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斯年只好笑地瞥眼燕清明，便举步往外走。
  谁知燕清明立刻拦住他的去路，一咬牙一跺脚，道：“行！我去！”
  厉斯年平生第一次差点翻个白眼。
  燕清明敢做，他还不敢吃呢？
  一个看起来从不做饭的粗人做出来的饭，那能吃吗？
  厉斯年当即沉下脸，手臂一挥，将燕清明甩到一旁，大步朝门外走去。
  “拦住他！快！”
  燕清明忙朝外面下令。
  前后三三两两来了几波人，加在一起不下十几人。
  从餐厅门口，直到宅院，拦了厉斯年一路。
  可也被厉斯年拳脚相加地撂倒一路。
  直到这时燕清明才发现，他们就算十几个人一起上，也未必能拦得住厉斯年。
  因此在厉斯年步出正屋的大门，迈进宅院里之后，燕清明赶紧打电话请示：
  “大少！我们这些人加一起也拦不住小少爷，他已经出去了！现在怎么办？”
  “跟着他！跟住了！千万别再让他走了！否则你们全给我滚蛋！”电话里的人说。
  “是！”
  燕清明挂掉电话，赶紧召集人马，吩咐下去，千万把人盯好了。
  拦不住他去哪，那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住了，只要别弄丢就好。
  可奇怪的是，他们发现，这位小少爷只站在正屋门口，朝庭院里四处打量，仿佛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燕清明忙凑上前去，站到厉斯年身边。
  不自觉地随厉斯年的视线看眼宅院，而后小心翼翼地问：
  “凌先生，怎么样？您对这里还有印象吗？”
  厉斯年侧目扫他一眼，反问道：
  “怎么，我来过？”
  燕清明刚要张嘴回答，他身后的一个手下忙咳了两声，像是个提醒。
  于是燕清明忙转而道：
  “呃，也不是，这里凉，您还是回屋吧，这要给您冻坏了，我们这些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厉斯年双手插进裤袋，在萧瑟的寒风里站了片刻，把院子里的情形记了个大概，便要转身。
  他已大致想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只等天黑。
  但他刚一转身，远处院子的大门便被人推开。
  厉斯年朝门边看过去。
  一个风风火火的中年妇人走进来，边走边激动地颤声喊：
  “阿骁！是你吗阿骁？”
  厉斯年远远凝视着妇人，却跟印象中凌骁的母亲，怎么也对不上号。
  因为这妇人太年轻了。
  据他所知，凌骁的父母都该是六旬的老人，而这位，明显四十岁左右的年纪。
  厉斯年正疑惑，燕清明已朝妇人迎了过去，极恭敬地跟妇人道：
  “大少奶奶，您怎么来了？大少爷知道吗？”
  “他知道了还能让我来吗？人呢？阿骁人呢？”
  妇人边问边朝燕清明身后看，目光落到他身上时，登时顿住了。
  “阿骁……”妇人望着他，喃喃出声。
  看上去既有久别重逢的激动，又有不敢相信凌骁就在眼前的感觉。
  厉斯年拧眉望着妇人，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时，燕清明忙跟妇人耳语了两句。
  妇人惊诧地看了燕清明好一会儿，才又看回厉斯年，再度开口时的语气，很是迟疑生硬。
  妇人望着厉斯年道：“凌……先生？”
  *
  医院。
  通往厉泽成病房的长廊上，雷洛正率领着一众兄弟，陪同刚从公证处接来的两个公证人员，朝厉泽成的病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