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并表示徐妍可以离开。而待徐妍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苏愿刚刚还端着的表情一瞬间垮成了泥石流，并且手扶着额头靠到了椅背之上。
  她的桌上还摆着傅文熙专门为她做的午饭，并且傅文熙这骚人今天还很骚兮兮的在饭煲夹层里放了一张便利贴，上头龙飞凤舞的书写了那么几个字——准未婚夫爱心午餐。
  昨晚苏愿在饭后义正辞严的表示，十年前的账没掰扯清楚，劝傅文熙不要太嚣张。随后两人就约定了在明晚一起用晚餐，好好谈一谈两人之间的事情。
  今天中午那张便利贴上的“准”字就是傅文熙“谦逊”的让步。
  “这人......”苏愿无奈，昨天傅文熙才在s大的讲座上提及当年他们俩因为忙碌而缺少沟通最终分手的事情。这还没过24小时呢，她就又要因为工作的问题爽傅文熙的约？
  更让她抓狂的是，昨晚傅文熙还非要闹着她达成协议：明天谁要爽约，今后爽约的人就得住到对方家里来。
  这难道是说后天两人就要迎来正式的同居生活了？
  ☆、34.薛定谔咖啡
  实在是不想去想像傅文熙听到这消息之后脸上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仿若过春节一样的表情，苏愿用筷子戳了戳“准未婚夫爱心午餐”里的鸡肉丁, 决定先不要去想那个满身是戏的戏精。她现在工作堆满天, 只恨不得突然能给自己生出八个脑子和十六只手，根本没有功夫去理会其他。
  好在下午总算出现了些让她开心的事。
  林馨终于带着作品上门来找她了。
  林馨本职是打板师, 但是工作多年也学了些不少东西。从她以前每次给她那个便宜男友刘青改设计稿的事情上就能看得出来，这姑娘还是有些灵气的。只是如今她灵气是有, 在布料的剪裁上也有不少想法，但是大概是因为缺少独立设计的经验，所以目前的作品还是立不起来。
  “三个选项。”苏愿简单翻完林馨的作品集后抬起头来对她说道。“一, 我手上有一个名额，iris的工坊里现在正需要一个有想法的打板师, 我可以推荐你去学习。”
  iris是苏愿母亲顾岚女士自创的品牌, 走的是high fashion的路线。如果得了这个机会就意味着她距离时尚界最顶端的金字塔塔尖更近了一步。但是同时，林馨的工作依旧是打板师，虽然可以近距离跟着设计师学习，但是如果她想要自己开始独立设计作品创立品牌, 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属于稳扎稳打细水长流路线。
  “二, 我可以直接推荐你去参加v.h.时尚基金会里为设计师们所办的相关课程。但是这不是无条件的，我需要你在比赛中最终获得金奖。并且当你拿到首奖之后, 我可以帮你得到与瑞典的那个快时尚品牌mh合作机会。”
  mh是如今世界上快时尚的教科书品牌, 它将低价与时尚完美结合, 每一年都会与一个顶尖大师合作一个系列。如果林馨选了这一条路且想得好一些, 她赢得了比赛拿到了金奖并得到了与mh合作的机会, 那么她作为设计师的职业生涯将有一个完美的开端。只是这条路属于冒险赌徒路线——因为即使她对自己再有信心，也防不了是否有哪个横空出世的和她同届比赛的天才出现。而她在这之前甚至没有过独立设计出完整作品的经历。高风险高回报。在望着高回报的同时她是否有能力扛过高风险现在谁都未知。
  “那第三呢？”林馨问道。
  苏愿微微一笑。“第三，来《v.h.》，在我手下当编辑。”
  如果来到《v.h》当编辑，那则可以快速的接触到最多的有关于时尚的信息，甚至比时尚更多。她将不仅限于服装制作工坊里的设计线稿和布料剪裁，她将领略到更多的时尚。而跟在苏愿的身后则意味着，她所能接触到的一切身上都带有“最顶级”的标签。最广阔的视野，最顶级的资源，但就是她大概将不再从事服装设计工作。这条路，与前面两个选项虽然同属于时尚的大洋，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一条洋流。
  如今苏愿给她的这三条路，若是放在外面，随随便便都能有成千上万个竞争者来竞争。林馨说不感动是假，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苏愿的如此青睐。
  “wish，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会给我这三个选项么？”林馨问道。在她来之前绝对想不到苏愿会给提供这三条路让她去选。
  “很简单啊。第一，iris缺人，而我认为你可以胜任那份工作。第二，我对你身上的潜力很感兴趣，很好奇如果让你放开了走能走到哪一步。反正即使失败了最多是我看走了眼。第三，我现在缺人，但没多少时间去花时间了解陌生人。而我知道你，我觉得你具备了《v.h.》人应该拥有的最基本素质，你可以来试试。”
  三条路，之后就是不一样的职业人生，林馨一时间难以抉择。
  “给你时间考虑，但是我喜欢在工作上果断的人。”苏愿又道。“半天时间，今天结束前给我答案。”
  林馨带着有些凝重的表情从苏愿桌前的椅子上起身。告别了苏愿后她在《v.h.》的写字楼下徘徊了许久，在思考自己未来的方向。随意选了家咖啡店她坐到靠窗的位置，观看来来往往的众生。服务生拿着彩电来到她跟前点餐，她本想按照喜欢要一杯香草摩卡，却发现菜单中还夹杂着一张制作精美的特别菜单。
  “薛定谔的咖啡？”她看着那咖啡的名字，有些疑惑的抬头询问一旁的服务生妹妹。
  “啊，那个是我们最近新推出的产品。”看到林馨拿起那张特别菜单后服务生妹妹有些尴尬的勾了勾鬓角的碎发。“是我们老板亲手调制的咖啡。只不过每一杯的味道都不同。您在喝到之前完全不会知道那是什么味道的。”
  “听着还挺好玩啊。”林馨眨了眨眼说。她倒是听说过薛定谔的猫，没想到现在卖咖啡也能这么玩了。
  服务生妹妹看到林馨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那个菜单上价格奇贵还不一定好喝的“薛定谔咖啡”其实就是她们老板为了研发新品，把客人当小白鼠，最后还让小白鼠倒贴钱给她包研发成本？
  别的不说，至少就她所看到的，已经有不少好奇的客人点了这咖啡之后发现味道完全不合口味，之后又重新点一杯正常的。而她老板也就知道了那杯薛定谔咖啡的反馈。
  不过算了吧，她工资还是出在这些客人身上的。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林馨又一次出现在了苏愿的办公室。
  “想好了？”苏愿抬头问道。
  “想好了，我选择第二条路。”林馨答道。
  得到了林馨答案之后，苏愿放下手中的笔终于有些放松的靠上椅背。
  “虽然你没能选第三个选项我很遗憾，不过还好不是第一条路。”苏愿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不过你的决定做得还真的有够快，这很好，我欣赏建议果断的人。”
  “刚喝了一杯特别好喝的咖啡。”林馨笑着说。“所以我觉得我还是可以去冒冒险的。”
  虽然并不明白好喝的咖啡和冒险精神之间存在着什么必然联系，不过苏愿还是很欣赏林馨的选择。待林馨走后，她移开左手边的一摞书拿起在那摞书下面压着的便利贴又仔细端详。
  她没有好喝的咖啡，但她想自己在工作之外的事情上应该也要和工作中果断的自己看齐了。
  当晚。
  当苏愿告诉傅文熙明晚自己要爽他的约之后，傅文熙最开始也是生气和委屈。可牢记约定和协议的他仅花了一秒钟时间，就立即完成了上一秒down到地狱下一秒high入天堂的心情转变。
  一时间他欣喜得简直要无语伦次。
  “谁啊这是，明晚约了你还推不掉？”傅文熙一边站在厨房流理台旁给虾饺撕鸡胸肉一边问道。“太过分了！”他替苏愿声讨道。只是他想要佯装出的沉痛语气有点不受他的控制，那不住上扬的话尾飘得快要拉都拉不住了。
  “不用摆出一副假惺惺悲伤的模样。”苏愿严严实实地裹着披肩，端了杯热牛奶一边喝一边说道。现在她的饮食已完全被傅文熙所接管，从前常年占据自己杯子空间的咖啡如今是再都看不到了。
  “你那样子就差给家里挂满红灯笼，敲锣打鼓四处宣传你要过新年了。摆张四不像的□□脸你是想气谁？”她低头嫌弃兮兮的看着杯中白色的温柔的液体，抿了抿嘴角但还是低头又闷了一大口。
  闻言傅文熙立马展眉，一点掩饰都不带地展示自己的喜色。“挺好的形容，过春节。”他转头看向苏愿，她刚喝了一大口牛奶此时嘴唇上是一圈的白胡子。明明是快三十的熟女，天天在他面前一副“逆我者亡”的女王气场。而就是这样还愣是被他看出了可爱。
  放下手中撕了一半的鸡胸肉，傅文熙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转身取过苏愿手中的杯子随手放到一旁，接着伸手就将站在他身边的苏愿拉进怀中，低头对着那圈白胡子就是一阵火辣的吮吻。
  “傅文熙！”苏愿被傅文熙一阵狼吻险些喘不过气。因着她裹着披肩，刚好束缚住了双臂，这让她简直成了剔好鱼刺的鱼肉一般直直被送进了傅文熙的嘴里。
  “压岁钱。”罪魁祸首低头又啄吻了一下苏愿的嘴角，丝毫不介意苏愿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发情的动物。他得意洋洋得给自己的吻命了名，这才推开继续回到流理台前给虾饺撕鸡胸肉。
  “所以明天晚上你有工作，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谈？”
  什么时候谈？苏愿将自己身上的披肩整理好，环视了厨房一周，看到摆放酱料角落里的瓶瓶罐罐那里有一罐自己颇为熟悉的包装。若非自己是成熟的成年人，苏愿真的很想说，等傅文熙家中厨房里的老干妈全部消失了再来谈。
  另一边傅文熙顺着苏愿的目光望去，哪还能看不到苏愿那不善目光所指向的对象。
  “嘶！”傅文熙连忙走过去堵住苏愿看向他女神的目光，“愿愿，我们要求同存异。”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年自家女神惨遭苏愿毒手的噩梦。
  而自家女神，也是使得他和苏愿分手的导火索。
  老干妈，对于每个不会做饭、或者是不方便做饭的留学生来说，都是不可磨灭的一段最美好记忆。且对于傅文熙来说，尤甚。
  ☆、35.老干妈
  如果说当年在苏黎世, 苏愿主动找到傅文熙做室友是垂涎他那一手厨艺, 那么在后来, 尤其是两人日久生情之后，傅文熙手下的美味就成了苏愿生命力的不能承受之轻。
  在苏愿还做模特的年代, 时尚界普遍以瘦为美。渐渐地，以瘦为美的准则在模特圈被偏离成骨瘦如柴。从试衣模特起——因为各种高定就是设计师直接在她们的身上完成剪裁和制作，她们是整个时尚生态圈的起点。在这之后的发布会秀场，秀导也只会挑选更瘦的女孩进行试镜, 而不是相中一个14号的大码模特。直到2012年，《v.h.》法国版主编罗兰才发起一个“健康协议”的倡议项目，项目禁止使用16岁以下的模特，并承诺不使用有饮食失调症的模特。只不过这个时候苏愿早已在罗兰手底下的《v.h.》法国版当时装编辑。
  然而吃是人类本性，苏愿的准则是：既然我不能多吃, 那每吃进去的一口饭最好都是珍馐。
  只不过在她面对傅文熙手中的美食之时, 天平上名为克制的砝码总是不翼而飞。因此很快的, 苏愿便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被装进0号或者2号的样品衣了。这对一个模特的职业生命来讲是致命的打击。当频频被各种秀导拒绝之后，节食变成了苏愿的日常课题之一。只是男朋友在百忙之中辛辛苦苦给你做饭吃, 你还以减肥的名义一口都不动，这就太混蛋了。
  因此苏愿几乎是在心中含泪吃下傅文熙烹调的美味，心中一边淌着血，脸上一边挂着笑, 然后称赞亲爱的你真的是棒棒棒！就是她只吃了那么一点点之后便放下筷子表示已经吃饱。
  傅文熙哪还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两人的渐渐相处, 傅文熙逐渐的对模特这个物种以及时尚这个圈子有了更深的了解。虽然在苏愿的巧手搭配下, 所有认识他不认识他的人都称赞他的衣品简直是呈指数函数上升, 但这并不能消弭他对时尚圈和模特界的偏见。
  尤其是他的女朋友好不容易被他稍微养的有点肉了，你现在告诉他说要把他辛勤的劳动成果全部饿没？
  “你看看你的胸！之前我刚来的时候还是一马平川可现在却能稍微看到点弧线，你这么多年就是营养不良才只长个子不长胸，女性之美啊我的女朋友！”傅文熙痛心疾首的指着苏愿胸前的两弯道，那个“我的女朋友”的“我”还有“女”字被他咬的格外的重。
  “你为什么就只能看到我的胸而看不到我的内在美？你这个大男权主义者！”苏愿捂着自己的胸跳上沙发，瞬间超过两米的海拔让她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底气。“而且我下个月才满18！臭流氓！”
  “拆礼物我也是有良知和审美的！”傅文熙意有所指的说。“而且你让我关注你的内在美？宝贝儿，你所在的职业强调的不就是漂亮衣服花花裙子这些外在美么？真要关注内在美，”他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脑子里的那些个公式的内在美你看得懂么？”
  “看不懂！看不懂又怎样啊？你傅文熙有本事去和爱因斯坦泡力过日子啊！他们不仅会看得懂你的内在美还会很开心的指出你的错误abcde！”
  “狭隘了吧？如果能和他们过日子我求之不得！”
  “哼！”
  之后的一周里，两人便以“哼”和“哼”的幼稚对话作为每日的必要沟通。但同时傅文熙虽不情愿但也认命的给苏愿做起了苏愿指定减肥餐——白水煮麦片。对于这道“大菜”傅文熙曾经尝过一次，那还不如狗饭好吃的味道让他此生难忘。但自家女朋友指明了要吃这东西他也是没辙。
  随后一段时间，傅文熙的课业越来越忙。苏愿不好好吃饭他也没什么心思给自己做什么花样，每天也就随便一吃了事。就在这个时候，苏愿生命中最大的情敌，出现了。
  她就是老干妈陶华碧女士。
  苏愿家的口味一直都很清淡，她不吃辣。所以辣椒酱这种东西从来就不在几家的选购范围之内。所以当有一天她清晨起来在厨房闻到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辣香味道之后，即使脑子还没清醒但也立即惊为天人。
  “你在做什么呀那么香！”苏愿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往厨房走，迷迷糊糊地寻到了傅文熙的身影便直接往上一靠。傅文熙一手捏着面包往自己嘴里塞一手站在灶炉前给苏愿煮麦片。
  “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我早晨起来了才看到你在客厅沙发上横着。”他两三下吃完手中的面包，拍了拍苏愿环在他腰间的手，转过头问道。“又不回卧室睡。”他目光谴责地望着她的发顶。“还不叫我。”
  “嗨呀，太累了嘛，本来想在沙发上歇一下结果就给睡着了。而且我怕吵醒你嘛。”所以当第二天早晨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上，身上已经是换好了的睡衣，苏愿心中既是欣喜又是羞涩。在厨房找到傅文熙后脸也一直埋在他的后背，不是很好意思看自己的男朋友。
  “好了，你吃早饭。我得去学校了。”傅文熙关掉炉火，把小奶锅里的麦片倒到一旁的碗中。
  “啊！？”闻言苏愿立即从傅文熙背后探出头，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多日未见的男朋友脸。“我都有好多天没看到你了呢。”她有些委屈的说道。最近正值秋冬时装周，虽然苏愿不是什么秀霸，但是已经成功减到能把自己装进2号衣服里的她也被诸多秀导相中，得在巴黎的各个秀场里跑。最近一走她都住巴黎，忙每天晚上连和傅文熙视频的时间都没有。昨晚刚刚结束了本次时装周的全部工作这才回来。
  “那你说这怪谁？”傅文熙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苏愿立即收声，自知心虚的她立马陪了个笑脸，想到之前闻到的辣香味，她半是恭维半是好奇的又问：“你早上在做的那个辣香辣香的东西是什么呀？”
  辣香辣香？傅文熙挑眉想了想，了然苏愿说的是什么。
  “那是我女神专门做给我的辣椒酱，我早晨把它涂到面包上吃了。怎么，你要吃么？”他一边摘下围裙一边戏谑的看着已然有些懵逼的苏愿说道。
  女神？专门？喵喵喵？
  “她是谁？！”小姑娘之前还萌萌哒小脸一秒变河豚，“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就这一段时间没在！”
  将挽起的衬衫袖子拉下来恢复原状，又把放在一边的麦片塞到苏愿手中，傅文熙笑眯眯地揉了两揉苏愿的发顶。“快去吃早饭，我走了。”
  “喂喂喂你还没和我说清楚！”苏愿端着麦片一路追着傅文熙到玄关。换完鞋直起腰的他看着穿着睡衣追过来的苏愿，突然觉得这场景很像是婚后的小妻子送丈夫上班的温馨场景。如果此刻那位“小妻子”并没有一张气成河豚小脸。
  “我女神啊，她叫陶华碧。”看到苏愿的小气脸，可爱是很可爱，只是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欣赏也不忍小姑娘一大早就开始生气，傅文熙决定大发慈悲，不去计较之前一周时间让他独守空房的女朋友。“陶朱的陶，舜华的华，碧玺的碧。”他交代出这位全华人女□□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小姑娘听到这名字后，小河豚脸又加上懵逼的表情。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刚好照在苏愿的身上，金色的光柔和地让他能看到苏愿那仿佛蜜桃一般的脸颊上柔软的绒毛。一周没见他是真的想她，长呼一口气，他勾起苏愿小巧的下巴低头将她吻住。起先只是想浅浅一吻，可是当唇瓣相接的时候事情不再受控制。他拿走苏愿手中盛着麦片的碗随手放置在玄关的柜子上，将小姑娘按在另一边的墙上来了个相濡以沫的法式深吻。一向不吃辣的苏愿受不了他嘴里的辣味，费了老一番力气才把他推开。
  “你欺负我！”苏愿眼中氤氲着泪光，原本淡粉色的嘴唇也不知是被吻的还是被辣到，这会儿红彤彤的格外好看。欺负了人的傅文熙看到此情此景格外满意。
  “欺负的就是你！”他拉开玄关柜子上的抽屉，摸出一个小盒子给自己倒出了几粒口香糖，“我走了哦！今天好好休息，晚上等我回家。”
  于是一大早见到一周未见的女朋友的傅文熙就这样笑眯眯的前往学校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并没想到，苏愿这种一家子人都不吃辣，中学就来到国外上的半香蕉人，并不知道国民女神老干妈的存在。
  他也没有想到，他说的“欺负”和苏愿口中的“欺负”并不是一个意思。
  而那个大气到可以写进上古神话当女神名字的“陶华碧”三个字，更是让苏愿这个从不进厨房不碰调味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在傅文熙走后一头扎进厨房，一个一个的打开调味料瓶盖寻找女神亲手做的辣椒酱。而因为傅文熙早晨吃的老干妈是上周他在一个华人同学家随意挖了两勺并放进一个什么标签都没有的玻璃罐里，苏愿并不知道陶华碧女神的真实身份并且整整一个白天都处于抓狂之中。
  于是当他晚上回到家看到缩在卧室床上一边痛经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七零八落的自家小女友之后，完全百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