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节
作者:
緋色 更新:2023-03-09 06:23 字数:4174
这般想着,视线又不自觉的往入口出瞟了眼,罗睺一行人进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找到东西……
端木少烨已经快要炸了,眼前的这些家伙们就跟蟑螂似得,怎么杀都杀不光,他严重怀疑再这么下去,很可能这些人还没死绝,他自己就先被烦死了。
“江城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过来。”
嘴上一边低低的咒骂着同伴的不靠谱,一边没好气的把一个妄图从背后偷袭自己的家伙给削掉了胳膊上的一层皮。
“我说你们这些家伙,窝在老家里保住自己的小命不好吗?非要上赶着来送死?”
玄天宗的诸人不答,只是手上的攻势越见凌厉。
他们的少主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若是来了这么多人,都没有完成任务,等待他们的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手下们都这么拼命了,更遑论他们的主子。
翟明儒周身本就醇厚的灵力,忽然在此刻骤然暴涨,左脚在地上猛然一踏,身形暴冲而出,脚下,碎石四溅。
双眼有些森然的盯着距离越来越近的目标,嘴角的血迹,将英俊的脸庞渲染得有些狰狞,眼中的火苗愈见攒动。
就如槐树妖所说,除非应无瑕就此离开,不然,再继续下去,最后的赢家,只会是自己。
扇面划破空气,勾勒出一道暗紫色的冷光,寒芒阴刃转瞬分裂,刁钻的从各个死角斩向目标。
“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翟明儒轻蔑的望着眼前半透明的人影,上扬的嘴角揭示了他的好心情,“因为你太蠢!”
都已经自身难保了,竟还妄图和他一较高下。
呵,今天过后,应无瑕这个名字,再也不会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第三百八十二章
在应无瑕所处的位置上空,大雪在狂暴的疾风中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打着旋,高速下的残影将白色与灰色分割又融合。
应无暇的灵力伴随着这强劲的罡风,造成的雪旋内,一条睥睨而张扬的龙形轮廓越来越分明,同时,龙吟一样的声响也从旋风中发出来,并且变得越来越大。
伴随着翟明儒的一声冷喝落下,其身前空间荡出一层层无形波动,那数道暗紫风刃,凭空闪回,随后互相纠缠连结,两两成对,交叉相叠,犹如四叶飞镖一般,成螺旋状高速旋转着暴冲而去。
应无瑕头顶那条由冰雪构筑的白龙低沉的咆哮,在整个佛狱之塔遗址不断回荡。
两者所过之处,皆造成了空间的微微扭曲,转瞬之间,就以一种极其恐怖的声势,悍然撞在了一处。
周围众人尤未看清究竟如何,就被那一声犹如惊雷般的暴响给震的慌了神,随即,便是骤然炸响了开来——整个地面开始剧烈震荡起来,连同地表上的那些残垣断壁一块,发出了悲鸣。
佛狱之塔如今虽然几乎已成废墟,远古那些高深玄妙的大阵不复存在,但总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被深埋地底的能量存在,现在借由应无瑕与翟明儒的这一次交手,全部暴露了出来,重见天日。
那些突然窜出的能量不分目标,毫无目的陡然爆发出来,许多人在不及防备之下,纷纷中了招,压根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彻底被碾为了粉尘,消散在了空中。
端木少烨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被硬生生削出来的一个扇形,懵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趁着此时的纷乱,身形一闪,往事故发源地掠了过去。
不说翟明儒的一众手下倒了霉,被一剑钉在了地上的槐树妖也好不到哪里去,前者是来不及躲避,后者则完全是有那个意识与实力,却偏偏已经行动不便,硬生生的挨了一记,半截树干直接被轰击成了个焦黑的大窟窿。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自觉稳住钓鱼台的槐树妖都遭了秧,那身处于爆炸圈,正面迎敌的两人,又岂会轻松到哪儿去?
随着那一声巨大的惊雷声的炸响,原本两人所立之处,飞沙漫天,走石溅射天空,紧接着,一道人影咻然从那滚滚烟尘之中猛地倒射而出,双腿脚尖着地,意欲借力,然那能量的冲击力实在过于骇人,一直在其在疾退了十多米,最后身体重重的撞在了一块在这场地动中重见天日的岩石上,连同那块岩石一起,生生又往后退了数米,双腿死死的插在地面之中,那股冲击力才终是逐渐消去。
众人的目光此时早已被这番动静吸引了过去,循声而望,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万万没有想到,这般狼狈稳下身影的人,竟然会是他们的少主!
没料到这一幕的翟明儒脸色更是阴沉,闷哼一声,将自己的双腿从土坑中解放出来,一震衣摆,蛛丝般的裂缝从他此时所立的位置,连绵而出,在地面震出了一张幅员辽阔的蛛网。
他这颇为强势的一手,让整个佛狱之塔再次安静下来。
诚然,被弄得灰头土脸的翟明儒此刻的心情绝对说不上好,但他更清楚,身为另一位当事人的应无瑕在这一次对冲中,所遭受到的不会比自己好到哪儿去。这般想着,眉梢一挑,眸子很快就向着某一点望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
翟明儒瞧着那几乎只剩下了一个极浅的轮廓,若是没留心,说不得就要忽略过去的人影,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终于!
终于能够把这个带给自己屈辱的家伙给彻底摆脱掉了!
应无瑕,让你在此地神魂俱灭,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
轮回之境——
景黎一行人的运气说不上多差,但也称不上多好。罗睺之前路过的那个地方确实是有个颇为可观的乱流不假,但一行人在乱流内等待多时,却并未出现什么门。
“莫非不在此处?”
轮回之境这么大,出现乱流的地方不止一处,也不无可能啊。
景黎想了想,既没认同,也未否决。“也不一定是位置的缘故,据那位前辈所言,他当时也是抱着破釜沉舟之心才踏进乱流,本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才会一直待在乱留在之中。最后才因此得了机缘。”
明堂微微眯起眼,“你是说……”
“静心。”
抛开客观原因,只从主观原因入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的心态还未摆正,过于迫切了。
仿佛是为了应证景黎所言,他话音才落,就见苍麒闭阖的双目忽的睁开,站起身来。
他这一番动静,瞒不过其他几个,霎时间,其余几双眼睛全都望了过来,然后……他们看见了……一扇门……
众人:“……”
苍麒站在那扇门前,透过黑乎乎的门洞虽然看不出门内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但和老头之前所说的经历,倒是基本能对上,再加上这种试炼的模式,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过,便侧过身,望向身后。“估计便是此处了。”
苍麒话音尤未落,他面前的那扇门的两侧的空间忽然开始扭曲起来。
他们本就身处乱流,会有空间扭曲并不奇怪,偏偏眼前的这两处,都是与周围的乱流方向截然相反的。
还没等众人想出什么来,那扭曲的空间就开始变色、拉伸,最后变出了两扇门来,而这两扇新出炉的大门的边侧,也同样出现了一样的空间扭曲……
约莫一盏茶后,一溜五扇门一字排开,静静的敞开出现在众人面前。
“……”
其余四人沉默了一会,目光默默的往苍麒身上溜了一圈。虽然心里也觉得这么用词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明堂干咳了一声,随意走到一扇门前,“按那老头所言,接下来只需通过这门后的试炼,便能见到那镜灵了。”
关于试炼,他倒并不担心,只不知那镜灵那头,会作何要求,老头那样的,显然是失败了的,
一般来说,似这类器灵的存在,不是寻找新的主人,就是按照主人的吩咐,对进入的人进行考核,来评定来者是否有能力继承其传承之类。
几人在来时的路上也曾商议过此事,对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也曾推测一二,心中也大致有应对之策,接下来,就看到底如何了。
与众人打了招呼后,明堂率先走入门内,待他进入后,那一扇门也随之消失在众人眼前。
其余四人也各自走进一扇门内,景黎走到苍麒身侧的那扇门,看着自家师兄笑了笑,两人一起迈进门内,身影同时消失。
景黎睁开双眼时,是做好了直接动手的准备的,然而一睁眼,见到的却是一间空如雪洞,除了一面比人还高的镜子之外,再无其他的石室。
景黎:“……”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反而有点不敢相信了。
走了这么久的霉运,难道今天终于在今天否极泰来了?景黎深深怀疑起自己那少到可怜,几乎没出现过的人品。
“还是说这间石室的存在,其实只是幻觉?”
景黎狐疑的打量了圈四周,表面上,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迟疑了一会,还是选择走上前去——就算这里真的是幻境,这地方除了这镜子也没别的东西了,要找出路,估计也还是在这镜子上。
这间石室并不算大,不过数息间,景黎已行至镜前。
站在远处就觉得这镜子颇大,离的近了才发现,这镜子的高度比他还高半个身子。
古铜的镜框光是用肉眼看,就能瞧出那沉甸甸的历史感,镜面光洁,却是雾蒙蒙的烟灰,仿佛被一层灰色的薄纱所覆盖,照不出东西。
景黎将这面镜子细细打量了一番,期间并未出现什么镜灵,伸出手指试探着轻抚镜面,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照不出他的身影;想了想,又尝试着输送灵力入内,仍是如泥牛入海。
一无所获的景黎站在镜前,思索着应对之法,他其实并未从这面镜子上感受到灵力波动,但要说这镜子就是面普通的镜子,那也不太可能,思来想去,应该还是自己没有找对方法。
景黎微微拧起眉,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以前曾经看过的那些书里,和器灵沟通的办法。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那些器灵都是从一开始就自己跑出来的。
景黎抽了抽嘴角,看着面前灰扑扑的大镜子,迟疑了一会,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和镜子打了个招呼,顺便做了个简洁的自我介绍。
镜子,依旧在原地安静如灰。
景黎:“……”
“用你的血试试。”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忽然在石室里响起,声音的主人就贴在景黎的耳边吹气。
景黎侧过脸,不知什么时候从溯回镜里跑出来的青黛正飘在他身边,兴致勃勃的给他出主意。
但显然这是一个馊主意。
在修真界,没人会傻到用自己的血去喂养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谁知道这血一滴下去,会发生什么鬼。
青黛仿佛没瞧见景黎的斜睨,轻飘飘的飘到了那面大镜子边上,“这镜子看着可比我那面旧多了。”那语气说不出是高兴多一点还是遗憾多一些。
这不是废话么,你待着的那溯回镜就是照着轮回之境仿的啊。
恩,等等,其实他到现在也没确定,石室里的这面镜子究竟是不是他想要找的那面。
“笑话,区区仿品,岂可与吾相媲美?”
“……”
“……”
青黛扭过脖子,怀疑的看向景黎,后者微微摇头,否认了她的指控。
青黛安静了一秒,整个人“咻”一下窜了起来,柳眉倒竖,恼怒的指向镜子。“你给我滚出来!”
第三百八十三章
景黎的视线随着青黛一起,转移到镜子上。
可声音,却是从他们的身后响起。
视线回转,只觉一抹金红从眼前一晃而过,须臾消逝。
再一次看向镜子,就见那宽大的镜檐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