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挑了挑眉：
  “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在做什么生意，不过，既然能被徐方这个老狐狸盯上，那一定是风生水起，后起之秀，无敌黑马了，厉害厉害。”
  程曦哑然失笑，不得不承认李言这话说的在理。
  “我明天去和他们吃饭，可能一天都在外面。”
  “你去吧，我在家里。”
  程曦看着李言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去拿了自己的包，从钱包里拿了一叠现金，放到了茶几上。
  “你明天，自己买点吃的，别吃家里的剩菜了。”
  李言看了看桌子上的这一叠红彤彤的钞票，抬头看着程曦：
  “老板，你好大方。”
  程曦翻了个白眼。
  李言伸出手，拿了一张钱。
  “给我一百块就可以了。”
  “够吗？”
  “我就是，平时出去，坐个公交车，买点东西，够了。”
  她想给李言钱这个念头，已经有过好几次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李言，你身上没钱，那你这个学期的学费是怎么付的？”程曦问道。
  “我当时，把身上的两块手表，还有我妈留给我的一只手镯卖了，得了18万7千，我拿了2000块出来交了学费，剩下全还债了。”
  “为什么会一分钱都不留给你，你毕竟是一个未成年人啊！”
  “我的卡是我爸妈的副卡，冻结了他们的资产，我的零花钱也不能拿出来了，至于我舅舅他……他的资产都冻结了，也属于自身难保的状态。”
  程曦看着李言，叹了一口气。
  这可怜的孩子啊！
  李言把这张百元现金折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李言从小就不缺钱，在父母资金冻结前，他的副卡中常年可用额度就没有低于六位数。
  即使是如今身无分文，全靠在程曦家里做家务，做饭，换取一个住处，他也对钱的概念非常的薄弱。
  程曦提出给他钱，他也不在意给多少，但他也确实不需要这么多。
  他已经把自己还还的债务都还清了，他身上也没有了和自己父母有关的任何资产。
  其他剩余的部分，也只能靠政府对向阳集团进行整体的资产清算，让政府去兜底这次的经济灾害。
  李言把桌子上剩下的这一叠钱拿起来，走到程曦面前，把她手里的钱包拿过来打开，把钱都放了回去，边放边说：
  “这些钱你都放回去，以后我缺钱了会跟你说的。”
  程曦看着李言这样，也不好再劝他拿钱了。
  “走吧，咱们出去吃饭，跟你好好聊聊这个徐方的黑历史。”
  第92章 饭局上的算盘
  星期天，晚上六点，丽水兰亭的包厢内。
  程曦一脸淡定的模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看着这一桌子人互相聊天寒暄。
  方总监带来了蓝天投资的徐方，以及徐方的一个跟班，还带了几个老相识，薛祥贵和喻佳。
  薛祥贵和喻佳这次也是一辆车子过来的。
  这让程曦明白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浅，应该是长期的亲密关系。
  薛祥贵照例是闻着酒味儿来这场饭局的，他一看到程曦，就激动的碰了碰旁边的喻佳：
  “会喝酒的来了。”
  喻佳露出了她那招牌式的魅惑微笑，拿起红酒杯，晃悠着抿着，她用那风情万种的眼神打量着程曦：
  “程总，许久未见，你变得这么瘦了，还如此美丽，真是佩服啊。”
  不过好歹，程曦终于是见到了徐方。
  这个徐总，是个秃顶中年男，戴着个黑边眼镜，眼睛很小，且细细的，个子中等，身材挺瘦的，而且没有啤酒肚，也是这个年龄较为难得的一点。
  程曦看着这位混在商场，却没有啤酒肚的男人，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这男人，还挺不简单的，至少有些比较强的自我管控能力。
  她率先拿起了酒杯道：
  “徐总，承蒙厚爱，我先敬你一杯。”说罢，她一饮而尽。
  徐方带着一丝研究的表情，看着程曦，笑道：
  “程总，看你年纪轻轻的，竟然有如此的成就，真是了不起。”
  程曦微笑道：“我这不算什么，全靠方总你们的平台好，为我们提供了如此好的创业环境，如果我离开了这个平台，就什么都不是了。”
  方总监摆摆手：“程总你谦虚了吧，平台和商家，那也是互相成就的，比如说，你这次轰动我们业内的开业促销活动，我们都想不到有这样的销售手段，真是佩服，佩服啊！”
  程曦笑道：“我这真的不是什么创新，只不过是因为有薛总的这批货，而我们的店铺又刚好是正月十五才开业的，本想简单的做个清仓的销售，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徐方的眼睛细细小小的，藏在镜框里，看着程曦道：
  “我是非常看好程总你的店铺，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想我们蓝天投资非常愿意跟你合作。”
  程曦喝了一口酒，转了转脑筋，笑道：
  “徐总，您真的非常看得起我，只不过，我觉得蓝天投资太高端了，我们高攀不起啊。”
  “最近这两年，我们集团频繁的向新消费领域进行探索，而你的曦宁服装，则是其中的佼佼者，怎么会高攀不起呢？”
  程曦点头，随即又问道：“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们蓝天投资，想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和我进行合作呢？”
  徐方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几秒钟后，他抬头道：
  “我们蓝天投资，对于像曦宁服装这样体量的企业，一般会采取直接收购模式，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有着非常优秀的管理人才，这对于小型企业来说，也是非常好的归宿。”
  话音一落，饭局上就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没人说话。
  程曦夹着菜，并不回答。
  毕竟她已经提前知道了徐方的目的，所以还是显得挺淡定的。
  这时，喻佳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充满了磁性和慵懒，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
  “喻大美女，你笑什么？”徐方因为程曦不说话，已然有些不太高兴了，这喻佳这一笑，他脸上更挂不住。
  毕竟，他们蓝天投资所到之处，都是对他们毕恭毕敬，从没见过程曦这样不把他的收购请求放在眼里的新人。
  喻佳的手里拿着筷子正摆弄着食物，她抬眼看了看程曦，又看了看徐方：
  “徐总，曦宁服装能有这样的潜力，最主要的还是有程总这个活体财神做老板，如果你们蓝天收购了，就少了她程总这个灵魂人物，所以，收了也不一定有用。”
  徐方不悦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光收购曦宁，还要连带着这位程曦也一起收了才行？”
  方总监意识到氛围不对，忙出来打圆场，笑道：
  “徐总，喻总的意思就是说，曦宁服装特别挣钱，已经是我们平台营业额数一数二的了。程总，咱们蓝天投资也是x市最有实力的投资帝国，你背靠蓝天，好做事啊，对吧，你还这么年轻，就能得到蓝天的青睐，那以后的创业之路岂不是一飞冲天？”
  徐方本来很不开心的面部表情，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程曦放下了她一直抿着的红酒杯，笑道：
  “徐总，我想知道，如果我和你们蓝天合作，让你们收购曦宁，你们的流程是怎么样的呢？”
  徐方的手敲着桌子道：
  “如果是收购，就按收购流程走，我们会按第三方评估的价格，非常的方便，你不用操任何心。”
  “第三方？”程曦皱了皱眉头。
  “就是我们指定的第三方评估公司。”
  见程曦没说话，徐方继续道：
  “价格方面，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收购，对于小微企业的估价是非常的专业的。”
  程曦安静了很久，才露出一个笑：
  “可是，我没有成立公司呢。”
  随后，她接了一句：
  “连个人独资企业都没成立哦。”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徐方的脸部肌肉，控制不住的抽搐着。
  方总监此时的表情也非常的精彩。
  喻佳的一声笑划破了这片寂静。
  “这也太有意思了，闹了半天，程总你是单打独斗啊，我算了算，你这店一个月流水也有近千万了，怎么不成立公司啊？”
  薛祥贵虽然满脸通红，但是他脑袋还没有糊涂：
  “你们不知道吗？曦宁本来就是程总自己的啊，她每周给我打货款，用的都是自己个人的银行卡，有时候个人银行卡转账有最高额度，只能分开几次转，特别麻烦。”
  为了掩饰自己的笑容，程曦拿起酒杯喝起了酒。
  徐方转身看着方总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总监表情尴尬：“这……我也不知道，如此大体量的淘宝店，竟然是个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