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眉眼微敛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到头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总觉得，最后的话，她说的有待商榷。
  甚至，连厉曜说的都有些不太对。
  可，又不知道哪儿不对。
  或许也没什么不对的，只不过现在说不合适。
  厉曜只是抱着她，手臂揽在她胸前，宽大的手掌不经意的交叠放在她小腹上，温柔的抚摸着。
  好一会儿，才又低头道：“念念，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了。”
  “恩？”乔念蹙了蹙眉。
  间隔了一段时间，跟她有关系的，不太重要的。
  一时间，连乔念也想不起来了。
  厉曜也不隐瞒，直接道：“你妈妈的事情，你不管了吗？”
  乔念：“……”
  一时间，僵在原地，怔怔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开口：“怎，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厉曜：“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乔念当初是为了纪岚才嫁给他的，可自从上次别墅失火，纪岚下落不明之后，就再也没见乔念提及过这件事。
  上次让陈延去查那家医院的救护人员，也只是心里有个疑影，并没有过于深究。
  再加上那时候，乔念正在跟他闹，他也没时间去管别的事情。
  现在……
  怎么说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吧？
  原本纪岚的事情与他没关系，他只要确保乔念在他身边就好，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见到的那个人，那双眼睛，以及自那之后，乔念的反常。
  细细想起来，总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或许，跟那件事情有关系吧？
  纵然乔念以前对他可有可无，但也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抵触，甚至不惜将自己身边的人牵扯进去……
  纵然她从始至终都想离开，也不会用这么不理智的办法才对。
  然而，她就是做了，且做的干净利落。
  哪怕最后她也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当然，他也只是这么想。
  最好什么都不要有，最好平平淡淡的，不要再横生枝节。
  她背对着他，他从背后将她圈在怀里，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更无法揣测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眉心微微拧着，略带些许疑惑。
  她越是不说话，他眉心的起伏便又多了几分。
  厉曜手臂就在她腋下，稍稍用力，拖着她起身，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凝眉追问了一句：“嗯？怎么不说话？”
  “啊？”
  听见他的声音，乔念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我……”
  想了想，随即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厉曜：“那就有什么说什么啊，难不成，还怕我会对她不利吗？”
  乔念：“……”沉默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厉曜嗤笑一声，随即，揽在她腰肢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一些，含笑道：“我是你老公，她是你妈妈，就是妈妈，就是有些担心。”
  乔念勉强牵了牵唇角：“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这叫什么话？”厉曜语气里稍带着几分嗔怒：“别的我不知道，但你母亲的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她与乔傅生的事情，说不上谁对谁错，但总的来说，这些年，吃苦最多的便是她了，又过了那么长时间，什么事情不能烟消云散了？”
  乔念没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厉曜。
  厉曜蹙了蹙眉：“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你……”乔念欲言又止。
  厉曜眉心的起伏便又多了几分。
  乔念稍稍舒缓了一口气，随即，拧着眉心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厉曜蹙眉，含着笑，不接道：“什么叫我怎么想不怎么想的？不就是那么个事儿吗？”
  乔念咽了咽口水，柔软的舌无意识的卷了卷唇：“那你……”
  然而，她才开口，厉曜便直接吻了上去。
  “唔……”
  宽大的手掌控着她的脖颈，无论她怎么躲，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乔念的手下意识的撑在他胸膛上，阻拦的力道却逐渐消息。
  不经意的攥着他的衣襟，渐渐的，松开，柔软白皙的手闲闲的撑在他心口的位置，指腹贴在他的衬衫上，漫不经心的抚摸着他健硕的胸膛。
  回应着他的吻，手掌滑进他衣服里。
  “……”
  厉曜喉咙一紧，纠缠着她唇舌的动作稍稍僵了僵。
  “唔！”乔念吃痛的凝眉，握手成拳，在他胸口上砸了一下。
  厉曜放开她，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只顾着笑。
  乔念狠狠的斜了他一眼。
  柔软的指腹压了压唇角，不耐烦道：“你咬到我了！”
  厉曜一边笑，一边伸手过去给她揉了揉：“我知道，疼不疼？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还真生气了？”
  乔念：“……”
  厉曜伸手将她圈在怀里，唇角挂着笑看着她，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背部，温柔的抚摸着，安抚着她。
  “还疼不疼？”
  乔念：“……”
  就是一开始有些疼，后来倒也没多疼了，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然而，厉曜还在笑，故意似的！
  厉曜忍住不笑，可没一会儿，又想笑。
  不过，为了哄她，也就强做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好了，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说着，便又将乔念拉到怀里。
  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又拉到刚才她抚摸着的位置。
  乔念：“……”
  他就是故意的！
  厉曜也不想否认。
  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呢？
  他的老婆，摸他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厉曜靠在床头，也没多少示睡意，就想像这样，抱着乔念说会话。
  自从闹了那件事之后，两个人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想这样靠在一起说话了。
  且刚才，乔念看他的眼神……
  就好像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了似的。
  那，他这个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又怎么能让她把所有话就这么沉在心里呢？
  “念念，你说，妈是不是心里对乔傅生还有什么想法啊，所以故意躲着不出来？”
  乔念：“……”这话说的。
  这么个女婿，纪岚从来都没见过面，这就叫上妈了……
  然而，事实如此，乔念到底不好反驳什么。
  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敛着眉，缓缓道：“他们两个，早就形同陌路了，还谈什么心思不心思的，即便是有，也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还不是有心思？”
  “不甘心他居然可以无动于衷，蓄意报复，也算是有心思？”乔念抬眸看向她，语气无比确定。
  一直以来，她都是对纪岚最了解的那个人。
  她想做什么，乔念想来都一清二楚。
  原本以为一切自三年前的那场变故之后便都结束了。
  只是没想到，自那时候开始，一切，居然才开始。
  自然，乔念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厉曜也都听出来了。
  而有这样一个岳母，细想起来，的确挺麻烦的。
  乔念不可能不管她。
  那么……
  以后的日子，怕是不能太平了。
  而乔念现在这样子，他怕她经不起，也怕她与她之间也经不起。
  敛着眉，沉思一会儿，随即道：“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她总有她在的地方，不想让我知道，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厉曜蹙了蹙眉，转身面对她，伸手将她圈在怀里，小声劝慰道：“别这样，有什么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呵呵……”
  乔念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
  厉曜拧了拧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别这样笑，我害怕。”
  乔念：“……”
  厉曜伸手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头顶柔软的头发，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了一句：“长辈的事情，我们做晚辈的总不好过多参与，但是你放心，我会护着你，也会护着她，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不管怎么样，我不会眼睁睁看着所有事情往坏的方向发展的。”
  “别……你别管她。”
  厉曜嗤笑一声：“干嘛呢！越说越过分了！”
  乔念：“……”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那是她亲妈。
  她开口闭口的说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只是，如果是厉曜的话，她情愿他做一个没关系的旁观者。
  厉曜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扶着她的肩膀，低头看着她，拧着眉：“你也别想太多，或许，等以后我跟她聊聊，她看着你过的很好，兴许就想开了呢？”
  其实，这话也不过是个安慰。
  常规来说是这样的。
  可像他们这样的家庭……
  难说呢！
  厉家那些人，谁不知道他有多想跟乔念在一起，也没见谁因为他高兴而对乔念松懈些？
  乔念自然知道他在安慰她。
  毕竟，这话纵然厉曜相信，她也不会信的。
  她若是能想开，早就想来了。
  且现在……
  她的心思，真的越来越不能琢磨了。
  深吸一口气，语气微沉：“算了，你别管了，她这辈子，怕是永远都不可能想明白了，我希望她好，但她现在……”
  说着，便又不说了。
  厉曜蹙眉，追着问了一句：“现在怎么了？”
  乔念往他怀里靠了靠，沉吟好一会儿，才又道：“她现在有些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