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作者:
暮兰舟 更新:2023-03-11 10:36 字数:4190
白术顿生一线希望: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啊!或许这个病是可以得到控制的!
白术对下面的麦厂花和陆炳说道:“天亮之后,把王道长屋里所有的东西搬出来,我要一一查验。”
“另外,如果找到王道长或者其他藏身客栈的丧尸,尽量不要砍掉头部,把他们弄到冰窖里冰冻起来,这种死人的狂犬病或许能找到治疗之法。”
话音刚落,东边泛起鱼肚白,黎明已至,微弱的光线照在白术身上。
天亮了。
为了以防万一,按照白术的提议,客栈所有人都被以找奸细为理由,装进马车里运走,每个人都蒙着眼睛,被运到一个地下工事里单独隔离,观察三个月无碍后才释放。
最终,东厂的人在厨房地下塌陷的菜窖里找到了包括王道长在内的三具完整行尸,他们一见阳光,就像冬眠的蛇,立刻僵直不动,和普通死尸没有区别。
若不是亲见,谁会相信这是真的啊。
掌柜等生意人被迫关门歇业,十来个千里迢迢赶到京城选秀的各地秀女失去了资格,这次飞来横祸,让她们永远失去麻雀变凤凰的可能。
麦厂花拿着掌柜提供的入住名册,一个个核对地上的无头尸,路引上会写持证人的相貌特征,身高等。
东厂和锦衣卫的同袍已经被抬走安葬了,剩下都是黄字号房间的客人和几个肉/体治疗师。
陆炳粗略数着名册和人头的数目,“不对啊,少了一个人。”
麦厂花顿时脸色大变,发现住在黄字七号房,一个叫做裴玉的京城人氏,户籍是匠籍,年龄二十七的客人至今下落不明。
人头里没有他,地下菜窖的也不是他。
京城,正阳门。
清晨,五更三点(早上六点),宵禁解除,大门缓缓打开,人们排队进城。
人群中,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双手紧紧在胸前交缠交叠,目光警惕的环顾四周,他偷偷将一张写着姓名为“裴玉”的伪户籍撕碎,在人群的遮掩下一片片扔在地上,然后被千万人践踏,面目全非。
正是和治疗师交流的宫里的宦官,他是拿着伪户籍登记入住似家客栈的,就是担心身份露陷,被驱赶出宫。
他谨小慎微,昨晚治疗师去了隔间,他听着动静不对,以为有人玩仙人跳,以公开他和治疗师交易来勒索他。
他害怕被逐出宫廷。
他立刻背着包袱,光着脚就翻窗跑了,翻窗的时候一个黑影跑到他屋里,幸好他跑得快,黑影只咬破了他脚趾头一块油皮。
出了客栈后,见到穿着白皮靴的东厂番役骑马朝着似家客栈奔来,沿路一个个店铺关门歇业,他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灵机一动,跑到了隔壁澡堂“华清池”。
他在华清池里租了个按摩床睡了一夜,醒来时候,整只左脚都变成黑色了,而且一股黑气还往小腿往上蔓延开来。
看起来很可怕,但是不觉得疼痛,只是有点麻。
必须赶紧赶到宫里,不能误了差事。
公公进城之后,去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赶到西华门,拿着牙牌进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 舟的预收文魏晋背景的古言《换女成凤》已经开放文案预收了,大家去专栏里收藏一下嘛,贡献一个预收,让我看到你们是否爱她。
文案:
王悦是琅琊王氏麒麟子,神童,自幼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文才武略,完美无瑕,每次出街,就有女郎结伴围观,大呼“娶我”、“x我”,“我要给你生儿子”,简直是大晋顶级流量,女郎们从街头堵到街尾,其疯魔堪比后世的私生饭。
清河是公主,骄奢风流,玩弄权术,“别人家的坏女孩”,绯闻驸马传了一个又一个,传谁谁倒霉,简直“有毒”,母亲是著名的纸糊皇后,经历了五次废立,因而女儿清河公主的婚事一波几折,无人敢娶,京城贵族教育自家女儿,皆说“千万不要学清河公主”,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殊不知清河好几次暗中警告王悦,“不要再搞我的候选驸马了,再搞下去我就真成了嫁不出去的公主,到时候我就传出你是我的裙下之臣,赖上你当驸马。”
王悦在竹林里像个谪仙似的烹茶,抬了抬眉头,“麻烦你快点传——你以为我至今未婚是因为什么??”
清河大惊:“你也爱上我娘了?”
王悦怒起掀桌。
公主啊公主,殊不知你娘是我娘
本文又名《当别人家的好孩子和别人家的坏孩子好上了》、《今天我们的娘被废了吗》、《你在前朝废我娘,谁废我娘我搞谁》、《有一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所有男人都爱她,所有女人都恨她的玛丽苏亲娘是什么感受》、《我娘又双叒叕又被废了,我又又又又又帮她重新立为皇后——我太难了》、《这大晋帝国迟早要完》、《我娘又当皇后了——皇上不是我爹》、《论下岗公主的如何顺利再就业》等。
第26章 满城风雨
因似家客栈“有敌国奸细在客栈制造动乱”,整个琉璃厂地界都封闭了,居民商铺撤出此地,另行安置,禁军出兵包围琉璃厂,里三层外三层的设了路障,全面戒严。
京城十三座城门都设了路障,每一个出入的人,包括官员,都要出示户籍文书,路引或者符牌等等类似身份证的物件,否则一律不准通行,甚至被抓进监狱。
东厂暗中对守城士兵发了通缉令,寻找一个叫做裴玉的顺天府人氏,户籍匠籍,年龄二十七岁,家住北京西城区,阜财坊,园洪寺街,旁边还有简易的画像。
此人中等身份,不胖不瘦,模样清秀,面白无须。
这是麦厂花紧急提审似家客栈掌柜后,画手按照掌柜的描述画的草图。
由于客人实在太多,掌柜记不清楚具体相貌,只能画个大概。
通缉令上写明抓住此人,立刻堵嘴捆绑,关在箱子里派重兵运到东缉事厂(东厂的全称),不得误。
北京城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了。
大明承平日久,除了正统朝的土木堡之变以外,就没有像这样戒严过——当时大明正统帝在亲征蒙古的途中被俘虏,大明军队全线溃散,蒙古大军乘机南下,兵临城下,即将灭国,兵部尚书于谦临危受命,全城戒严,组织军民保护北京城。
当时大明身处存亡之际,全城戒严实属正常。
现在只是敌国奸细作乱。
普通人觉得朝廷有些小题大做,不就是几个帝国奸细么,用得着封锁琉璃厂?
一定没那么简单。
京城百姓酷爱谈论政治,喜欢搞阴谋论,古今皆然,各种猜测满天飞。
有人说从琉璃厂驶出一辆辆封闭的马车,虽看不清里头装着什么,但是沿路有血水,还散发阵阵恶臭,估摸死了不少人。
有人说一定有藩王乘着小皇帝立足不稳,想要取而代之,乘机作乱,想要刺杀小皇帝,但是被东厂的人识破了,包围了似家客栈,将藩王的刺客一举歼灭。
嘉靖皇帝才十六岁,未婚,无子,如果他死了,按照《皇明祖训》制定的继承规则,就轮到小皇帝的四个还在世的皇叔。
试问老朱家的人谁不想当皇帝?
不过也有人说嘉靖帝大婚在即,到时候各国使节都会来京城庆贺,各地藩王府、布政司等送来庆贺新婚的礼物。
皇帝的婚事是国家大事,马虎不得,如果婚礼出事,丢的是大明的脸面,所以在皇帝选秀大婚期间,朝廷谨慎一些,为了捉奸细封锁琉璃厂也无可厚非。
北京西城区,阜财坊,园洪寺街,一家普通民居。
挺着大肚皮的主妇在灶台煮米粥,三五个小孩子在天井嬉闹玩耍,懂事的大女儿擦拭桌子,布置碗筷。
不一会,一个黑脸大汉提着一斤油条油饼子回家了。
“吃早饭咯!”小孩子们蜂拥而上,就要抓金黄酥脆的油条。
啪!
大姐姐用筷子打弟弟妹妹们的手,“洗了手再吃。”
粥熬开花了。
“娘子先去坐着。”大汉很是体贴,扶着怀孕的妻子起来,将一锅粥端到了餐桌上。
大姐姐分了粥,一家人将油条撕扯成小条,浸泡在粥碗里,正要开吃,从院子墙头、前门后门闯进来几十个穿着白靴的东厂番役。
番役首先将男主人制服,妇女孩童被带进屋子里,哭声震天。
大汉大惊,他晓得白皮靴是东厂,比锦衣卫还可怕。
大汉叫道:“我裴玉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亏心事,街坊领居,王恭厂的工友都可以作证!你们不要吓到我的老婆孩子!”
“麦厂公!嫌犯裴玉已经抓获!”
一个谪仙般的人物进来了,由于太过惊艳,哭泣的孩童都忘记了哭嚎,流着鼻涕好奇看着这个神仙。
正是麦厂花,他将通缉令发到京城十三道城门的同时,带着东厂的人按照客栈登基的户籍信息找到了裴玉的家。
“你就是裴玉?”麦厂花打开通缉令,比对人物。
年龄身高都对得上,但是这个裴玉是个面黑如紫,长得壮实,体型偏胖,相貌特征对不上。
大汉说道:“正是草民,不知草民所犯何事?”
麦厂花问:“你昨晚去了那里?”
大汉说道:“我整晚都在王恭厂调制皇上大婚时用的烟花。刚刚上完夜班回来,顺道买了油条带回家。我的工友,街头炸油条的小贩都可以作证的。”
王恭厂,原名是火/药厂。
是大明最大的国有军工企业,专门制作各种火器,大炮、□□等。
烟花也是火/药配比而成,危险性太高,主管皇宫采购的御用监不敢直接从民间购买烟花爆竹,为了保证安全,皆由王恭厂的火/药师傅们制作完成。
大国重器,王恭厂是大明重要机密,出入皆有登记,管理严格。
裴玉终年跟火/药打交代,世代匠籍,脸都被熏黑了。
裴玉不可能说谎。
加上相貌也对不上,所以客栈里的裴玉是假的,他用了高仿的户籍文书登记入住。
麦厂花很是失望,吩咐手下:“通知十三城门守军和锦衣卫,通缉令有变,此人用的假户籍,住址作废,重点查验面白无须、身材中等、不胖不瘦、有京城口音的男子,重要的是检查是否有外伤,撕咬伤,一旦有符合条件的,全都抓进笼子里关起来再说。”
去客栈找治疗师寻欢,怕被人发现,用假户籍登记入住也正常,如果只是害怕被揪出寻欢之事偷偷跑了也就罢了,麦厂花担心此人被咬,一旦病发,京城就要遭遇比当年蒙古大军兵临城下、万军围城更加可怕的危机了。
麦厂花马不停蹄回到东缉事厂,东厂衙门有个匾额,上书“流芳百世”四个大字。
在这个宁天下人闻风丧胆的衙门地窖里,运来了各仓库储存的冰块,就像到了冬天。
这里沉睡着三具冻尸。
白术用刀切开一具冻尸咽喉的皮肤肌肉,一直切到肚脐,开了一个丫字型的切口。
她动作快且精准,对人体了如指掌,就像庖丁解牛似的一层层切开冻尸的食管和胃。
食管很干净,没有血腥肉块,胃部也只是半液体的消化物,没有血。
白术闭上眼睛,回想起她用锦鲤塞住丧尸嘴巴时的情形,说道:“我的猜测是对的,丧尸只会咬,不会吞咽,跟狂犬病人一样,失去了吞咽的功能,其实狂犬病人最后大多是活活渴死和饿死的。”
沐朝夕难以理解,“光咬不吃,他们图什么呀?”
白术想了想,说道:“为了传播疾病吧,撕咬能够将活人变成他们的同类,繁衍是世间万物的本能,为了传宗接代,连人类这种智慧的东西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是为了生孩子养孩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何况是这种无脑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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