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露出肿胀中带着茫然的面孔：？
  燕楚雪一脚蹬上侧墙, 借力往上跳，伸手将半空中的怪物抓住, 按在地上。
  轰隆一声巨响, 地板开裂。水鬼被狠狠打到地上, 噗呲一声溅出许多粘液和深色的血，摇摇晃晃挣扎半天。
  明师转身正好目睹了这一幕，愣在原地，嘴不由自主张大，浑身抖动。
  贺雨同窜上前，借机将门一脚踹上。
  封芷北迅速将脏污得不成样子的外褂包在还没缓过神的水鬼身上，精巧一翻，将对方包成春卷，往旁边一送。
  它咕噜咕噜滚到墙边。
  褂子里的水鬼剧烈地扭动着，发出闷闷的惨叫。
  明师浑身不住地颤抖着，扑通跪倒在地上：“娘娘……娘娘！你们、你们！！”
  这个可怜的npc面容扭曲，重复了半天“你们”，却不见下文。
  看起来又可怜又滑稽。
  封芷北给了他后脑一巴掌：“你看这玩意像你家娘娘吗？这很明显是只水猴子啊？”
  水鬼凄厉惨叫。
  封芷北把被包裹着的水鬼抱起来，像哄孩子一样用狠力拍打着：“乖，别乱叫唤。”
  直播间也被震撼了。
  【这玩意……能这么干？】
  【为什么他总能把这种场面搞得很……让人忍俊不禁】
  【神特么水猴子啊，笑死了！】
  【一些水猴子时间……】
  燕楚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将明师拉起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到底叫我们过来干什么吗？”
  他暗红的眼眸凝视着对方，“你好像和这位娘娘很熟？”
  明师呆愣愣看着燕楚雪，在视线转移到他耳上的一排耳钉时，浑身一震。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我不知道什么实验！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撑着拐杖浑身发抖，突然尖叫一声，以一种根本不是正常人类能表现出的速度闪到门口。
  三人根本来不及阻拦，明师速度太快了，眨眼便消失在屋外的黑暗中。
  燕楚雪走上前迅速关紧门，看向封芷北：“你听到他刚刚说的了吗？”
  封芷北一边控制着水鬼一边点点头。
  “实验”。
  这显然不该是一个架空古代副本中的npc该知道的词。
  燕楚雪轻轻甩甩脑袋，他被刚刚明师的尖叫声吵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看起来我们的猜测方向至少是对的。”
  封芷北将水鬼裹得更紧，“实在是……他怎么一会一下子疯了，之前那个副本明明没有问题？”
  只有贺雨同看看燕楚雪，又看看封芷北，挠头：“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没有。”
  【贺雨同：被排挤的一生】
  【小孩子不能问.jpg】
  “现在怎么办？能从它嘴里问出来点什么吗？”
  燕楚雪靠近封芷北，低头看他怀里按住的那一卷东西。
  封芷北迟疑片刻：“我觉得……它应该没有智慧吧……？”
  话音刚落，怀里的水鬼奋力挣扎着，几乎要让人按不住。
  封芷北艰难将它递给燕楚雪：“你拿着。”
  也许是新副本的缘故，除了上岸敲门的水鬼外，这个夜晚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屋外也没有了声响，其他水鬼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它们的某个同伴已经被阴险的人类捕获了。
  封芷北靠近窗边。
  屋外灯笼的红光倒映在水中，应该是有一阵风吹过，水面荡漾起来。
  他眯起眼睛。
  ……不、不对！
  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晃晃悠悠上了桥，抬起头似乎在看什么，而后慢慢翻上桥跳入河中。
  “扑通。”
  封芷北猛地转过身。
  虽然看不清那人具体是谁，但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让人浑身发冷。
  “刚刚……是河那边的声音吗？”
  贺雨同有些担忧。
  封芷北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才开口：“有人跳河了。”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僵硬的脚步声。
  燕楚雪示意他们别出声，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黄符，贴在水鬼身上。
  那东西立马没了声响。
  这黄符原本是一个静音道具，没想到在副本内被优化成了符咒。
  完全安静下来后，屋外的声响就显得格外突兀了。
  脚步声逐渐远离，应该不是朝他们而来。
  就在封芷北松了一口气时，一张人脸靠近窗户——
  那脸几乎是稀烂，两只眼珠全部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眶和几丝血管，下颌缺了一大半，又红又黄，露出半条舌头，嗬嗬作响。
  封芷北的脸刷地变白了。
  那具稀烂的尸体缺了眼睛，似乎看不见内部的情况，它没有过多停留，扭动几下脖子后便离开。
  紧接着，不远处又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
  封芷北快速远离窗户，回到燕楚雪的身边。
  “他们……是有什么东西在集体跳河吗……？”
  贺雨同心有余悸，他刚刚也看到了那具尸体，吓得差点大叫。
  不过在有了之前的种种经历后，他变得沉稳了许多，至少能控制住自己了。
  他皱皱眉，“那张脸……我好像见过，是一个玩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