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作者:陶夭夭      更新:2023-03-11 15:07      字数:4037
  片刻,才凉凉地睨了秦衍一眼,“十二郎若是来叙旧的,本宫怕是没这个闲情。本宫府里还有事,改日有空再与十二郎畅聊。”说罢,示意阿灵和阿素将车帘放下。
  “殿下,我阿兄也在车内。”秦衍定定地看了他一瞬,又开了口。
  公仪音看向秦衍的眼光中带了一丝淡淡嘲讽,“怎么?十二郎这意思是,还要本宫下车同秦九郎见礼?”
  她见秦衍语带试探之意,猜测他怕是对自己和秦默的关系起了疑心,不欲让他看出端倪,因而冷冷地嘲讽了回去。
  秦衍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公仪音会这般回答,半晌,才皱眉开口道,“殿下同我阿兄到底同僚一场,怎么殿下似乎对我阿兄有意见?”
  公仪音嗤笑一声,目光愈发澄澈清朗起来,“十二郎多虑了。”
  秦衍眸色一暗,看着面前巧笑倩兮的女子,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她那清澈如许的眸中,有一丝淡淡的嘲讽掠过。似乎在讥笑他的自作多情,那双会说话的眼眸似乎在说,我同秦九郎并不熟,何来有意见一说?
  思及此,秦衍垂了眼眸,心中暗自思忖。先前他便对阿兄身边那个突然出现的宫无忧起了怀疑,派人仔细打探之后才发现,那人竟然是重华帝姬假扮而成。
  只是,对于重华帝姬为何要扮男装入延尉寺的原因,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也只能认为重华帝姬同那些思慕自己阿兄的女郎一眼,是为了接近阿兄才进去的。不过,他的人手有限,打探不到更具体的情况。
  正好方才匆匆一瞥见瞧见了重华帝姬熟悉的面容,不由心中一动。此时阿兄也坐在车内,若让他二人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自己定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只是没想到,重华帝姬面上的神情是滴水不漏,丝毫瞧不出任何异样。
  这让他不由陷入沉思,莫非……自己先前的推断都是错的?
  他狐疑地打量着公仪音,眸色深沉,似乎想分辨出公仪音方才那话的真假。
  不过,公仪音可不会给他这么多时间再试探,冷冷道,“十二郎,麻烦让秦府的车撵让一让,本宫府中还有事急着回去。”
  说罢,示意阿灵和阿素不必再理会秦衍,将帘子放下继续前行。
  眼见着面前车帘缓缓落下,隔绝了车内少女清丽的容颜,秦衍眸中闪过一丝不甘的神色,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眸色幽重地再看一眼帝姬府的车撵,沉沉转身,一言不发地上了车。
  秦默淡然睨他一眼,没有出声,只轻声吩咐,“给帝姬让路。”
  驭车的仆从应一声,驾着车撵避到了一旁。
  眼见着帝姬府的车撵从面前缓缓而过,秦衍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微微晃动的青色帘帐上,似乎想要将那帘子剜出一个洞来。
  秦默清冷笑一声,语声凉淡,“阿衍,你同重华帝姬有仇吗?”
  秦衍扭头狠狠瞪他一眼,“阿兄,你说她方才那是何意?”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秦默的神情依旧淡淡。
  “阿兄,你同重华帝姬不熟?”秦衍定定盯着秦默面上神情,忽然冷冷开了口。
  “不算熟。”
  秦衍刚要再问,忽然想起一事,唇畔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阿兄,我听说……你找祖父解除了与王家的婚约?”
  “嗯。”秦默淡淡应一声,目光未有丝毫波动。
  “为何?”
  “这门婚事本就不是我愿意的,趁着事情还未最终定下之前解决,不是很好么?再说了……”他终于转了目光,淡淡看一眼秦衍,“我以为,母亲会很高兴我这个举动。”
  秋风生凉,吹起车撵两侧的月白轻纱,帘幔飞舞间,秦默的容颜若隐若现。
  秦衍心中又忍不住生了几分挫败感。这种感觉,从小到大一直如影随形的伴着他,如同附骨之疽一样,让他的心里,揪得生疼。
  都说血脉相连,可身旁这个与他流着相同血液的男子,他却从来也不曾看清过。
  想到这,原本就握成拳头的手攥得愈发紧了,眸中一抹暗沉幽深闪过。
  忽然,他轻启唇瓣,盯着秦默面上神情,似笑非笑道,“我本以为,阿兄之所以解除与王家的婚约,是因为心里有了人……”
  ------题外话------
  把小十二拉出来遛遛,以免有人想他了~23333
  很快,马上,就到了安帝的寿宴啦~寿宴上又会发生神马事情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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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秦默的体贴
  他这话一出,车厢里的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可秦默面上的神情,却依旧像一潭不起任何涟漪的池水,连眸中的波光,也没有丝毫的闪动。
  秦衍似有些泄气,却仍心有不甘地紧盯着秦默面上神情。
  秦默凉凉转了目光看向他,“阿衍,最近太学的功课莫不是很闲?你都有闲情东想西想起来了。”
  秦衍神情沉郁,若有所思,片刻,才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阿兄为何不回答我方才的话?”
  “子虚乌有的事,有什么好回答的?”秦默淡淡反问,“阿衍,你若是对此事这么感兴趣,我不妨告诉你,我虽然不娶王韵,但秦家与王家的婚约并未解除,你说,祖父会让人谁与王家联姻呢?”
  秦衍面色一沉,面上黑得跟墨似的,抬眼直勾勾盯着秦默,“阿兄这话是何意?”
  秦默淡淡一笑,“阿衍,你如今也已十八,说起来,与王韵的年纪倒是般配得很。你觉得,以母亲的性子,会不会去同宗主讲,将这和亲人选直接换成你?”
  秦衍眸中怒气沉沉,睨一眼秦默,似负气一般说了句,“阿兄,你不要的东西,我必然也不会要!”说话间,语声中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阴翳和狠辣。
  秦默淡淡一笑,不再言语,车内一片寂静。
  两人心思各异间,牛车已驶回了秦府。
  秦衍也不看秦默,径直甩袖下了车,怒气冲冲朝秦府里头冲去。
  身后的秦默目送着他进府的身影,墨瞳微眯,眸底一抹深色闪过。很快,他收回目光,闲庭信步般迈进了府内。
  而此时,公仪音的车辇还行在回府的路上。她端坐车中,眉头微蹙,想着方才秦衍说的话,一时有些心烦。
  “殿下,方才秦十二郎那话是什么意思?他晓得您先前扮男装入延尉寺的事了?”阿灵担忧地开口问道。
  “嗯。”公仪音语气沉沉地点了点头,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听方才秦衍那口气,似乎早就知道她重华帝姬的身份了。而他刚刚那些话,听着就像是在试探她和秦默的关系。这么一想,不由有些心惊。
  秦衍此人,着实有些棘手。
  无论是宇文渊还是王泓,虽然也有些难对付,但自己好歹知道他们意欲何为,这样也能大致有个心理准备。可秦衍,她却琢磨不透他如此关注和针对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思及此,不由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公仪音这般想着,这才稍稍定了心。
  一路无话行至府中不提。
  *
  过了两日,公仪音正准备入宫看望安帝,却听得前院女婢来报说延尉寺来人了。她不由一怔,延尉寺这个时候派人过来会有什么事?
  想到这,不由问道,“可知是什么人?”
  来报的女婢微微一福,“是延尉寺秦寺卿。”
  秦默?他怎么过来了?前两日才被秦衍怀疑他二人的关系,以他的谨慎,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才是。
  “可有说是何事?”
  女婢摇摇头,“来报之人没有细说,只说秦寺卿有事情殿下出府一趟,若殿下无事,请殿下准备好之后出府一见。”
  见她说得神秘,公仪音不由起了几分疑惑,不知秦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想了想,稍作打扮之后按下心中纳闷,与阿灵阿素说了一声,自行出了府。
  一出府,果然瞧见延尉寺熟悉的车撵停在帝姬府门口,玉色锦帘下垂,遮住车内之人的容颜,但空气中国隐隐漂浮着秦默身上令人熟悉的幽香。公仪音的内心,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一丝欢喜,脚步加快,奔到车前。
  驭车的衙役见公仪音迎了出来,低声对着车内通禀道,“九郎,帝姬出来了。”
  很快,车帘被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挑起,紧接着,秦默熟悉俊雅的容颜从玉色锦帘后露了出来。
  “阿音。”他眉眼带笑看向公仪音,浅浅唤道。
  虽然周围没有旁人,可到底是在外面,秦默这般缱绻叫来,还是让公仪音微微红了脸,点点头道,“你来找我有事吗?”
  “阿音今日可有空?”
  公仪音又是点头,“本来今日想入宫的,不过还未同父皇讲。你若有事找我的话我就先不进宫了。”
  “那……随我去个地方可好?”秦默语声温柔宁淡,看向公仪音的目光每每带着足以让人深溺其中的幽光。
  “好。”公仪音怔怔点了头,被秦默轻轻拉上了车。待她坐定,牛车缓缓行驶了起来。
  “我们这是去哪啊?”公仪音看向秦默,好奇问道。
  秦默浅浅微笑,眸中一抹细微的狡黠,“到了便知道了。”
  见他有意卖关子,公仪音只得按下心中的纳闷,掀开车窗帘朝外头瞧了瞧,不由微微皱了眉头,看这行驶反向,似乎是朝城郊驶去?
  不过……好端端的,去城郊做什么?
  这么一想,心中愈发纳闷起来。
  只是见秦默似有心给她个“惊喜”,便知趣地没有多问。脑中闪过前两日遇到秦衍之事,心中仍有些不放心,抬眸凝视着秦默道,“阿默,秦十二郎……是不是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秦默眉一挑,眼中一抹戏谑之意,紧紧凝视着公仪音水波清浅的眼睛,“阿音,我们是什么关系?”
  公仪音脸微红,攥了攥衣角有些羞赧。
  片刻,才抬头睨秦默一眼,语声娇脆,“我在同你说正事呢,你怎么这般不正经。”
  秦默低低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沉稳清朗,并无半分担忧之色,“阿音放心吧,十二那边有我看着,不会翻出什么风浪来的。”
  公仪音撇撇嘴,目光悠悠然看向窗外,“说起来我着实有些不解。我同秦衍之前并无交集,但为何我总觉得他对我有种莫名的敌对之意?”
  秦默的笑容淡了淡,眸中闪过一丝深色,朦胧的眼神看着公仪音精致的侧颜,面上神情捉摸不透。良久,才别开目光,垂首不语。
  公仪音久未听到秦默的回话,诧异地转了头朝他看去,正好撞见秦默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也是一愣,“阿默,怎么了?我方才那话有什么不妥么?”
  秦默微微摇摇头,“阿音,十二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关系,他也不过只是怀疑罢了,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更何况,他最近怕是有得忙了。”
  听出秦默话中有话,公仪音不由好奇道,“怎么了?为何说他有得忙了?”
  秦默看向公仪音,双眸微眯,颊边难得一丝狭促之意,眼角飞曳,声音清啭,“自然是我给他找了些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