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作者:崽崽猪      更新:2023-03-11 02:45      字数:3938
  提起赵爱华,刘兰秀就有一肚子气,也不知道赵国生稀里糊涂的给他灌了什么**药,迷得死心塌地的坚决要等到二十岁过后才想看对象。
  一点也不像往日那个老实,忠厚,听姆妈话的好儿子了。
  “嘿嘿,姐,你身体怎么样?有什么想吃跟弟弟说,弟弟现在能挣钱了。”赵爱华憨厚的傻笑着立马顺着他姆妈的话改口说道。
  在这个年代,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孩子,能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依靠自己手艺挣钱吃饭的,是应该有底气自豪的。
  结了婚,生了孩子的赵美艳在一定程度上比较,脸皮厚了许多,说话口风大胆随意了些,故意调皮的眨眼道:“挣钱给姐花,不怕你未来媳妇生气啊?”
  像以前,类似于这样的玩笑,赵美艳是不好意思说的,很矜持,仍旧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轻言细语的捂嘴眯笑。
  “姐,你再说,我可生气了。”赵爱华有点气结不高兴的提高了声音。
  “好,姐不开你玩笑了,不过,姆妈也应该帮你相看起对象来了。”赵美艳收回玩笑的语气,很认真的转头看向刘兰秀。
  “姐……”赵爱华有点急眼了。
  或许,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也不一定。
  “知道了,不说了,行了吧,快过来看你小外甥吧,小胖子刚睡觉。”这句话不准确,应该说新出生的婴儿,基本上就是吃吃睡睡。
  “皮肤挺白的,长得蛮可爱的。”赵爱华仔细近距离观察了下,最后忍不住的用手指头轻轻在小胖子脸上戳戳。
  “戳什么戳,你没轻没重的,万一弄疼了小胖子怎么办,好了,你看也看过了,找你爸去,我和你姐有事聊。”不等赵美艳开口,看不下去的刘兰秀心疼的立马呵斥起来,赶他出去。
  赵爱华:“……”
  只是轻轻碰一下,哪有说得那么严重。
  “好吧,来,小胖子,大舅舅给你一个红包,拿稳了。”赵爱强把事先准备的红包塞到小胖子怀里,准备离开。
  既然姆妈和姐姐有话说,女人之间的私房话,他也不想听。
  “哟,爱华,你给什么红包呀,你又没结婚。”这一点赵美艳还是懂得,没结婚的弟弟是不需要包红包的。
  “爱华给你,你就收着,哪有那么多废话,而且这是舅舅给外甥的挂红。”刘兰秀轻轻的对赵爱华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姆妈,爱华木匠刚出师,能挣多少钱?就是挣了钱也应该上交给你管着,往后他娶媳妇,弟弟妹妹读书,哪一样不要钱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小家,赵美艳才深刻的感受到。
  不说爱华这两年要娶妻生子的事情,光是三个弟弟妹妹在镇上读书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明年,不出意外的话,妹妹赵美丽要去县城上高中了。
  只知道赵国生捉泥鳅,黄鳝贩卖,却不知道具体价钱的赵美艳很是担心。
  同样的,赵美艳很心疼父亲风里雨里,烈阳爆嗮下用苦力活换回来的那些钱。
  “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爸有分寸,你就好好在婆家把日子过好了。”听了这话,刘兰秀心里很欣慰,很妥帖,很享受。
  都说女儿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刘兰秀今天感受到了。
  简单几句贴心的话,受用无穷。
  “好吧,姆妈。”赵美艳是知道自家姆妈的性格,那吝啬的铁公鸡,要是娘家真的没钱,她姆妈不会如此有底气的说话。
  不过,赵美艳还是心底暗暗想着,等到弟弟妹妹考上大学时,她必须补贴补贴。
  “爱华,你姆妈和你姐还在聊天?小胖子醒了没?”王母晾晒着一块又一块尿布,随口问道。
  卫生不卫生,安全不安全,只有亲手再过一遍,王母才彻底放心。
  不管是女儿王建华拿来的外孙的旧尿布,还是亲家拿来的旧尿布,都得全部重新洗一遍,放在太阳底下爆晒。
  “恩,她们在聊天呢,小胖子没醒,睡得正香呢。”赵爱华笑着说。
  两家关系走比较亲,赵爱华也来过很多次,面对王母他挺随意的。
  “小胖子没哭就好,你去葡萄架下面乘凉吧,你爸他们在那聊天呢,再等下才吃饭,要是你饿了,院子左边井水边浸着有冰西瓜,先吃一块,垫垫肚子,在这就当自己家一样,可别客气啊。”一直很忙碌的王母确实没时间去招待他。
  “瞧阿姨您说的,我又不是外人,都来过多少回了,那有那么见外,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赵爱华连忙笑着摆手说不用管他。
  说实话,正在长身体的赵爱华肚子早就咕咕在叫唤着饿了。
  等王母一离开去厨房接着忙碌,赵爱华秉着本性,丝毫不客气的来到井边,从桶里拿出半个大西瓜,放到旁边的石头案板上,手起刀落的熟练的切下一大块西瓜。
  西瓜不顶饿,垫垫肚子,吸收点水分涨涨肚子也行。
  反正他是不会自动送上门去给亲家叔叔调侃的。
  赵爱华猜的没错,那边正在笑谈着讨论他的终身大事。
  “亲家,我看爱华五官端正,一表人才,又有一门好手艺,怎么还不相看起对象来?”王父在把儿子王建军小时候鸡毛蒜皮的上山捉鸟,下水摸鱼调皮捣蛋的囧事倒豆子般在赵国生这个老丈人面前倒的差不多时候,赵爱华很唐突的出现在他们视野里。
  赵国生:“……”他并不是很像知道女婿小时候那点糗事。
  “啊,你说爱华呀,他还不到十八岁,男孩子嘛,不着急。”赵国生眼热的远远盯着赵爱华手里的冰西瓜,他说了这么久,口很干呀,石桌上的西瓜早已滚烫了。
  “十八岁,不小了,应该相看起来了,这样你也可以早早抱上孙子了。”王父一只手摇着蒲扇,一只手托着下巴,眉头一扬,笑着说。
  赵国生:“……”说了这多,前面都是铺垫对吗?
  重要是最后一句话,是在显摆胖孙子是吗?
  那同样也是他赵国生的外孙好吗?
  有必要那么嘚瑟吗?
  “我不着急抱孙子,爱华这小子不像建军稳重懂事,他自己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整天傻乎乎的孩子气。”他才三十来岁,还没准好当爷爷的心理准备。
  想想家里那三个熊孩子,成天吵吵闹闹,漫天撒野,管教他们几个已经够费精气神的了,还来一个婴儿在家里哭哭啼啼?
  过几年吧,等几个熊孩子去县城上高中,住宿在学校,家里清静点再说。
  “亲家,谁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结了婚,有了孩子,不用人去提点,他自己就成长起来了。”王父一副很有经验,听他的准没错的样子摇着蒲扇不死心继续劝说。
  赵国生:“……”
  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赵爱华娶妻生子?劝他早点抱孙子?
  “找儿媳妇的事,有他姆妈操心呢。”被逼无法的赵国生,很干脆的把这个锅甩给刘兰秀。
  作者有话要说:  头好痛,不知道是不是跟淋雨有关。
  感觉脑袋要爆炸了。
  第91章
  傍晚离去时, 赵国生终于如愿的见到了期待已久的小外孙。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骗子, 都是骗子,全是骗子。
  刚出生的婴儿全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至少,在稍稍脸盲症的赵国生看来, 是一个样的。
  没有任何区别。
  那一眼,赵国生楞是没看出来小胖子哪里像赵美艳。
  脸都没长开, 从哪里看出来像了?
  一个一个赞美着像,很像, 活像, 说的跟真的似的。
  在赵美艳坐月子的这段时间里,除了赵国生整天忙着捉泥鳅,黄鳝和蚌壳之类的挣钱外, 包括赵爱华在内的所有人, 隔三差五的接着送‘鸡鸭鱼肉’等补品跑过去瞄一两眼。
  特别是刘兰秀, 生怕赵美艳在婆家收到虐待一样, 但凡有空闲时间,她屁颠屁颠的自告奋勇的飞过去搭把手。
  不用说三个正在镇上上学的熊孩子了, 那是天天打卡报到。
  这样一来, 倒显得赵国生毫不在乎,没心没肺的无所谓一样。
  整整一个月,不多一天,不少一天,时间掐的很准确。
  由于季节原因, 王家选择在十月份这个凉爽又丰收的月份摆满月酒。
  秋高清爽,温度适中,适合摆酒席。尤其是对未满一岁的孩子来说,不论满月酒还是百日宴,气候天气很重要。
  满月酒,在古代,汉族人认为婴儿出生后存活一个月就是度过了一个难关。这个时候,家长为了庆祝孩子度过难关,祝愿新生儿健康成长,通常会举行满月礼仪式。该仪式需要邀请亲朋好友参与见证,为孩子祈祷祝福。
  在这个年代,除了传统风俗意义上的邀请亲朋好友来沾沾喜气外,更多的是形式上把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联络感情,顺便收收份子钱。
  或许,后者居多。
  又一个月,到了十一月份,天气微凉。
  一九八二年,十一月,悄悄滑过的年末尾巴。
  “爸,我今天没活可忙的,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县城吧?我帮你挑担子。”赵爱华穿着一身整齐黑色中山装,寸头,崭新干净的布鞋,笑咧着嘴憨厚傻笑的杵在门口。
  望着屋外朦朦胧胧微亮的天色,赵国生想不通的眉头紧锁,莫名其妙的打量着神经病一样神出鬼没出现在他眼前的赵爱华。
  过了半响,漫不经心的说:“你这是去县城有事?”起这么早?
  这么郑重其事的穿着,傻子也能猜得出去县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要不是赵国生知道刘兰秀最近没动静,真怀疑这一身浓重的打扮是不是准备去相亲?
  怀疑归怀疑,赵国生终是没把质疑说出口。
  大概是平时忠厚老实的性子给赵国生留下来固定的印象,不会无端猜疑。
  就是有猜疑,赵国生也只当自己多心了,想太多了。
  “没事啊,就是觉得爸你每天都很辛苦,想帮你分担分担。”赵爱华摸着后脑勺,憨厚的露出标准八颗牙齿的傻笑。
  “噢,那行,你来挑吧,动作轻一点,别惊醒你姆妈。”能有人赶着上来挑担子,再好不过了,赵国生难得去猜想他的奇怪行为。
  去县城嘛,穿的整齐浓重点,也很正常。
  “嗯”赵爱华乐呵乐呵的点头,看起来有点小兴奋。
  粗枝大叶,不拘一格率性而为的赵国生乐得清闲的晃着两只空荡荡的胳膊,大摇大摆,心情极好的跨出门外,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在前头。
  好像,晚一分钟,害怕赵爱华回过神来反悔。
  所以,完全没看到赵爱华脸上达到目的后得逞的笑容,乐在其中。
  一路上,赵国生好不清闲的把双手背在身后,像个观景者,神情轻松的眺望远处,感叹着好一副美丽的图画,朦胧又柔和的微晨,薄纱烟雨迷糊的云彩,横卧在不远处的天边群山上,回望身后,倚山而建的一簇簇村落,一家家房顶上升起的袅袅炊烟……
  恩,去县城的这条山路,真美。
  前所未有的美,无与伦比的舒畅。
  有着咬着坚持,汗流浃背,狼狈不堪赵爱华的对比下,感觉更加双倍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