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作者:
非木非石 更新:2023-03-10 06:56 字数:4153
她注意到李东放脚步动了动,以为他要出去,没想到他只是站在窗户边透气。
窗户开了个小缝隙,估计是医生觉得屋里太闷打开的。医院里的暖气超级充足,就连走廊都暖烘烘的,只是大厅取号和护士接待那边比较开阔不暖和,他们里边的医护人员都穿的很少,那边的护士都穿着军绿色统一棉衣。
尧臻有些热,她还裹着大衣,进门也没脱。
“最近才开始有感觉,之前都没感觉?”
“对。”
医生点头,建议他们做个检查,说看着没什么大碍,但也不敢断定就没事。
从诊室出来,李东放大概也看出来她热来了,抬手把她的单子接过去,手搭在她衣领上说:“来,把衣服脱了,不然待会儿出门会冷。”
尧臻在他帮助下,低着头脱了衣服,“你这样感觉我好像个病人。”
“别胡说。”他这个时候有些忌讳这种话,语气忍不住有些重。
她明白的,叹了口气,安抚自己也安抚他:“我身体好着呢,肯定是咱俩多心了。”
他们按照医生的指示拍片子,稀里糊涂就转到了肿瘤科,各种细胞化验还有标志物切片什么的,总之拍了一堆片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拍的越多尧臻觉得自己越没大事,有事的话一个片子就能拍出来毛病。
拿给主治医生。
她打开慢慢看了一遍,合上手,眼镜框挂在鼻子上,要掉不掉的状态,抬眼看了两人几眼,诊断说:“没事,内分泌不调。”
“……”
还真让李东放给说着了?
不能李东放跟她回答,医生又建议:“你们要不要去做个……血液hcg?”
“!!!”
尧臻反应过来,瞠目结舌看着医生,李东放微眯眼。
她慢慢转过来脸,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愣愣的看着他。
李东放说:“查。”
医生说:“那我直接从这边预约下,你们就不用回去重新挂号了。”
说着在电脑上勾选几下,挥笔开单子,“三楼妇科跟产科对面。”
男人就是男人,扛得住打击也扛得住震惊,尧臻被牵着从诊室出来还有些迷糊,云里雾里的想,不会吧?她还没结婚就未婚先孕了?
仔细想想,他们避孕措施做的还算周全啊,怎么就……希望医生说错了吧……她虽然有些小期待,但也觉得很仓促,年初还摸着妹妹的大肚子羡慕呢,年底自己就有了?
她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早晨她梦到自己养了一头宠物猪,就像新闻报道那样,小猪越养越大越养越大,最后长成了一头体型庞大的猪,她想杀了吃吧,不舍得,她想扔了吧,责任心不允许她这么干,然后纠结纠结,李东放就来了,把她吵醒了。
现在回想一下,脊背发凉,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胎梦吧?
第73章
下了飞机, 尧臻跟着李东放从通道出来, 远远看见林佑跟于倩迎接,他俩穿着一样的黄褐色卫衣和黑色无袖羽绒服, 手里搭着外套。
尧臻这次来没带多少东西,只拉了一把小规格粉色行李箱。
林佑绕过人群小跑过来,笑容满面, 弯腰接过去行李。
尧臻看他, 记性没他这么差,还记得在看守所他倒戈的事。拉上去帽檐,视线不轻不淡的划过去。
外面天寒地冻, 伸不出手,距离出门还有几部远,李东放抖开披风裹住她。
就从门口出去走到车库两步路,完全没必要包裹这么严实, 她在飞机上很热,脸被闷得红扑扑的,正觉得外面的冷空气很爽, 他忽然裹住她,往怀里揽。
尧臻挣扎了下,衣服太大, 把她的帽子打歪,她都看不见路了。
李东放声音低沉的:“小心感冒。”
林佑附和:“对啊, 怀着孕感冒了很麻烦。”
初一见面,她忍不住怼了句:“你挺有经验啊, 就跟怀过似的。林佑弟弟。”
林佑干笑两声,一个劲儿不自在的舔嘴唇,怼他还是轻的,主要是这称呼有点刺耳朵,他一路从林佑叔叔到林佑也就罢了,现在经验直接称呼他弟弟。
换做谁都不适应,更何况本来就是死对头爱拌嘴的两个人。
林佑怎么听怎么觉得被占便宜了,而且最气不过的是,这便宜被占得合情合理,挑不出一点毛病。
再看李东放,怎么看怎么觉得李东放是万恶之源。
尧臻见他不搭腔,拨开遮挡视线的衣服,原本被李东放揽着走的比身后的林佑快几步,她故意顿了一下,李东放只好一起停下,她偏头看着林佑,丝毫不给面子,重复追问:“林佑弟弟?”
林佑抹了下嘴,跟于倩对视了一眼,女人向着女人,于倩完全没有帮他的意思,兀自尴尬了一阵儿,乖乖叫:“嫂子。”
尧臻这才解了一丝不满,心里哼了声,埋进李东放怀里,跟着他上车。
林佑砸吧嘴,感觉尧臻这次回来可神气多了,肚子里怀着李东放的种,李东放完全拿她当太后照顾啊,原本还担心李玥会难为她,看这架势,她不难为李玥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路两边耐寒的树木郁郁葱葱,被寒霜冰雪打了依旧抖擞的活着,好像一番洗礼更加苍翠了。
偏僻靠阴的建筑物下面积雪难化,提醒着前段时间东台市刚硬来一场大雪,她原本不会那么快过来,天气预报却说最近还有几场大雪,李东放担心到时候他过去不方便,她自己又照顾不好自己。
其实她又不是小孩,只是他最近神神道道变得特别事,事事的,像个事b。
前天吃了块地瓜干都不让吃,问他为什么,他说地瓜干是顺气的,吃了不好,搞得尧臻很无语,她怀个孕又不是怀个屁,还能一个屁放没了?
不过上网查了一下,好像吃多了不好,说容易胃胀便秘,尧臻觉得李东放跟她都不太懂生娃养娃的专业知识,简直是两个愣头青摸着石头过河。
别看他管这管那,他其实懂得也不多,平时的专业做派都是唬人的。
尧臻都想好了,她负责生,李东放负责养,至于洗尿布换尿不湿都让他干,谁让他这么积极想当爹呢。
在医院检查完,看到检查结果的时候,李东放一把就把她抱住了,开车回去的路上还帮她规划好了两年内的人生安排,完全一副万事俱备只欠孩子破肚而出的架势。
可能比他小几岁,心态完全不一样,最起码在当娘这件事上没他当爹急。
所以说,年轻就是资本。
其实仔细想想,李东放也三十一二岁了,确实应该生一个了,再过几年精子质量真有可能没现在高了,这次中标,也不知道是不是精子质量太高钻破了套套还是精子太活跃做了个跨栏。
反正是防不胜防。
林佑在前头开车,于倩坐副驾驶座,尧臻跟李东放坐后面,可能确定怀孕之后她自个有点恃宠而骄,零食不离嘴,这几天有事没事都爱咬个坚果。
林佑透过后视镜看她,评价到:“胃口不错。”
尧臻慢慢嚼着嘴里的果仁,抬眼看他,下一秒他又说:“你从现在都这个吃法,那到生下来得胖多少?你们家的床,要不要多加个支撑的床腿?”
她抿着嘴,用前面的牙一下下的咬碎果仁,没有反驳他,女孩子都爱美,就算成了孕妇也有偶像包袱,忽然有些食不知味,不安的问李东放:“会这样吗?我会胖很多吗?”
李东放有些不悦,扫了一眼林佑,低头安抚说:“也不是生孩子都会胖,回头请个营养师。”
尧臻推开坚果,没兴趣再吃。
李东放剥了一颗,拉她的手,放她手里,“多吃一颗不会胖,少吃一颗也不会瘦。”
林佑似笑非笑的接话:“胖子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李东放沉默了几秒,“你要不要来一颗,我看你嘴巴闲着有些难受。”
“……”
林佑闭嘴,专心开车。
其实尧臻完全没必要担心会胖的事,她底子好,基数小,本来就是偏瘦的体型,就算胖二三十斤也只是刚刚步入微胖丰满的大军。
女人在怀孕期间敏感,总害怕自己的身材不好气色不好,最大原因归于老公的态度,只要老公不嫌弃,孕期的女人一切为宝宝健康着想,根本不会在意这点牺牲。
李东放觉得尧臻对他太不信任,对她自己也不太自信,两个人的感情如果步入孕育生命的地步,一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嫌弃自己的妻子,那这个男人基本废了,没救,可以说是禽兽不如。
李东放自认自己不是这么肤浅不知好歹的人。
所以有必要跟尧臻好好聊一下这个话题。
他们没有回李宅,四个人去了中暻公馆,尧臻手里空着,没提东西,率先开门进去。
没想到家里有人,是孙姨。
孙秀玉从厨房出来,看见尧臻,脸上带笑,往尧臻肚子上看了一眼,月份还小,看不出来什么,况且她穿的很厚,里面裹着宽厚的羽绒服,外面还披着个斗篷似的黑色大衣,款式很大,衣角搭拉地上。
尧臻就这么拖拉着衣服进来,用衣服扫地似的。
孙秀玉要上前扶他,李东放已经快了一步,把她的斗篷提起来,扶她走到客厅,坐下。
尧臻这才注意到,沙发家具一应全换新了,孙姨注意到她打量的视线,说:“这是李总吩咐的,说以前的家具颜色太暗沉了,不利于孕妇住,孕妇要保持心情舒畅所以得选择颜色轻快鲜艳的家具。”
说的尧臻有点不好意思,她又不是什么奇缺的珍稀动物,怎么住其实都可以。
孙秀玉还说:“浴室铺了一层防滑,卧室也全铺上了新地毯。”
“……”好吧,她看到了李东放对自己的满满诚意。
打死尧臻也想不到有一天被人这么宝贝着,还别说,这感觉真的很不错。
她倏然想起前段时间没怀孕时的一个场景,她跟李东放刚完事,李东放搂着她温存闲聊,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孩子这件事上,大多到了适龄的情侣应该都聊过这个话题。
尧臻问有一天她怀孕了他会怎么照顾她。
李东放说的话很实在,说现在怎么样怀孕了就怎么样。
尧臻当时就不乐意了,既然怀孕跟不怀孕都是一个样,那还苦哈哈的生什么孩子呢,不生了不生了。
现在想起来忍不住感慨,真有了哪能这么任性,肯定生啊,毕竟是个小生命。
李东放见她脸上有疲倦之色,低声过来询问:“要不要上去休息?”
她摇摇头,其实这一路过来没有很累,她就算不出远门最近也会疲倦,骨头酸软没力气,腰上皱皱巴巴不得劲,问过尧善了,她说她怀孕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准妈妈真是遭罪,痛并且快乐着的最佳诠释。
于倩去厨房帮孙姨准备午饭,林佑闲着没事干,到李东放的书房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得亏他跟李东放关系好,不然这么随便进人书房的习惯真的很招人烦。
尧臻很好奇林佑知道不知道李东放在山东有些不见光朋友的这事,但想来李东放应该很小心翼翼,不会随便透露给任何人,她算唯数不多的知情人。
李东放端着杯水,搁到她眼前桌子上,他最近有事没事就灌她水喝。
怀孕后她比以前还多愁善感,经常会想起以前的事,比如周俊,王如金,田军,还有王思茹和刘赟,也会想去了的李老爷子,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父母,是否尚在人间,是否会惦念起她跟妹妹。
周俊至今还在逃,人出了国门,再捉住就类似于大海捞针,所以基本不会捉住,但也不保证几年后突然落网,尧臻不希望这个人死,或许她这么说太白莲花,但现在怀孕了,心肠变得很柔软,见不得打打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