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 第105节
作者:蒹葭是草      更新:2024-11-29 18:21      字数:3945
  不过皇上说过情话,还是给出了一个偏向宜贵人的解决办法:“这事你不用管了,朕会跟噶禄说,以后多从玉泉山运些泉水过来,分给萨满太太。”
  将坤宁宫最西边的两间屋子留给萨满太太做法,是先帝提出来的,并且坚定不移地执行了好多年。
  虽说萨满通神,做法事的地点都是神的旨意,可康熙总觉得,先帝这样做多半是为了为难当时的皇后。
  第一任皇后是多尔衮和太皇太后一起定下的,并非先帝所愿,而且接受无能,才有了这样的闹剧。
  第二任皇后,便是现在的太后,也很不得宠。两年后,董鄂妃进宫,几乎是专房之宠,再没其他人什么事了。太后跟着堂姑妈静妃吃了挂落,也只能忍着。
  及至先帝薨逝,康熙继位。他虽不信鬼神,却也因为“三年无改于父之道”的圣人之言,将就到了现在。
  先帝在时,并不敢忤逆太皇太后,只能以这种暗戳戳的方式反抗,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如今他手握天下,终于抱得美人归,当然不舍得让自己的小皇后再受苦楚。这才叫来萨满太太,请神明挪个地方。
  宫里的萨满都是一家子,萨满之前换了,太太自然也换了。
  且这位萨满太太比从前那一个好说话多了。只见她扎扎实实做完全套法事,顺利请神明上身,然而神明并没有自己选地方,而是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了康熙。
  康熙当时没多想,随手指了最靠近御花园的储秀宫,还告诉神明,以后别从前门走,后门更近便。
  这才将坤宁宫从神明手中拯救出来。
  大约他对神明说的话有些多,萨满太太需要消化一下。或者萨满太太进宫的路线变了,内务府和侍卫处也要时间安排,这几日宫里的法事暂停。
  康熙没想到新萨满好像跟内务府的关系处得不好,直接导致内务府一个月没给萨满太太煮肉的锅里换水。
  所以今天早晨煮肉的味道格外销魂。
  也不怪宜贵人有怨言。
  难得寻到一根好用又听话的椽子,可不能让萨满太太煮的臭肉给熏没了。
  郝如月天然与宜贵人气场不合,很不喜欢她这个人,自然不肯为她出头。
  这会儿见皇上聪明的脑袋想出了主意,且并不需要自己做什么,便也没有异议。
  毕竟萨满太太从坤宁宫搬走是好事,她喜提正房两间,终于可以将太子从起居室挪出来,单独给他布置了儿童房。
  给两个孩子讲故事耽误了一些时间,皇上靠在迎枕上小睡一会儿便走了,下午还有朝臣要见。
  送走皇上,郝如月也累了,刚想去躺一躺,兆佳氏、博尔济吉特氏,还有一个看起来面生的妇人求见。
  婚礼吉服已定,便是兆佳氏她们不来,郝如月也打算找她们过来说一说的。
  三人进屋行礼毕,兆佳氏出面给郝如月介绍那个面生的妇人,郝如月这才知道,纳兰被外放了,到江南做官。博尔济吉特氏随行,故不能继续在宫里当差,转而由曹寅的福晋顾氏接替。
  “纳兰大人是有才之人,江南也是富庶之地,才俊辈出,能外放很好。”
  见博尔济吉特氏眼睛都是肿的,郝如月猜她多半不想去。毕竟博尔济吉特氏出身蒙古,不管是娘家人还是能庇护她的堂姑母太后娘娘都在北边。
  博尔济吉特氏果然不想去,为此还专门挑了几个妾室塞给纳兰,让他带去江南任上。可博尔济吉特氏成亲几年肚子都没动静,不管是太后还是她的公婆,都不许她任性独居京城。
  “江南好是好,夫君很多好友都在那边,可臣妇从小在草原长大,很怕住不习惯。”更怕江南花红柳绿,迷了夫君的眼,看自己越发不像。
  博尔济吉特氏虽然决定要去,还是忧心忡忡。
  成亲这么多年,便是她再迟钝也看得出,夫君心里有人。
  哪怕时间过去很久了,仍然让他难以忘怀,所以写出的诗词总是哀伤凄婉的。
  她看不懂,也不想懂。
  索性公公位高权重,婆母出身高贵,又是个闲不住的,每次出去赴宴都将她带在身边。
  因大清始终保持着与蒙古通婚的习惯,即便皇上对蒙古姑娘不感兴趣,后宫的蒙古妃嫔少得可怜,却要求王公贝勒与蒙古频繁通婚,因此京城里的蒙古命妇并不少。
  再加上博尔济吉特氏本身也是个爽朗爱交际的,参加过几次宴会便有了自己的圈子和要好的手帕交。
  知道的自然比之前多。
  嫁过来之后不得夫君宠爱,博尔济吉特氏心里很不痛快。后来听得多了见得多了,也渐渐地适应了平衡了。
  大约是夫君命格不好的缘故,也可能是忌惮她的出身,公婆对她都很和气。便是她成亲多年没有子嗣,也并不肯催她,更不像别人家的公婆那样,磋磨无宠无子的媳妇,拼命往儿子屋里塞小妾。
  府中上下也对她极为尊重。
  再看她的夫君,十八岁中举人,二十一岁中进士,是京城出了名的大才子,还因才名被皇上选中做了御前侍卫。
  之前在马房做主事,半年后便被公公托人调进了翰林院,还给皇长子成亲王做了启蒙的师傅。
  更为难得的是,她的夫君少有才名,前途光明,人也生得高大英俊。除了对她冷淡些,简直挑不出半点毛病。
  所以每回博尔济吉特氏因为夫君的冷淡向闺中密友抱怨时,都会收获一片嘘声。
  在别人看来,她的抱怨根本不是抱怨,更像是一种变相的炫耀。
  更有人当着她的面大胆表白:“我愿折寿十年,只求与纳兰容若春风一度。”
  京城贵女如狼似虎,自家夫君又花名在外,吓得博尔济吉特氏有委屈都不敢跟外人说了。
  嫁到京城的生活,其实还不错,博尔济吉特氏很快适应了。
  哪知道夫君才给成亲王当了小半年的启蒙师傅,便被皇上叫到御前,问他想不想去江南做官。
  江南富庶,又有很多至交好友,夫君却犹豫了,并没当面回复皇上。
  直到回家与公婆说起,公婆一听就急了,吩咐人立刻给夫君收拾行装,随时准备去江南赴任。
  这回也不用夫君去回复皇上了,公公都替他办完了,以翰林院编修侍讲授学政,外放扬州。
  学政主管一省科考和教育工作,不是地方官,倒像是皇上派到地方抓教育的钦差大臣。
  听博尔济吉特氏说完,郝如月真心觉得皇上给纳兰这个外放的差事非常不错。
  纳兰为人纯善,热衷文学,留在藏污纳垢的官场并不合适。
  可纳兰很有才能,实在令人无法忽视,所以他只在马房做了很短一段时间,便去翰林院任职了。
  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便是纳兰给大阿哥做启蒙这事的背后多半有明珠和惠嫔的关系,但大阿哥是皇长子又是亲王,没有皇上允准,几乎不可能成事。
  后来听惠嫔说,纳兰给大阿哥和太子授课是跪着的,郝如月心里很不得劲儿。奈何皇子们的教育归皇上管,她便是想帮忙都插不上手。
  现在好了,纳兰被外放了,终于可以捡起尊严做他擅长的事了,郝如月由衷为他高兴。
  至于眼圈红红的博尔济吉特氏……郝如月上下打量,只见她唇红齿白,头发乌黑,生得丰腴圆润,一看就是太后口中那种好生养的。
  历史上,多愁善感的纳兰遇到同样多愁善感的发妻卢氏,引为知己,夫妻恩爱。
  奈何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卢氏婚后三年便病逝了。
  说是病逝,其实也是难产而死。
  这一世,阴差阳错让纳兰错过卢氏,却遇到了一看就很明朗的草原姑娘博尔济吉特氏,或许命运齿轮早已朝着不同的方向转动了。
  于是郝如月借故出去,在药膳空间里兑换了子孙果,放在精致的木匣里拿给博尔济吉特氏,对她说:“这个药是从前的一个游方喇嘛给的,据说能帮助女子受孕,很是灵验。”
  有了孩子,生活会一下丰富起来,到时候博尔吉特氏恐怕就没时间抱怨江南的生活了。
  而且孩子是妇人之间永恒的话题,便是不熟悉的两个女人,也会因为一段育儿经变得熟络起来。
  有了孩子这样一块敲门砖,郝如月相信以博尔济吉特氏的开朗,很快会交到朋友。
  有家,有孩子,有朋友,生活又能难过到哪里去呢。
  又一次做了好人,又一次锦衣夜行,郝如月都习惯了。
  众人闻言却齐齐一呆,皇后有这灵药为什么自己不用,反而给了别人。
  第76章 冲突
  皇宫就像一个筛子,除非秘辛,消息很容易泄露出去。
  上回太皇太后专门把皇后叫去问话,第二句问的便是嫡子之事。当时是让皇后给糊弄过去了,可皇后侍寝年余没有遇喜也是事实。
  当年便是持重如仁孝皇后,并未有继后这般宠爱,婚后无子也急得火上房。
  这位继后几乎专房之宠,还没怀上不说,居然把好容易得来的坐胎药轻易给了旁人。
  郝如月一打眼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说辞她早准备好了:“这药并非坐胎药,而是一种对身体无害的灵药,只能男人用。”
  众人秒懂。
  皇上龙体金贵,这药再好皇后也不敢给皇上用,这才拿出来送给不受宠的博尔济吉特氏。
  可是……等等,游方喇嘛身上带着这种药,还四处发放,怕不是个假喇嘛或者花喇嘛吧。
  几人都是妇人,后宅里阴私的事见多了,药也不过是争宠的一个手段罢了。
  只不过不伤身体的,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禁有些羡慕地看向博尔济吉特氏。
  到底是明相的儿媳,太后的堂侄女,在皇后面前就是有体面。
  博尔济吉特氏接过木盒,心中越发澎湃。
  自打她进宫当差,与夫君说起皇后,见证夫君一反常态,便在各种宴会上着意打听过,很快得知一个消息。
  夫君未娶她之前,曾经与这位继后有过几面之缘。正好男未婚女未嫁,命格也是硬得旗鼓相当,两家还议过亲。
  后来因为夫君得了一场大病,女方家不愿继续,亲事这才作罢。
  所以博尔济吉特氏一直怀疑夫君心里的那个人就是继后。
  她旁敲侧击试探过,都被夫君搪塞过去了。
  直到夫君得知自己要外放,且别的学政任期三年,而他是九年的时候,终于找到自己,托她进宫捎一封信给皇后。
  此时夫君的亲笔信就在她袖中。
  本来她很生气,不想拿出来,打算出宫的时候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可进宫之后她说了夫君要外放的消息,然后仔细打量皇后,并不见皇后脸上有任何不舍。
  正相反,皇后还笑了,仿佛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当时博尔济吉特氏就猜,便是夫君心里的人真是皇后,那也是单相思罢辽。
  想想就很解气。
  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皇后不但心情不错,还赏了怀孕生子的秘药给她,是真不拿她当外人呐。
  于是等皇后把选吉服的事说完,众人散去,博尔济吉特氏就找了个借口留下,从袖中翻出纳兰的亲笔信交给郝如月。
  郝如月诧异:“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