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秦一穿过走廊进了电梯。
  电梯里有其他人。
  秦一不好谴责霍老板，只能憋着气，自己慢慢地挪进角落里，离霍老板远一点。
  但霍老板面上冷淡端庄，却一个大踏步直接贴紧秦一。
  刚好这时候电梯抵达二楼，又进了好几个人，看上去就像霍老板提前预判了，往后面靠给别人腾出位置一样。
  霍老板长得出众。
  又是周身的矜贵冷淡气派。
  就算穿着黑西装，也没人会感觉他是卖保险的，反而有大妈嘀嘀咕咕，说霍老板是不是上头派来的大领导，来这边视察能不能搞开发拆迁的。
  大妈已经在想开发暴富梦了。
  秦一却连嫁入豪门一步暴富的机会也不想要。
  他现在跟霍老板的距离近极了，肩膀挨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手背轻轻一动就能碰到霍老板的手。
  秦一努力缩着手不碰到。
  霍老板却泰然自若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心对着掌心，十指相扣的那种。
  秦一挣不开。
  还心跳得厉害，边红着耳根边用眼睛瞪霍老板。
  电梯里人很多。
  但霍老板一点也不避嫌，见秦一瞪他，反而恶心思四起，故意低下头装作要亲他，却看见秦一下意识地微抬头，就跟以前一样等着跟他接吻。
  霍老板心跳快了一拍。
  本来想装一下样子，吓一吓秦一的，结果真亲了。
  蜻蜓点水的吻。
  全电梯的人都看了过来。
  秦一还听到那个幻想暴富梦的大妈惋惜，“可惜了，是个有对象的，不然我还想把我闺女介绍给他哩。”
  秦一耳根和脸都红了。
  瞪了一眼霍老板说，“不许跟着我。”
  就快步出了电梯，看见看门的张大爷跟他打招呼，心里更是闷气，“我下次不帮你带槐花粉了，你找别人吧。”
  张大爷一脸懵逼，想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后脚看见霍老板，就什么都懂了。
  张大爷家里也是有大娘的。
  老婆嘛，就是问也生气，不问也生气，关心了嫌多嘴嫌烦，不关心又嫌不爱ta，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真是痛苦又快乐的折磨。
  不过张大爷更关心的是他的副业。
  顶着一脸为难地问霍老板，“老板，那一个月的工钱都给了，老板娘的记录我还做不做啊？”
  “总不能收了钱不办事吧。”
  翻译：事可以不办，工钱不退。
  霍老板不在意这三瓜俩枣，摆了摆手让张大爷先记着，有什么事马上联系他，就急忙去追秦一。
  追上了。
  但秦一没给好脸。
  一张脸板着，有点气鼓鼓的，不说话也不看霍老板。
  不过霍老板很擅长让犟兔子开口。
  短信提示音叮咚叮咚地响，手机屏幕上又是一串转账信息，从1.1到最新的111.11，大有秦一不理他就一直发下去的意思。
  秦一最不爱白嫖。
  顿时横着眉剐霍老板，“你总是给我转钱，我不要你的钱。”
  “你是想要我的人？”
  霍老板是最擅长谈判辩论的。
  大学就是辩论队的主力，到了事业里，谈判桌上更是无往不利，脑筋快，角度刁，言辞犀利，一语中的。
  没想到现在用在了感情上。
  秦一涨红了脸。
  看着霍老板说不出话。
  说不是，霍老板是小兔子的父亲，人肯定不能不要；说是，又落了下风，让霍老板得逞得意了。
  何况霍老板得寸进尺也很有一套。
  现在能落一句口风，明天就能进秦一的家门，后天说不定就能上秦一的床，骗秦一的人回去了。
  所以秦一背着良心说，“反正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人，我也不喜欢你，别跟着我，再打钱我就跟你翻脸。”
  “喔——”
  霍老板拉长了尾音，嗓音低沉带着不正经，“打钱就翻脸，意思是不打钱你就跟我好吗？”
  这个好是哪种好？
  滚床单的好吗？
  秦一脸上更红了。
  知道自己吵不过霍老板，也不理他了，生着闷气往菜市场走。
  洁癖霍老板讨厌菜市场。
  他要臭死霍老板。
  —
  秦一本来想在菜市场逛个一个多小时，让霍老板知难而退的。
  但没想到先撑不住的是他自己。
  蔬菜区的气味还好，再怎么臭也就是芹菜和洋葱味道大点。
  但禽肉区就不一样了。
  各种粪便味混杂在一起，秦一还能皱着鼻子忍着，但是看见老板杀鸡时鲜血迸溅出来，平时不放在眼里的血腥味，现在好像被放大十数倍。
  鲜红的血。
  浓烈的血腥味。
  秦一顿时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霍老板立刻扶着他走远，出了菜市场，气味已经淡了，秦一还在反胃，吐又吐不出什么，只是蹲在地上干呕。
  霍老板眉头拧成结。
  他直觉秦一现在的情况不对。
  好端端的，怎么会一闻到血腥味就干呕？秦一以前从不这样。
  “秦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什么？”
  “在你来这边之前，我查到你在一周内查了两次体检，而且都是一甲的医院，第二次还特意挂了专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