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纵夜狂欢闻言，说道，“你这么力荐的人肯定是个人才，我回头就去签。”
  “别说是我推荐的。”顾书白说，“靖世王朝下的狼毒和我们焚世关系不好，如果他们知道了可能不会放人。”
  纵夜狂欢八卦心上涌，问道：“大神，你这么护着他是不是有情况？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嘿嘿嘿嘿——”
  “很亲密的关系。”顾书白似是而非地说。
  纵夜狂欢一脸了然，又猥琐地“嘿嘿嘿”笑了几声：“我懂我懂。”
  约好时间，纵夜狂欢去靖世王朝那边签人，一进俱乐部的大门就看见等着他的顾书白。
  纵夜狂欢打量着顾书白的样貌，眼底十分惊艳，眼前的少年身材偏瘦却又不会让人瘦弱的感觉，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牛仔裤，如同一根劲竹一样笔挺地站在那里，让人一眼就联想到了上了秞的精致瓷器，他正低着头玩手机，眉眼冷冷淡淡，身上充满了少年的干净气息。
  纵夜狂欢虽然早就在网上看过顾书白的照片，当时就觉着小伙子长得不错，但见了本人之后觉着照片把人拍丑了，没能拍出他十分之一的韵味。
  “难怪……”纵夜狂欢啧啧两声，“清川那种大神原来好这口。”
  他走上前，和顾书白打了招呼，暧昧地说：“你好啊，我是石天野，已经有人和你打过招呼了吧？得，不用多说，我都知道，你放心，这事我肯定会给你办好，嘿嘿嘿嘿嘿——”
  顾书白：“……”
  土豪你人设有点崩。
  第249章 换骨
  顾书白和他打过招呼之后，两人就一起往俱乐部行政部门的办公室走去, 石天野熟门熟路, 来过好几回, 比顾书白都认路。之前为了给靖世王朝下马威，好几次挖角都是石天野也就是纵夜狂欢亲自出马的, 所以这次他挂帅上阵到俱乐部里来办理顾书白的转会事宜并不稀奇。
  行政办公室内坐着几个漂亮的姑娘，有两个正在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见石天野来了, 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石天野是标准富二代的长相, 相貌不算是英俊, 一般人的水平，但保养得好, 尤其是皮肤, 基本见不到什么瑕疵, 穿着也大方得体, 一身西服从头到脚都是名牌，皮鞋擦得锃亮。
  石天野的性格和游戏里的有些出入, 游戏里石天野完全就是个暴发户的性格, 做什么都是“老子有的是钱”“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个东西老子要了多少钱直说”这种画风, 但是现实里要绅士很多, 一举一动都带有富家公子的魅力。
  负责办理转会、退会事宜的姑娘很吃他这一套, 尤其是这身派头，从头到尾脸上的笑都没停过。
  “顾书白是吧？”行政姑娘找到顾书白的档案，翻看了一下, 打电话问了下俱乐部经理，确定没问题之后，对石天野说道：“没问题，可以转会，只要付清违约金就好。”
  “没问题。”石天野大手一挥，阔绰地问道，“多少钱？”
  工作人员报了一串数字过去，石天野按照流程缴纳了违约金，拿回了顾书白的合同，随手就直接交给了顾书白。
  顾书白看着这张上一世几乎困了他一辈子的卖身契，原本以为自己心里会涌现出无数恨意，这就像是他何峰恨意的一个载体一样，理应会承受他焚烧着的怒火，但是此刻，手里真实握着合同的时候，他却有一种心里头把所有的一切都放下的感觉。
  内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就好像早就已经为这一天做足了准备，只不过是意料之中的那个日子就这么按部就班地到来了一样。
  顾书白从石天野手中接过合同，走到房间的碎纸机旁，面无表情地将合同放入碎纸机内，顾书白又从口袋里拿出账号卡，犹豫了下还是保留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他对靖世王朝还有一丝一毫的眷恋，而是因为这张卡在这一世连系了他和迟惟。他至今仍记得迟惟将账号卡交还给他时的样子，脸上笑容的弧度，穿着深蓝色的大衣，还有那一头灿烂的黄毛。
  石天野看了下时间，说道：“你先去收拾一下东西，等下我带你去吃晚饭。”
  “不用收拾。”顾书白说道，“我没有要收拾的东西。”
  “痛快！之前那几个小子磨磨蹭蹭的，还要和好友依依惜别，搞得好像我强买强卖一样。”石天野话锋一转，问道，“你对靖世王朝就没有一点眷恋？”
  “眷恋什么？眷恋他克扣我工资还是浪费我大好青春？”顾书白反问。
  石天野听了这话觉着这年轻人是真有够心高气傲的，俱乐部里不都这么回事，成王败寇，一层层往上爬，没本事就只能在下层憋着，哪怕混到上层去了，一上比赛场什么成绩都打不出来不一样要被万众所喷？看他合同，在靖世王朝里待的时间也不短却仍是个没什么出场机会的二线选手，本事估计强不到哪儿去……
  “不行不行……”石天野忙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清川大神推荐的肯定是人才，千万不能把人怠慢了。
  石天野敷衍地笑了笑，说道：“那就走吧？吃饭去？”
  顾书白冷淡地点了点头。
  瞧着顾书白眉眼间的神情和说话的声音语气和清川大神还挺像的，石天野看着顾书白的背影琢磨着，这种高手大神是不是都像是水仙花一样，不喜欢别的类型就喜欢自己这种类型的人？
  出了俱乐部大门，顾书白毫不留情地头也不回，石天野一路跟在顾书白身后还在打量顾书白，之前他签出来的几个选手或多或少都会对曾经的俱乐部有所眷恋，但顾书白却一丝一毫的眷恋都没有，甚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恨意，想到这点，石天野眉头一皱，颇为担心自己签下顾书白是签下了一头喂不饱的猛虎。
  “差不多也该够了……”石天野在内心里计算着这次的开支，除了选手的工资费用以外，经营俱乐部还要负责日常开销、办公地点、后勤人员工资、营销开销和培训教练费用等，这得有一大笔钱投入进去，不比开一家公司简单到哪儿去。这次把这个顾书白签下以后，石天野就不准备再签别人，他已经签了五个职业选手，暂时手头有点紧张，等先把这批培养出来再说，剩下的就在游戏里找找看，没准能遇见几个深渊回响那样的路人王。
  想到经营俱乐部，石天野感觉自己头皮发紧，胃里隐隐作痛，整个流程他虽然都规划好了但是真正坐起做还是相当麻烦，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钱不能解决的事情才是大问题，最简单的一个问题，好选手从哪儿就够他喝一壶的。
  把顾书白挖过来之后，石天野有意讨好清川的小甜甜，特地花大价钱把顾书白请去高档餐厅讨论进入俱乐部的事情，结果顾书白说要回家做饭，石天野直接把顾书白的妹妹顾书怡也一并请来了。
  三人坐在餐桌上，顾书怡很懂礼貌地没有乱闹，乖巧地在一旁吃自己面前的食物。几人七八分饱的时候，石天野开口道：“顾书白，你来了我们燎原的话是准备住在俱乐部还是走训啊？”
  顾书白淡淡地说：“我不去你们俱乐部。”
  “啊？”石天野一懵，这一路他都没提签约的事情，想着人是清川大神推荐的怎么也不可能跑了，但这回剧本怎么不太对劲。
  顾书白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卡，说道：“我把违约金给你，我要恢复自由身。”
  “哦。”见没被骗，石天野放了点心，又问道， “怎么？不准备继续打下去了？”
  “没有。”顾书白说，“我准备自己干。”
  石天野又懵了：“自己干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顾书白已经吃好，放下筷子，一旁的顾书怡也有样学样地放下筷子，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石天野，兄妹俩把石天野看得不好意思，他搔了搔脸，说道：“我知道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是想说，你、你——”话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石天野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你拿什么自己干？准备自己搞个俱乐部，你知道自己搞个俱乐部需要耗费多大的代价吗？很累的，真的很累的。”石天野的满腹牢骚全都涌上来，刚准备抖一点牢骚，却猛地想起来一个问题。
  这他妈是清川的甜心小宝贝啊！说是单干没准要给清川干活？那清川为什么不出面把他赎走？没人知道现实里清川是什么人。而且，这顾书白既然有足够的钱怎么不自己赎自己？清川给他的？特意走他这道流程到底是为了什么？怕靖世王朝不放人？
  脑子里一团浆糊，石天野自己把自己绕蒙了。
  他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从脑海内驱逐，问道：“你是准备去清川那里？”
  “也可以这么说。”
  石天野急了：“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你这说话风格怎么和清川这么像啊？活生生能把人逼疯。”
  “像吗？”顾书白眼神还是很冷淡，但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石天野点了点头，“像，太像了。”
  顾书白说：“像就对了。”
  石天野：“？”
  顾书白：“我就是清川。”
  石天野沉默了片刻，盯着顾书白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始大笑：“你要是清川，我就是酌影成三——”三字还没说完，石天野像是忽然开了窍一样，脑子一嗡，语调一转，“你他妈真是清川？”
  “嗯。”
  “证据。”
  “游戏里就能验证。”
  石天野当场叫人拿过来两个头盔，两人账号卡都随身带着，同时登入游戏，石天野先一步上线，过了没几秒，清川随之上线，他收到清川发来的消息。
  清川：“你是少数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纵夜狂欢：“……”
  下线之后，石天野坐在阳台抽了半个小时的烟，抽完之后回来，盯着顾书白那张脸看了一会儿，不甘心地问道：“你他妈真是清川？”
  “我是清川。”
  “你怎么会这么年轻？身份证再给我看看。——18岁？真的18岁？操，老子今年都28岁了，怎么还他妈这么菜？！”
  顾书白：“……”
  石天野冷静了一下，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拧着眉头严肃地问道：“清川你真的要组建战队？”
  “暂时是有这个打算。”顾书白说，“虽然我很想加入长云，但是长云无法实现我的目标。”
  “什么目标？”石天野心一沉，觉着顾书白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世界冠军那么简单。
  “这个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顾书白坦诚道，“俱乐部我是会建的，我将我的身份曝光给你，一是信任你，二是想要邀请你加入我的战队，作为投资人的身份。”
  “投资人”这三个字让石天野一抖擞，忽然找到了方向，按照他的性格，确实不适合搞俱乐部这种东西，前期开山期，地基打不好上层建筑就会出问题，什么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烦不胜烦。如果他和顾书白合作的话，他只要出钱就可以打造出一支战队，那眼下这个问题就变成了用钱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最令他烦恼的选手问题解决了。
  清川和他的焚世，那是高手的聚集地。
  顾书白进一步说道：“还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确实需要考虑。”石天野也不是冒进的人，心动归心动，但是真要做起来很多事情都不好办，他和顾书白的利益纠纷首当其冲，如果两人真的合作了，俱乐部以后的开销和盈利应该怎么算，处理不好的话合作关系土崩瓦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想到自己建立俱乐部的初衷，石天野问道：“你怎么看靖世王朝？”
  “既然是俱乐部那就是对手。”
  “非常好！”石天野一拍掌。
  见顾书白看着他，石天野忙说：“我的意思是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的秘密希望你能保守。”顾书白说道。
  石天野知道分寸，认真点头：“这个一定。”
  他很需要石天野的注资和帮扶，成立俱乐部，光凭他和陈启明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肯定不够，有石天野的介入，很多事情就会好办很多。他和陈启明的关系也更容易平衡一点，三足鼎立是最好的格局，也是最稳定的格局。
  第250章 试炼之塔
  石天野考虑了一个星期左右最终还是答应了顾书白的意见，出钱不出力的事情他最喜欢干了, 之前做的一些准备可以直接让顾书白他们接盘。见石天野答应了联盟的请求, 顾书白请来陈启明, 三人见了面，饭桌上, 石天野看着一左一右两个还略显稚嫩的面孔，觉着自己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和两个小朋友玩过家家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但席间真正喝起来，谈起来, 石天野才发现这两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是真的有才干, 顾书白性格比较闷也比较冷淡, 很少说话，但字字珠玑, 句句见血, 这个陈启明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些伎俩藏不住, 但大部分说的话都很有价值，完全看不出来是个这么小的年轻人能够考量到的东西。最可怕的是, 论起酒量, 他一点都拼不过这个陈启明, 席间, 陈启明喝酒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 但好在脑子清明，没硬灌他酒，点到为止, 既尽了兴又把持有度。
  对这两人好感倍生，石天野回去后特地查了下两人的出身，发现两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童年生活过得相当凄惨，真是应了那句“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顾书白的背景不出奇，这个陈启明的背景倒是让石天野刮目相看，陈启明家里原本是本市富甲一方的巨贾，但被何峰摆了一道，搞得家破人亡，父亲负债累累，跳楼自杀，好在债不及子孙，不然的话，这个陈启明肯定会后脚随他父亲跳下去。即便如此，来讨债的人还是不少，陈启明只能靠着混点黑来挡挡讨债的人。据说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有人上门讨债，直接拿着半米长的西瓜刀来的，陈启明在屋里等着，不卑不亢地坐在对面，把上衣脱了，指着自己的心脏说：“冲这儿砍。”脸上的狠厉到现在那个去讨债的人说起来还觉着历历在目。石天野知道这事后回想起白天见到的陈启明，一点也看不出来那个看起来满面堆笑，很好说话的陈启明还能做出这么狠的事情来。
  “谁都不容易啊……”石天野叹了口气，决定以后多帮帮他们，反正大家的最终目标都一样，搞死何峰。
  组建战队的事情被提到了日程里来，但是还不着急，一些硬件设施找好，选手什么的可以慢慢挑。在这方面，他们几个都挺上心，知道这是俱乐部经营的关键。制定好计划之后，几人一致同意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发展游戏里的联盟团体。
  随着世界的开放，万古也推出了真正的联盟系统，公会彼此聚集，资源一定程度上共享，成了目前的主流。大的联盟团体拉人效应远比小的公会要好得多。他们统计过，目前最大的联盟团体就是靖世王朝的这支，狼毒公会是靖世王朝在五片大陆发展最好的公会，与其他公会联盟之后便起名“狼毒联盟军团”，也是目前占据了据点最多的公会，大大小小据点共有5个。但起初，大家都在争夺“野生”据点，各自占据的据点并没有像他们战略部部署中的那样形成区域性，等到后期，玩家差不多把珍贵的据点都从暗教手里抢夺出来之后，就会开始彼此攻击，占据对方的据点，来形成区域性规划。据点与据点之间也存在联盟体系，物资和战力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共享。
  除了狼毒联盟军团以外，就是以踏血为首的踏血军团，踏血军团输在狼毒上的是人数，里面不以多以精为标准，三分天注定目光长远，发展军团的时候并不是无脑吞并，组建了很多先锋队和优质团，培养起来战斗力以一当百。除了他们横烟、海潮都各自有各自的军团，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其他公会团体，数不胜数。
  顾书白的焚世因为只在南陆有发展，所以在组成联盟军团的时候，以银月为首，集合了银月五片大陆的整体势力，再加上纵夜狂欢的土豪奢华军团，这支联盟可以说是整个万古里面最让人跌破眼镜的，焚世和银月早期还因为抢甲而闹过罅隙，不少人都说顾书白是踩着银月的头一飞冲天的，结果他们却联盟了，还有纵夜狂欢的燎原……怎么看怎么和焚世、银月画风格格不入。
  但这支联盟军团的成绩是好的，统共拿下了三块据点，两块小据点，一块在海克利斯城附近的大据点。那块大据点是原本狼毒垂涎的，结果被他们捷足先登了，而剩下的两块小据点据说是清川指名道姓要打的，也很顺利地打了下来，让人对其充满了好奇。
  游戏世界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部分玩家都在新版本之中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玩法，其实一些大的变动对普通玩家来说基本没有，他们只关心新开放的地图、副本、装备和更具特色的玩法。所以，五大陆一开放，玩家互通，流动性变大了很多，就连地方也显得稍微宽敞了那么一点。
  等级榜也随着五大陆的开放而发生变化，但南陆剧情推动最快，其他大陆的等级大约平均在55级的时候，南陆已经提升到了56级，合并的等级排行榜上，酌影成三遥遥领先，挂在第一位，以59级的高等级位列榜首，其下霸榜的基本都是南陆的玩家，只有寥寥几个其他大陆的。
  天梯榜单暂时还没有合并，因为本身就是按照场次排行来计算的榜单排名，不过官方有通知，一个星期后就会刷新天梯排行榜，玩家需要重新爬天梯，这一个星期天梯积分奖励翻倍，可以给玩家足够的时间去兑换自己想兑换的道具。
  等到从0开始计算天梯排行的时候，又是一场可以想见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