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之玙笑着点头。
  其他人听完，虽然没发出声音，但裴之玙却从这几个兄弟的脸上听出了揶揄的“啧啧”声。
  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通知其他人，明天聚个餐，这个新据点，后天开始正式启用。”
  其他人：“耶。”
  看来他们的头儿不仅没被甩，心情还挺好。
  离开“蓝海”的办公楼时，裴之玙被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拦住了去路。
  “陆总想见你。”那个人说。
  裴之玙想起来了，这人是陆之凛的秘书，姓郑，上次在慕卓清那里见到过。
  他记得，这个秘书当时对他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没空。”裴之玙说，“他想见我，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是有关于洛白珵先生的事。”郑秘书说，“您最好还是去一趟。”
  语气说不上客气，也说不上多不客气。
  明明是个beta，却给人一种alpha的错觉。
  裴之玙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跟着他上了一辆高级商务车。
  车辆往市郊的一个私人庄园行驶。
  一路上，车里都极其安静。
  在某段上坡路段，裴之玙透过车窗看到了整个a市的夜景。
  心中蔓生出一种好似从人间剥离的虚幻感。
  这才是真的大隐隐于市。
  不过，他更喜欢的，还是那个位于新旧交界处的新据点。
  车子畅通无阻地行驶至一栋宅邸前。
  裴之玙下车，抬头看了一眼这栋现代风格浓重的建筑，有些出乎意料。
  郑秘书也下了车，将他请进了门。
  门口有两双摆放整齐的拖鞋，郑秘书换上了相对旧一些的那双，裴之玙则换上了一双全新的。
  室内和室外一样，处处都透露着一种不张扬的“贵”气，但整体风格简洁现代。
  再次和他预想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也不知道，今晚还会有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郑秘书带着裴之玙来到餐厅的位置，长条桌后是一整面足有三层楼高的玻璃幕墙，往外望去，正好能将整个a市收入眼底。
  而此时，陆之凛就坐在长条桌的主位上，背对由满城灯火组成的夜景，颇有几分睥睨众生的王者之势。
  此情此景，倒是符合了裴之玙心中的预想。
  “坐。”陆之凛抬手示意自己身边的位置。
  裴之玙走过去，看了一眼桌上精致的西餐：“就我们两个人？”
  “你还想见谁？”陆之凛将餐巾叠好，放在腿上。
  裴之玙拉开椅子坐下。
  郑秘书看向陆之凛，表示自己准备离开。
  眼神比看裴之玙时，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温度。
  陆之凛看着郑秘书，脸朝一个方向点了点。
  郑秘书嘴角微微牵动，点点头，往那个方向去了。
  和裴之玙来时不是同一个方向。
  裴之玙有些看明白了，唇上抿着意味深长的笑。
  他没有陆之凛那么多规矩，将餐巾放在了一边，开始用餐。
  “笑什么？”陆之凛问。
  “没什么，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讨厌了。”裴之玙回答。
  陆之凛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吃得下。”
  “有什么吃不下的。”裴之玙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举起，“食材都不错，不愧是陆总。”
  陆之凛规矩地放下手中的刀叉，也拿起了手中的酒杯，但没有碰过来：“你就不担心你的洛白珵？”
  裴之玙笑笑，自己抿了一口红酒：“不担心，不过，下次陆总想请我吃饭，可以直接说，不用拿我家白珵做借口。”
  陆之凛眯着眼睛看裴之玙，也抿了一口红酒：“你是不是知道了？”没点明说知道什么。
  裴之玙清楚，陆之凛这是在试探他。
  混迹商场的人，都喜欢套人话么？
  他假装好奇：“知道什么？是知道你一直以来在暗中帮我对抗陆家？还是知道那个‘得力’的私家侦探是你的人？他一直在把你想让我知道的信息，透露给我。”
  陆之凛听完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点了点头：“不笨。”
  裴之玙气笑了：“我本来就不笨。”
  “听说你高考成绩一般。”陆之凛说，说这话时，脸上竟有了一丝笑意。
  虽然那笑意里打趣的成分居多，但裴之玙却没来由地觉得，他和陆之凛的关系已经不似从前那般疏离。
  “高考成绩不是评判一个人聪不聪明的标准。”裴之玙说。
  “那什么是？”陆之凛问。
  裴之玙再次举起酒杯，主动向陆之凛的杯子碰去：“目标。”
  陆之凛眼里出现了片刻的疑惑，转着酒杯想了想。
  “祝你早日拿下陆家家主的位置。”裴之玙又说。
  自从洛白珵走后，他就喜欢瞎琢磨事情，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都慢慢捋出了头绪。
  比如陆家为什么会放任他在乐坛闯荡这么多年？
  比如他和洛白珵在一起这么久了，却没有遭到什么实质性的阻挠。
  比如他一直查不到的事情，忽然全都查到了，还让“ka”团队轻松地跟华橙完成了分割。
  ……
  他不相信陆家是吃素的，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有人帮他挡下了所有来自陆家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