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义其实也知道自家外甥女行事进退有度，但就是不放心她一人单独行动。
  眼下寻人不得，只能点头同意：“行，那我们先去买柴火吧。”
  李大海也想出去，被两兄弟异口同声制止了。
  “爹，今日又变冷了，你就在家休息，我们去就行。”
  他们在大山与裴慎分别时九月二十五，正好立冬。
  到亳县是十一月初一。
  初二找泥瓦匠盘炕，初三城门口遇到杨杏花，初四将杨杏花处理，晚上反杀西门蹇。
  初五，初六担心西门府报官，一直监视。
  初七，西门蹇出殡。
  初八，也就是今日，顾瑾一人出门打探杨杏花消息，顺便钓鱼。
  她从青石巷出来后，扳着手指数日子。
  西门琮举家搬迁，让她意识到韩沐大败异鬼，其中应该另有内情。
  从官府贴的告示中，韩沐击退异鬼是十月三十。
  亳州两日后才得到战报，初三贴的告示。
  西门琮与官府交情颇深，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并且是准确消息。
  所以，他才匆匆忙忙想要举家搬迁。
  顾瑾思及此处，提步朝城门走去。
  亳县守门的士兵，采用的是轮岗制。
  他们散值后，喜欢聚在一起喝酒。
  而男人喝酒时，就喜欢议论时事新闻。
  现在离贴告示已有六天，互通有无，前线军情他们应该都一清二楚。
  半刻钟后，顾瑾站在一个士兵身旁。
  城门口风大，为了保暖，她将手拢在袖子里。
  “哥哥，这几日进城的人怎么少了？”顾瑾仰着头，满眼都是讨好的笑。
  牛大力低头，就见一小女孩正冲自己笑。
  她穿着一套深色的棉袄，脚上穿的也是一双棉鞋，头发发尾有些发黄，脸上也没啥肉，亏得五官生得不错，要不然，真像一个难民。
  牛大力挥挥手，驱赶道：“小丫头片子，大冷天，你不在家烤火，跑这玩啥哩？”
  顾瑾从兜里掏出一分银子，装作害怕的模样说：
  “是我爷爷要我来打探消息的，他想知道，韩沐大将军，是真的打退了异鬼吗？”
  牛大力稀奇：“自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
  他顿了顿又道：“你爷爷心真大，要个孩子出来打探消息，”
  第144章 粮食所剩无几
  顾瑾抿了抿嘴。
  她瞪着眼，一本正经解释：“爷爷腿脚不利索，我跑得快，也不怕冷。”
  “哥哥，请你的喝酒钱，拿着吧。”
  牛大力从善如流接过，见女孩没有再问，准备离开，忽又喊住她，小声嘀咕道：
  “韩将军确实打退异鬼，但西邑族的王没有抓到，另有一股精兵也逃脱进入境内，要你爷爷当心点。”
  顾瑾急忙点头：“好的，谢谢哥哥。”
  她说完，鞠躬行礼后才离开。
  一旁的士兵见了，很是讶异：“这孩子，礼数倒是周全。”
  “不过，大力啊，既然你都拿了银子，后面那几句话，可以不用交代。”
  牛大力讪讪一笑，他摸摸鼻子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次我给个准消息，下次还能继续做生意不是？”
  那同伴捶了他一下：“好家伙，生财有道啊，今天晚上这顿酒，你必须请。”
  “敢不从命。”牛大力笑嘻嘻回道。
  这边顾瑾离开城门后，并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在各个垃圾堆里晃悠，并且装出一副很饿的模样。
  到了中午时分，就明显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注视着她。
  顾瑾乐了。
  这么快就引起歹徒注意，属实是意想不到啊！
  又瞎溜达了会，她朝一个小巷子走去，使了个障眼法，就摆脱了跟踪者。
  待郑果追来，人早已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中。
  他懊恼不已，自言自语：“犹豫了下，居然让她给跑了。”
  这时，另有一人也追了上来。
  见到郑果后，阴阳怪气道：“怎么，也有你忽悠不到的孩子？”
  “老子的事，要你管，起开。”郑果翻了一个白眼，斥道。
  自南方战事起，亳县就逃来不少难民。
  他们这些人贩子，从中可是赚了不少。
  郑果更是凭借一副好样貌加上能说会道，拐骗了不少孩子。
  只是，做这行的人越来越多，生意也越来越难做。
  眼见着有半月没开胡，郑果心急火燎。
  今日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落单的女娃娃，又给让她跑了。
  真是晦气。
  他有些不甘心，拢着手又寻了几圈，见实在找不到人，才气呼呼回到自家院子。
  此时，顾瑾也已经回到家中。
  李忠义，李仁勇两兄弟马上就围了上来。
  李桃花着急询问：“不说只打探消息吗？怎生去了那么久？”
  “有事，耽搁了会，那个，娘，杨杏花死了。”顾瑾解释道。
  李桃花愣了下后抚掌大笑：“死了好，死了好。”
  李仁勇激动得拍了拍桌子：“可算是死了，杨杏花那婆娘，在罗家村就使坏，想不到到了亳县，还想使坏，又蠢又坏，她不死谁死，要依我的暴脾气，那日抓了她，就该一刀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