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黑化失败了 第21节
作者:路边的老猫      更新:2024-10-04 05:00      字数:3953
  若是别人家,我定要他多饶些粟米,免得他不是来买狗崽而是来买肉的,你们观里我是知道的,可以少收你些。”
  “这敢情好。对了,这位是我们观里的新观主,她什么经都懂,以后你多来观里走走。”吴有随口说道。
  早上石柔说她认得素音道长传下来的那些经文,吴有就当她是知晓许多。
  他到现在连经文都还认不全,以前有香客来只能跟着吴为说着讨喜的话,都没个底气,现在有个知道经文,至少能看懂所有字的,他总算心下不虚了,也敢开口叫熟人来。
  “好,改天有空就去。”
  张猎户应道,反正他老娘和婆娘爱上香,去水月庵还比去水云庵近些。
  既然是熟人,张猎户就象征性地收了两个钱,把两只小狗卖给了石柔,把装小狗的篮子也一并送了。
  他本心是想用小狗换粟米,能换来钱也不错。
  现在一个钱能买两斗米,等到了秋收的时候能买三斗。这钱收着也不会坏,他自不会现在就花了,哪怕家中已经没多少粟米了,改天用山中的猎物来换就是,哪怕现在粮食贵,总会有些人家愿意用剩下的粮食换肉吃。
  第三十七章
  一汀烟雨杏花寒4
  石柔这儿是飞快地买好了东西,萱草却还在那儿挑小鸡崽。
  她看花了眼,决定不了买哪只,最要紧的是讲价的主力人员吴有没在,她对摊主报的价心中也没底。
  “你还没挑好?”
  吴有看石柔这边已经付好钱,萱草却还在磨蹭,语气就有些不耐烦。
  “我都不知道要挑几只。”萱草嘟囔道。
  “怎么卖呀?”石柔问,目光却没有多看小鸡一只,她现在眼里只有小狗,根本顾不了别的。
  “一文钱两只。”
  这么贵?石柔总算是抬起了头,又低头看了看刚买的小狗。
  她的小狗一只也只要一文钱,两只小鸡加起来都没有一只小狗重,怎么会价钱相同?
  萱草也被这价格吓到了,后来想想鸡蛋的价格,心下又有几分释然。如今不但粟米贵,鸡蛋也贵,小鸡崽的价格当然也不便宜。
  就算吴有能讲价,也只能讲到买五文钱十五只,也就是一文钱三只,买的少了可没这价,这还是看在她们是用铜钱付账,小贩才肯让步。
  讲好了价,萱草便欢喜地在那里挑小鸡,小贩还送了一只草篮子给她让她装鸡崽。
  “你这挑的都是公的,将来都不生蛋。”边上有人说了一句。
  三人看去,见是早上才见过面的赵大娘,跟她打了个招呼。小贩听赵大娘这样说,默默啧了一声,倒没有说什么。
  “你办完事了?正好过会儿我们一块儿回去。”石柔说,表明她们是一起的,免得小贩记恨。
  “也好……”
  赵大娘其实是来县里卖药材,她早前在山上挖到了一些草药,又怕村里其他人知道这营生,来县城才悄悄一个人来。
  草药倒是卖出去了,她去街上买了些盐,才到手的银钱便全花光了。
  离县前她绕来西市,本想问问现在羊恙的价格,想不到能碰上石柔她们,正好能跟她们一块儿回去。
  她也不是白白借他们的光,还帮她们挑小鸡崽了呢。
  “一窝鸡里,留一两只公鸡就够了。你这只挑的也不行,都有些蔫了。”
  赵大娘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帮着挑好了十五只小鸡崽,她在边上看了都有一会儿了,知道她们不懂这些,心下都替她们急,这才开口帮了一句。
  萱草看她挑的那些有好几只都不是她先前相中的,却不敢说什么,毕竟这小鸡崽买回去主要是为了下蛋,又不是让她养着玩的。
  她怕养不活,还向赵大娘问了小鸡要怎么养,两人聊着聊着也就说到一块儿去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叽叽喳喳的聊得颇为热闹。石柔拎着小狗跟在两人身后,也是一派自在安然。
  只有吴有一人推着小车,瞧着有几分落寞,主要还是累的,他倒喊人来跟他换换手。
  但唯一能跟他换手的萱草又跟人聊上了,从小鸡聊到种菜和野菜的种类,他听着就觉得不好打扰。
  吃人嘴短呀;
  “好了,我从这边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走的是官道,如果走小路,车子过不了。
  赵大娘也不在意绕路,也跟着他们一块儿走官道,直到走到回村的小路前才不得不跟他们分开。
  “路上小心,有空就来水月观坐坐。”
  萱草亲热地招呼道,难得遇到一个与她年纪相同能说话的。
  她和石柔有主仆之别,有些话她不好意思说,跟赵大娘倒聊得来,她也盼着赵大娘能来观里教她种菜。
  “好……”
  赵大娘虚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就见石柔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符递给了她。
  “拿着吧,你我也算有缘。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水月观。”
  萱草认得符纸的颜色,这才意会到早上石柔不是在练字而是在画符。
  动了动唇,她到底没有开口说什么拆石柔的台。这种东西随身带着也没有坏处,石柔想给人就给吧,回去她还要多帮石柔裁些黄纸让她多画一些,哪怕卖出去一张也是个进项。
  她就不信其他观里卖出去的符就是灵的。
  既然是白给的,赵大娘没道理不收,她也不知道这符是石柔画的,心下还有几
  分敬畏,小心收好后才跟她们告别离开。
  从官道走翻过几道坡,就能回到田畈村,村里的人外出一般都是走早上赵大娘与石柔等人碰上的小路比较多,偶尔有买的东西多的才不得不走官道,牛马之类的也只能从官道上走。
  赵大娘穿过林子回到村口时,天边还亮着,她远远看到自家的木屋,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正在自家门口朝外望的弟弟驴蛋看到她回来了,飞奔地走到她跟前。
  “阿姐,你这次怎么这么晚?”
  “碰到了水月观的人,多聊了几句。”
  其实是她为跟石柔她们一同回家绕了路,倒也不是为了聊天,而是怕再遇上早上在林子里堵她的人。
  那人是村子里的赖子,姓钱,家里只有一个老娘。
  一个寡妇把孩子带大本就不易,若是个性子软和早被人欺到门前了,也守不住那些田产。
  钱寡妇刻薄凶悍,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她最是护着自家儿子,曾经为着儿子跟村里几个孩子玩耍受伤一事,天天去这些人家门口堵着骂,硬是骂得这几户人家赔礼道歉才罢休。
  也是因为她这般护着,她的儿子的性子才长歪了,村子里的人私下都管他叫赖子,都不记得他本名叫什么,由此可见钱寡妇母子名声差到什么地步。
  哪怕钱家还有不少田地,日子也还过得下去,但名声一差,日子多少会有些难过,头一个就是钱赖子的婚事不好办。
  虽说到了年纪,官府会给他配一个媳妇,但官配的女子都是挑剩下的,哪有好的。
  钱寡妇倒是不挑,她瞧中了山坳里远山村一快要到年纪还没有嫁出去的一姑娘。
  赖子远远去看过一眼,发现对方比他还黑,长得也壮实,从背后看就跟个汉子似的,他心中是千百个不愿意。
  但钱寡妇看中她能干活又结实,看着就好生养,已经一心想等着官配后把彩礼钱再压下来些,再娶那女子过门。
  赖子争了也没用,就算钱寡妇再宠他,有些事他说了也不算,平常由他胡闹些也就罢了,婚姻大事可不能由着他。
  第三十八章
  一汀烟雨杏花寒5
  见赖子不知去哪里胡混到晚饭时分才回家,钱寡妇不由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他一眼,又端了两个早就煮好的鸡蛋出来。
  “你瞧瞧你,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做活,家里这么多事都是老娘累死累活担着,要是哪天老娘倒了,你连热水都不知道烧。”钱寡妇抱怨道。
  在林子里蹲了一天赖子早就饿了,接过煮鸡蛋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至于钱寡妇的话,他一向是左耳进右耳出。被她念几句不痛不痒的,他早就习惯了。
  “我知你瞧不上李二娘,可李二娘能干呀,将来嫁过来家里的活都是她的,她能侍候地还能侍候你侍候我,孩子什么的也有她照顾,多好。
  以后你不想下地,还能继续躺着,有好看的小媳妇大姑娘,你多看几眼也没有妨碍,她生得丑也不敢跟你闹。”
  钱寡妇当然知道男人爱俏,可男人真娶不上媳妇,哪里还管什么美丑。
  拿她来说,她自己长什么样心里也有些数,要说俏还真轮不上,不过要说丑,她也不答应。
  就她这样的,成了寡妇后也有不少男人来拍她家的门,要不是她脾气硬,早就改嫁了,哪里还会继续给老钱家守着独苗和田地。
  说起来,她也不是没动过改嫁的心思,却怕那些男人是图钱家的田地,总不能明知是火坑她还往里跳吧,就算一般人也套不住她,可她也不耐烦跟撕不下几两肉的人掰扯。
  赖子听不进她说的那些话,照他的意思种田能有什么意思,每年也存不下多少钱来,还不如把田地都卖了去县城买个铺子做生意,那多来钱呀,还能多认识镇上那些水灵灵的姑娘,不像村里这些,一个个都又黑又瘦,他都瞧不上,也只有赵大娘长得顺眼些。
  赵大娘才十四岁,模样刚有些长开,村里许多人还把她当孩子看,没想着把她当成媳妇人选。
  倒有一二相熟的人在她娘亲也亡故后来问过她的意思,知道她就是出嫁也要带着弟弟,家里的田地也是全要留给弟弟不可能当嫁妆带走的,她们也就歇了做媒的心思。
  赵大娘倒是不怕,在娘亲过世前几年,田地里的她就已经干熟了,又从素音道长那儿认得的几样草药,靠着采草药悄悄存下了一点钱,家里不至于太难过。
  她的弟弟还小,才只有七岁,是她娘亲好不容易才生下的,是她赵家的根,她自要好好护着。
  她的弟弟身子不怎么强壮,家里买不起补药,就想着让他吃好点。
  可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就是每天一个鸡蛋,家里都供不上。
  春天倒还好,她会爬树,隔几天地就能掏着鸟蛋;
  到了冬天家里就真没什么能吃的了,养着的几只母鸡到了冬天也不下蛋,她也狠不下心来宰了它们吃肉,盼盼养养来年能再下蛋。
  她也不是没动过买小鸡崽的念头,可小鸡崽不便宜,尤其是跟村里自家孵出来的比。
  田畈村有几户人家能自己孵蛋,只是她们跟赵家关系都不怎么好,这事说来也跟她娘亲有关。
  她娘亲也当过几年寡妇,一次上山不小心拐了脚,多亏村里一汉子帮着扶下来。
  但这事让汉子的婆娘听说了,硬说是她娘亲不安份,来她家门前骂了一通,气得赵寡妇差点上了吊。
  赵寡妇不算软弱,却也没钱寡妇那般豁得出去,被人骂了连回嘴都不利索。
  她心下也曾有过再嫁的心思,但因为生儿子时伤了身子,不好再嫁。
  若是嫁到本就有儿女的人家帮着带孩子指望继子养老,还不如养大自己的孩子。她也没料到自己会早早就去了,这一生什么福也不曾享过,净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