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知点了点头，小脑袋又忍不住朝着阳台看去。外面安安静静的，还能看到外面的夜空。
  “在看什么？”回来后，许知知似乎特别关注外面。
  “没，没什么。”许知知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九点了，初雪已经不会来了吧。
  夜深了，许知知穿上棉拖出去收衣服。深紫色的夜空中飘着细细的雪，像是漫天的星辰一样，从天上不断地飘落。
  许知知伸出手，一小颗雪花落在她的手上，又很快消失不见。
  初雪来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也顾不上衣服了，小跑着进去，“季容，下雪了！”
  在她十八年的生活里面，这是第二次见到雪。上一次生理期，还没来得及看到雪花飘落的场景，就被拉出去堆雪人，还被几个男生欺负，算不上是一次美好的回忆。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她亲眼看着细小的雪花不断地从天空之中飘落下来，为沉寂的城市点缀。很安静，很漂亮的一场雪。
  季容从沙发上起来，看着她通红的鼻间，刚想要训斥一声。可是看到许知知明亮的眸子，只能道，“外面冷，穿上外套。”
  许知知点了点头，正准备裹上毛呢外套，却又看见季容也穿上了外套。
  她穿衣服的动作微微顿住，扣子还没来得及扣上，“是不是冷了？我把空调温度……”
  “不是要看雪吗？”季容替她扣上扣子。
  他的手指修长好看，指甲修剪得很好。低头间，许知知便能看到他低垂的睫毛，在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落下了半弧形的阴影。
  她见过太多样子的季容，在公司里面运筹帷幄，在众人面前，也一直是那副清冷不可靠近的样子。可是唯独在她的面前，温柔得不像话，处处包容着她的小任性。
  以前许知知总是觉得自己很不幸运，记事开始，就不知道父亲去了哪里。十岁母亲离开，自己被丢进孤儿院那个冰冷的地方。
  可是直到有一天，她的生命降临了那么一个人，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
  “不开心？”季容替她扣上扣子，捏着她的脸。
  “没有……”软糯糯的声音含着几分撒娇之意，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一样，直勾勾地看着他。小小的眼眸里面倒映着他的面容，满满当当的，仿佛再也填不下其他一样。
  季容神色微微柔和，替她把衣服后面的帽子给盖了上来，“乖，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许知知揪着他的衣袖不放，“你还感冒，外面冷。”
  “第一场雪，陪你一起看。”说话间，季容已经牵着许知知来到了玄关处，指了指雪地靴，“穿这个。”
  许知知不乐意，刚想要摇头拒绝，季容已经半蹲在她面前，声音略沉，“抬脚。”
  声音有点凶，许知知撇了撇嘴，“我，我自己穿。”
  不敢让季容帮自己穿鞋，许知知乖乖地坐在一旁的矮脚凳上面，穿上袜子套了进去。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并不厚重。零零散散的，落在地面上就消失不见。
  他们虽然是在南方，可也极其靠近北方。下雪却不经常，也很少有那种能够铺在地面上厚厚一层的雪景。
  季容牵着许知知，小区两旁的路灯影子轻晃，发出奶黄色的光晕。
  将近十一点的夜晚，为了看这场初雪，不少人穿着衣服从家里出来。本应该安静的小区，此刻却染上了几分热闹。
  许知知有些欣喜，拿着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季容，“我想拍张照。”
  季容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微微思索，“嗯，有个条件。”
  第48章 告白
  许知知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什么条件，季容已经解开了她的手机。
  许知知郁闷了，上了大学之后，季朝告诉她要保护隐私，所以让她设置了一个密码。可是她也没有告诉过季容，怎么就被他知道了？
  眼看着季容已经打开了相机，许知知赶紧站好。大概因为对面是季容的缘故，许知知有些紧张，表情有些呆呆的，也没有笑容。
  拍了一张，季容点开微信，把那张照片发送给了自己。
  许知知走上前来，有些好奇，“我看看。”
  季容复而调出照片给她看。
  相机像素不错，雪花都拍了出来，伴着身后的夜空，零零散散的白色小点，浪漫而温馨。许知知一个人站在雪景里面，表情有些呆，看上去傻乎乎的。
  许知知大囧，连忙抢过手机，赶紧点了删除。
  好丑……
  “怎么删了？”季容淡声问她。
  许知知按灭了手机，塞回口袋里面，“拍得不好看。”
  季容微微挑眉，“很好看。”
  明明很丑……
  还好是拿自己手机拍照的。许知知轻轻舒了一口气。
  夜色有些暗了，季容没有注意到许知知的小表情，牵着她的手走到稍微人多的地方。
  “和我拍照。”季容把手机给许知知，声音略低，“我们还没有一起拍过照。”
  的确如此，他们认识了两年，说起来还没有好好地拍过照。
  许知知低头看着他的手机，数字密码。她求助地抬起头，看向季容。
  “你的学号后六位。”季容道。
  许知知低头输入，心里有些纠结，忍不住问他，“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的？”
  “见过一次。”许知知在季容面前从不避讳，别说是开屏密码了，估计连支付密码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把季容的手机解锁了，许知知翻了一下才，不小心点开了一份文件，她下意识地看向季容，后者神色自若，还与她浅浅地对视一眼，“怎么？”
  许知知把手机给他，“找不到相机在哪。”
  季容双手都在口袋里，并不打算接过手机，“那就多翻翻。”
  又划过了一页，许知知才看见相机的小标志。点了进去，走到两个女生面前，轻声问她们，“可以帮我们拍一张照吗？”
  女生在看到季容的时候，眼睛明显地亮了一下，赶紧道，“你们是兄妹吗？你哥哥看起来好帅啊。”
  季容气质本就冷冽，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有种成熟感。而许知知才刚入大学，稚气未脱，女生自然而然地认为两人是兄妹。
  许知知有些不开心了，摇了摇头，“不是。”
  “噢。”那女生也没失望，继续问，“那我帮你们拍照，你能不能把他的微信给我？”
  许知知抿了抿唇，“你可以问他。”
  “也行。”女生打开了相机，对准两人，“你们摆个姿势呗。”
  许知知回头看了一眼季容，他的面容忽明忽暗，直到后面的路灯突然亮起，眉眼冷冽，却透着浅浅的清灼火光。
  “怎么突然开大灯了？”
  “这不是怕人多发生事故嘛。”
  “哈哈，还真别说，今晚夜猫子还挺多的，都下来看雪了。”
  周围忽而喧闹起来，季容和许知知隔着一步的距离，眼神专注地看着她。
  “知知。”季容低沉而又温柔的轻唤她，微微伸手一拉，就把人带到了怀中。
  接近着，季容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这是季容第一次直接喊她的名字，清浅的嗓音，散了冬夜的寒霜。
  女生的心一下子就碎了，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直到她的闺蜜捅了捅她，女生才赶紧回过神来，认认真真地替两人拍照。
  许知知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推开了季容，瞪着他，“有很多人。”
  她脸皮本来就薄，更别说是在这种人多的场合。
  季容不甚在意，捏着她的小脸，“天黑，他们看不见。”
  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
  季容巴不得让他们都知道，也好让脸皮薄的许知知赖不掉。
  捏脸！太宠溺了！
  我又酸了！
  女生被两人的相处给萌化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想要季容微信的事情，赶紧又连拍了几张。
  许知知软卿卿地哼唧了一声，躲开他的手。
  季容这才作罢，抬眸看了一眼女生，眼神冰冷，“手机。”
  女生被冷不丁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很快回过神来，赶紧把手机还给季容，“给你。”
  许知知跟她道谢：“谢谢你。”
  “不用不用。”女生赶紧摆了摆手，悄悄地看了一眼季容的脸色，赶紧道，“祝你们长长久久，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女生一溜烟地跑了，许知知还有些遗憾，“我本来想请她吃些东西的。”
  总归是让人帮了忙，许知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季容领着人往回走，“她问你要我的微信了？”
  说到这事，许知知有些郁闷，轻轻地“嗯”了一声。
  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季容嗓音微沉，“还想请她吃东西？”
  许知知有些懵，没明白这两者之中的关系。她不开心女生想要季容的微信，可是女生的的确确帮了他们，请她吃东西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季容薄唇抿得更紧。
  原本以为许知知顶多迟钝了一下，他慢慢等就好。可是现在事实摆在他的面前，让季容不得不相信。
  许知知愿意让他亲近自己，可能只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
  眼看着季容的步子越走越快，许知知有些跟不上了，下意识地拽住季容的袖口，眼巴巴地看着他，“要回家了吗？”
  “嗯。”季容声音微冷，不像刚才那样带着暖意。
  许知知更加紧张了，她缓缓地松开季容的衣袖，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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