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命人 第55节
作者:
永恒之火 更新:2024-08-02 17:31 字数:3065
“金本生水,可他的火中金无炉火,起伏不定,水中金又是浅浅的溪底金,很容易耗尽,看来他幼年家庭小富,随后家道中落。”
又望向青年命地。
空空如也。
“命星空亡可是大忌,表示毫无建树,他是怎么到七品的?莫非形成意外的化凶生吉?有故事的人。”
李清闲望向中年命地。
中年命地之上,竟然浮现淡淡的白雾,之前看不到,只有正视的时候才能看到。
“这是命局还是命神形成的命雾?”
李清闲见猎心喜,这是少见的命格。
“果然,以我现在自身的实力,看不破命局。天命仪!”
心念一动,一条气运鱼钻入天命仪中。
天命仪轰鸣转动。
一道无形的力量涌入,命雾散去。
四颗命星高悬命柱之上。
“四命成局,命格就完全不一样了。”
其中三颗正常,但有一颗没有悬浮在命柱上,而是落在命柱上。
李清闲先望向那颗落在命柱上的命星。
命星之中,大草原上,一匹黑色的骏马背离马群,奔腾前进。
人命星:离群害马。
命诀有云:离群壮马声嘹亮,离群老马声凄凄,离群害马无声息。
又有命诀补云:离群壮马,前程远大;离群老马,无亲无家;离群害马,倒打一耙。
李清闲心脏猛地一跳。
离群害马,可是著名的背叛命格。
偏偏又是“命星落柱”,这种命格,要么命星是外来的,要么就是发生巨大意外。
莫非是夜卫隐秘部门的人?
李清闲望向另外三个命格。
一个灰雀伏巢,在韦庸身上见过,很常见的命格,能让人避开一定危险,但也可能被人轻视。
另一个的命星中,只有一片池水水草。
李清闲诧异,没听说过这种命格。
仔细一看,一条青色小鱼潜伏其中,一动不动。
人命星:微鳞潜草。
命诀有云:微鳞潜草,遇难可保;大鲸潜底,破船之礁。
随后,望向最后一颗命星。
这颗命星中,密林绿叶,欣欣向荣。
李清闲这次有了经验,仔细查看,很快看到一条变色龙趴在褐绿树枝上一动不动,与周围融为一体。
人命星:避役隐。
命诀有云:虎行林中有风声,虫在草里也轻鸣,唯有避役所行处,近在眼前不留形。
李清闲只觉心中迷雾散尽。
“避役隐、微鳞潜草加灰雀伏巢,都是隐匿类命星,相辅相成,威力更大。让我对这个人毫无警惕,明明被针对却不会反感他,甚至还要帮他的行为找借口。”
“这三种隐匿命格分别是兽、鱼、鸟,随便加一种虫类或其他隐匿命格,那就是‘四相俱全’的命局,必成命神。真要有这种命格,我和怂王压根就不会有看他命格的念头,会完全忽视他。”
“此人的微鳞潜草是水命,灰雀伏巢和避役隐都是木命,水木相济,中年发迹,若不出意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可那离群害马吃的是草,略克木命,成局是它,败局也是它……”
李清闲再一次仔细检查葛朝的命府,没有其他问题,而后退出。
第71章 大鱼跃出
观命结束,再度见龙望气。
明明窥见命格,葛朝的头顶之上,依旧没有出现命运图影。
“只有一种解释,这个人被强大的力量庇护,要么是大宗大派,要么是大国大族。甚至于,他知道自己命格特殊,见我品级低又新晋命术师,根本拿他没办法,所以站出来针对我。他也没猜错,任何新晋命术师都拿他没办法,除了我。”
一条气运鱼消失不见,天命仪轰隆隆转动。
葛朝的头顶,浮现三幅命运图影。
七岁的葛朝,站在三进大宅之中,茫然望着前方。
一队官兵押着他的父亲走出,他父亲身穿绿底绣鹌鹑正八品文官服,看了葛朝一眼,低着头,被押走。
三个月前的深夜,一处寻常民房之中,蒙面的葛朝与一蒙面黑衣人相对而立。
“你做的很好,冥主派我亲自嘉奖。这里是三万两银票,一半赏你,另一半用于大事。接下来,你继续潜伏,见机行事,若成大事,你必可超然直上,与我一同位列上三品。”
“谢大人栽培之恩。”
今日清晨,诏狱司中,一个狱卒与葛朝擦身而过,葛朝手中多了一张纸,在无人的地方打开看。
阻挠新命术师。
葛朝一口吞下纸条,从容前行。
李清闲先反复观看第二幅图,记住那位人的声音,并记住这人的眉眼,发现此人右手无名指背上,长着一颗灰黑色的小痣。
再反复观看第三幅图,记住那个狱卒的相貌。
正看着,就听葛朝道:“李大师,这么久了,该有结果了吧?”
李清闲停止观命望气,低头沉思。
“我想想,如果我是周叔,是韩安博,是高官,如何做,才能让这件事收益最大化?”
李清闲这些天接触形形色色的官员,学到很多,尤其韦庸张口说瞎话、绿帽山压顶面不改色,印象太深刻。
“当场揭发的话,掌卫使等人一开始高兴,但过后怕是会跳脚骂我蠢,司正殿内数百人,谁也不清楚有没有葛朝的上线或下线,若是当场揭露,最多只能抓一个葛朝而已,必然会惊动那个命令葛朝的大人。”
“所以,葛朝只是小鱼,至少抓到那位大人,甚至摸清什么冥主,才能让我收益最大化。这种大事一旦查清,朝廷肯定会重赏,甚至可能会给我一件气运法器。有了朝廷力保,那幕后黑手绝对不敢再下杀手,反而会因为怕跟那个冥主什么沾染关系,暂时放过我。”
李清闲心思急转,一条新的保命金光大道就在眼前。
不能打草惊蛇!
李清闲按照量命宗所学,推演葛朝的八字。
不一会儿,李清闲抬起头,道:“葛大人,如果我推演不错,你在七岁前,锦衣玉食,七岁之后,父亲受难,家道中落。”
“确实如此。不过,这算不得什么,我的事情,一些同僚也知道。”葛朝道。
何磊忍不住道:“李清闲从来就没见过你,也是这几天才去过诏狱司,他怎么可能提前打听你的事。”
众官轻轻点头。
李清闲又道:“根据你的八字,你婚姻有缺,二十岁前后情伤,其后再遇情伤,结婚很迟。”
葛朝笑道:“我十八岁大婚,与我家夫人相敬如宾,诏狱司的几位同僚都可以作证,并未再婚,也并未有所谓情伤。”
“这……”李清闲面露迟疑之色,“那你与你父亲关系不合呢?”
葛朝叹息道:“看来,你命术还未入门。我父亲是曾经入狱,被夺了官,但父亲对我极好,我也极为敬重父亲。父亲之后从商,一家人吃饱穿暖,我们之间并未有不合。诸位可以查证,问问街坊邻居。”
“这……”李清闲低着头,面露难色。
韦庸一看,满面红光。
叶寒一看,双眼闪光。
韦庸动了动嘴唇,终究合上,没有开口。
叶寒则望向宋厌雪,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怂王深深看了葛朝一眼,又望向李清闲,道:“命术根本大律,大家略知一二,你小小年纪,又刚刚晋升,就能准确推出他七岁家道中落,已然难得。不过,后两件事你推的不准。这样,算你们打平。散堂。”
怂王面色阴沉。
抬椅高高抬起,所有官员起身。
空气仿若凝固,小官吏大气不敢出。
待怂王离开好一会儿,司正殿依旧鸦雀无声,许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李清闲。
之前高高捧起,最后却雷声大雨点小,怕是大受打击。
众官起身,陆续离开司正殿。
前往猎妖司的队伍中,司正宋厌雪走在最前。
其余官员低声议论,有的认为李清闲徒有虚名,有的认为只是年轻要看以后。
有人问起叶寒,叶寒看了一眼宋厌雪的背影,叹了口气,道:“之前我与李清闲略有交情,此人过去还算忠厚,只是入品后,便有些自傲,不再与我来往。我不怀疑他会命术,但这次所谓炼命器,真真假假,难以定论。”
“连叶寒都这么说了,这件事怕是大有门道。”
“难道他们也知道巡街房要被裁撤,所以造一个假命术师?”
宋厌雪一言不发。
不远处,前往神都司的队伍。
众人纷纷安慰。
“清闲,你还小,有些挫折实属正常。”
“你能算出他七岁之事,已经非常了得。你才多大?若是都让你算准了,到了我们这年纪,你岂不成了妖孽?”
“不错,哪怕是天命宗的年轻天才,也不会比你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