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果汁喝什么。”我瞥了他眼，自然而然地拿了杯子抿了一口，“我今天心情平和，多喝点果汁应该的。”
  “也是，你喝酒一喝就倒。”
  “……”
  我怒了。士可杀不可辱！
  算了。士可辱不可杀。
  我说：“那上次喝酒，有人掰手腕还输给我。手下败将别说你也喝多了。”
  “？林加栗——”
  贺枕流转过来，漂亮的桃花眼里眼神古怪，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说，
  “你每次喝多断片，能记得的东西……真是匪夷所思。”
  “反正喝了酒之后的事情也不重要。计较那么多干嘛。你说对吧？”
  我从服务生手上接来杯新的果汁，冲他举了举杯子，
  “贺大少爷，之后要敲定的事情去哪儿谈？来我公司？”
  “行。”他喝了口手里的啤酒。
  “明早见？”
  “下午吧，我要在部门打工。”
  “？”
  “不像你这样的富二代，”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沉痛，“我这样的富三代，都要靠自己的手赚生活费的，你懂吗？或许你不知道，这叫做自食其力。”
  贺枕流：“。”
  贺枕流：“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
  第二天还要起早去公司。
  晚上饭局散了之后，我也没有安排别的活动，直接让车把我送回了公寓。
  趴倒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看到一串打款的数字。
  我泪目了。
  这就是打工人吗？还按日结。
  给我哥发了个【谢谢老板.gif】的表情包，我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然后……
  我拿出了大学课本。
  我：“……”
  他妈的堂堂企业大总裁白天工作晚上应酬回家还要复习期中考试啊！！岂有此理啊！！
  我含泪坐下在了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抱佛脚。
  一直复习（预习）到快深夜，我才感觉差不多，刚准备把台灯关了，就听到门口似乎传来了门铃声。
  猫眼里是个黑发青年站在走廊里，视角看不太清脸。
  没想太多，我打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
  这一打开，我愣住了。
  这人……好眼熟。
  是那个我之前在楼下偶遇的男人？
  当时他戴着口罩，我没太看清脸。
  这么一看，是个帅哥。
  “我叫里昂。”
  他向我伸出手来，笑道，“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阴柔而又不失俊朗的脸，五官线条清晰，略微狭长的眼弯起来，乌黑的睫毛在脸上撒下一层阴影。
  鼻子上的小痣，点缀在笑意里。
  而且，身上腹肌和人鱼线线条清晰，没入布料里，诱惑力十足。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面前的这个深夜不速之客，身上就只披着一件浴袍。
  “呃……林加栗。”我靠在门边，跟他的手松松握了一下，“有什么事吗？”
  深夜美男□□，林加栗，稳住。
  别问价钱，稳住。
  千万别问价钱。
  “我那里的热水器突然坏了，看来一时半会儿修不好。”他说，“你看，我才洗到一半，实在是有点麻烦——”
  他示意了一下他黑发里的泡沫。
  男人一笑，笑吟吟，毫无戒心，
  “我能借用一下你家的浴室吗？”
  随着他的动作，水珠从他露出的晶莹水色的胸膛上滚落，跟着之前的水一起滚入浴袍衣襟交叉处。
  我：“……”竟然不是鸭。受伤了。
  ……
  二十分钟后。
  坐在小沙发上盘着腿继续看电脑的我，听到了隔壁浴室开门的响动。
  “谢谢你让我借用浴室。”
  那道嗓音道，“这帮了我很大的忙。”
  “没事，吹风机也在浴室里，你要想用也可以用。”
  “没关系，我喜欢让头发自然干。”
  我合上电脑，哦了声。
  “你是住这里的邻居吗？”
  “对。之前我们在楼下见过的吧？”
  “啊……”
  我刚想回答，一转头，声音忽然顿在了嗓子里。
  刚出浴的男人就这么走进了客厅。
  浴袍松松垮垮地在腰间系着，露出大片的胸膛。
  到颈间的黑发滴着水珠，一颗一颗往下坠落。
  因为刚洗过澡，男人的脸上带着热水激发的红晕，唇仿佛也被点燃了。
  而鼻梁上的那颗痣，画布上的点睛之笔。
  他对我无害地微微一笑。
  ……林加栗，稳住！！！
  我嗓子有点干，不自然地移开了点视线。
  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我开始转移话题：“里昂……你是什么时候搬来的？怎么之前我都没见过你？”
  “也不算太久吧，我才搬过来几个月。”
  “喔，你住我们这一层吗？”
  我说，“我其实跟邻居也不太熟，就知道我对门的是个老人家。”
  里昂用毛巾擦头发的手一顿。
  他似笑非笑地转过来，狭长的眼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