Last Part

  “怎么了?”


  “疼…”


  “我看看”


  男人弯下腰伸手抚摸女人隆起的肚皮

  “动了?” 嘴唇紧抿,发出来的声音温柔似水

  “嗯…刚刚踢了一脚”


  “孩子真调皮” 手指时不时的把玩女人柔软的直发尾,另一手紧贴着肚皮

  “儿子像你嘛”


  男人侧头吻了吻女人的唇,“女儿就像你”,手指微微划过唇口边缘,”惹人疼”


  这是他的老婆

  圆滚滚的眼睛蕴藏着一道柔和的光芒

  甜美的笑容总是能将他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

  他笑了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孩子不需要太多,两个就行,一女一男凑个好字


  下班回家吃老婆煮的饭,周末放假就带孩子们出游


  一切都可以很简单的,只是他这个人太复杂


  男人目视女人消失,转身等待另一个女人出现


  这个女人不同,全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野性美

  无与伦比的性感套用在她身上最适合不过

  “过来”


  “为什么过去?”


  “不过来?”


  男人搁下二郎腿,处之泰然地喝了口咖啡

  “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你当我什么人?”


  他起身来到门口,一把抓住女人二话不说将人抵在墙上


  俯身吻了吻眉心 “你是我的女人”


  他甚至欢愉得笑出声音

  翻过身,将脸埋进松软地带不肯抽离

  极尽忘我的沉醉在幸福之中,濒临难以自拔的境界


  铃铃铃铃铃—


  床头柜上的闹鐘吵得鸡犬不寧


  铃声打破了早晨的安寧

  更彻底摧毁了男人的迷境


  他缓缓掀开眼皮,放任它为所欲为直到耳朵受不了


  男人不打算起床


  他伸出右手往旁边的空位摸索


  双人床上该有的另一个人不在

  只剩下他一个人

  好刺眼


  他用手背盖住眼睛,这样子就见不到窗外的日光

  渐渐的,他闭上眼去寻找黑暗


  慢慢的,再度沉睡过去……

  是祖儿


  她拿起桌上的小卡片


  封面是纯白色的底,中央有个色铅笔绘成的七彩蛋糕

  简约且直白

  女孩很喜欢,她知道是谁送的

  轻轻打开卡片,内容跟外观走同样的风格


  生日快乐,祖儿

  这一行随性不羈的手写字在她心口飞翔


  她闔上卡片,看了看蛋糕后又打开卡片去看字


  过了一会后再回去看蛋糕

  这样来回重覆开合的动作也不感到厌倦


  …


  司岸最后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是祖儿,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还没来工作室

  听她的声音似乎也不太焦急


  “我睡着了”


  司岸慵懒的趴在床上,眼皮还捨不得掀开

  现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难得耍一次任性 “今天不上班了,休假休假”


  “好吧,老师今天好好休息”


  在掛电话之前,她轻声的说 “还有,卡片我看到了”


  司岸嘴里哼了一声 “忘记是你的生日,昨天下班前临时画的,应该不丑吧”


  “很可爱,我喜欢” 祖儿的内心彷彿吞下一颗甜糖


  他发自内心的笑了,最后亲口道出那句生日快乐


  结束通话后


  司岸仍旧趴在床上不打算起来


  像一条曝晒在阳光下等待解冻的咸鱼

  他打开手机里头的相簿


  点开李总传过来的照片


  是一个女人认真作画的模样

  女人笑着的


  就好似一朵绽放的向日葵,触动了他的心房


  他拿手指描绘这张唇口弯起的弧度


  然后将手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画出等同的形状


  他想

  以前他们一起时,她也许笑得更快乐

  “一定是这样的” 口里喃喃

  …


  是婇尼


  她沉浸在这偌大的画作里


  脑子里装载着对艺术一直以来的热情

  灵魂被吸进油画里头,成为中古世纪的一小部分


  "带你来看看什么叫做艺术"

  "以后要是想开画展我当然可以帮你,但最起码要拿出等同的实力"

  "晚上我带你去塞纳河看行动艺术家,找找灵感"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婇尼随口附和后自顾自的绕到画廊另一头


  男人摇头再摇头,就是拿她没辙

  他一点一点追随着她的脚步

  她慢他也慢,她快他跟着快


  "带你去吃道地的法式料理"

  "好"

  "法国是不是很有艺术气息?"

  "是"

  "想不想多待几晚?"

  "想"

  "明天去教堂走走?"

  "也行"

  "顺便在教堂结婚?"

  "可以"

  "你自己说的喔"

  男人窃笑,左等右等就在等猎物自己送上门


  他该庆幸自己遇到的是这样的女人


  换做是别人,他还不招来一顿痛打?

  婇尼忽然察觉出不对劲,她停下脚步慌张地回头

  “嗯?我们刚刚说了什么?"

  男人佯装没事,走出她的视线

  “就这么说定了"

  ……………..

  下午时分

  司岸终于捨得离开双人床


  他拾起手机观看讯息


  其中一封是来自昨夜在酒吧结识的女人

  问周末要不要一起过

  司岸没有回覆

  不假思索的将这封讯息扔进垃圾桶


  并无情的将昨夜的廝混从大脑中抹去

  他不需要这种记忆


  乏味,佔空间,更何况他压根忘记女人的模样


  他接着拿起书桌上遗留的关心字条

  随后拨了通电话告诉女人今晚想在家吃饭

  两人讨论食材料理,亲暱了好一会儿才掛断电话


  司岸随后打开笔记本收发文件


  信箱里堆积着几封等他回覆的信件


  待一切处理完毕后,他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打开一个封存的信件

  内容只有一串字

  是旅馆的所在地址

  底下附上一张神祕金字塔的照片


  这是他从朋友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前几天她在那边逗留

  现在兴许还在,就算离开,应该也差不上多远的距离


  司岸迟疑五秒,随手关掉页面,起身进入浴室

  双眼直直盯着站在镜面另一端的脸孔,眼睫一刻也不肯眨


  就像时间定格,永远停在这个画面

  鬍渣与黑眼圈,极致的颓堕委靡


  自己怎么能是这样的呢

  他左手抹了把脸,选择了妥协


  那半张脸抹上剃鬚膏,随后拿起刮鬍刀解决脸上囤积的鬍鬚


  颓废随着刀锋的游走逐渐消散,换来的是一张乾净的脸庞


  他换上白色衬衫


  慢条斯理的扣上一颗颗钮釦

  套上淡色牛仔裤,拍掉沾在上头的棉线


  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一丝瑕疵


  关上电灯,离开了浴室


  ….

  是阿红


  身体倾靠着广场边的白色雕花柱子

  她仰起头,欣赏那一群就地盘旋的黑鸟

  手里捧着一杯冰咖啡

  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

  天气太燥热,她吃不下饭,于是过来广场走走拍照

  周遭的孩子们看到镜头很是兴奋

  个个都毫不吝嗇的露出大微笑


  展现他们最可爱最纯真的一面


  她一路上迎着尼罗河走过神殿宗庙


  神祕国度带来的新奇感令她情不自禁的留恋于此


  就在她恍然之际,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唤

  “阿红”


  驀然回首,久违的脸孔就出现在面前


  “你好吗?”


  阿红内心激起澎湃,却回答得简单


  “我很好,你呢?”


  “差不多那样吧”


  “你还是一样,没什么变”


  他跨步上前,试图让她将自己看得更清晰 “也许是,你似乎变了”


  “有吗?”


  “嗯”


  他们望着彼此笑了

  笑过之后,一个望天一个望地


  都在思考此刻该说些什么


  他最终打破沉默


  “是一个人吗?”


  “我一个人”


  “我也是” 在她眼里,他笑起来特别好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