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谁啊谁啊？”辛艳好奇地插话进来。
  “……你们想不到的一个人。”
  蓝玥慢慢坐到床上，不知怎么开口。
  陈萌萌：“让我猜一下，他长得好看吗？”
  这个蓝玥不得不承认：“很好看。”
  “和你关系好吗？”
  “很不好。”
  陈萌萌猜了几个人，都不对。
  辛艳冷不丁开口：“严京昭？”
  空气沉默了一瞬。
  蓝玥闭上眼承认，“是他。”
  手机静默了半晌，传来了陈萌萌惊天动地的叫声：“卧槽，你这是什么狗屎运？”
  “……”
  蓝玥听不出她是夸是贬，要说狗屎，还挺贴切的，幸运就免了吧。
  陈萌萌明显是狠狠羡慕了：“为什么我每天参加联谊去聚餐都没有你这个整天打游戏的宅女有桃花运？”
  辛艳说：“因为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滚。”
  陈萌萌拍开她的脑袋，问蓝玥：“那你打算怎么办？我记得你们现在……在交往？”
  蓝玥说：“我刚刚已经分手了。”
  “？？？”
  辛艳惊讶地凑过来，“严京昭愿意？”
  蓝玥奇怪反问：“他又不喜欢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不喜欢？
  陈萌萌和辛艳不约而同想到了严京昭对蓝玥的暧昧态度，以及那些特殊举止。
  “不喜欢还对你这么好？”
  “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我是谁了！”蓝玥气呼呼说，“还骗了我这么久。”
  陈萌萌：“原来如此，难怪他对你的态度变化这么大，但我还是觉得他对你有意思，不然就算知道你是谁，也没必要哄你吧？”
  “我可是他师傅。”蓝玥辩驳，“尊师重道很正常。”
  陈萌萌：“……”
  严京昭看上去像是尊师重道的人吗？
  而且还只是游戏里的关系。
  辛艳倒是没纠结这个，问蓝玥：“那你呢，你对严京昭是怎么想的？”
  蓝玥毫不犹豫：“讨厌。”
  辛艳：“即使他是景召？”
  蓝玥张了张嘴，讨厌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和景召打游戏的时光像旧胶片一样在脑海里放了一遍。
  他给她过生日放烟花的场景。
  被斋月抛弃时，他别扭安慰她的场景。
  每次她遇到危险，他都变成京夜无云来救她的场景。
  ……
  历历在目。
  没见面前，蓝玥觉得他是一个不善言辞，却仔细温柔的人，他们虽然总在拌嘴吵闹，但她真的很开心。
  她忘了还在打电话，手指不自觉点开企鹅里和景召的聊天框。
  因为不敢看她之前对景召的那些告白，蓝玥一口气把聊天记录的日期调到几个月前。
  那时候，景召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也还没对他有那个意思，他们的聊天偏向损友居多，蓝玥总是向他抱怨生活上的不平，说的最多的就是严京昭。
  景召为了安慰她，说起刚来他们实验室的师妹。
  【有个笨手笨脚的本科生，除了有点天赋，其他什么都不会。】
  蓝玥越看越不对劲，这说的……好像就是她？
  她看了下时间，正是她刚去实验室的日子。
  都对上了。
  也就是说，她在吐槽他的同时，他也在嫌弃她？
  蓝玥噎了一下，差点咬住舌头。
  “玥玥？”
  听她没声音，辛艳又问了一声。
  “景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蓝玥气道，继续往下看，越看越火大，因为翻得太快，她不小心看到了她的真情告白。
  【我喜欢你，不单是网上关系的喜欢，是现实里，想谈恋爱的喜欢】
  救命！
  蓝玥迅速关掉手机，羞耻得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
  另一边，蓝玥回到酒店不久，严京昭也沉着脸回来了。
  刘飞昂正靠在床头打游戏，听到开门的声音，侧头看过去，严京昭嘴唇紧抿，眼神沉郁，一看就知道奔现不顺利。
  想想也正常。
  “你们见过面了？”刘飞昂调侃道：“蓝玥看到是你，有没有当场吓晕过去？”
  严京昭冷冷看了他一眼，打开笔记本，“你觉得你很幽默？”
  “开个玩笑。”
  看他心情真的不好，刘飞昂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奔现结果怎么样？”
  “不怎么样。”严京昭脸上没有情绪，一点不想说自己被分手了。
  当初说喜欢的是她。
  现在不要他的也是她。
  选择权从来不在他手上。
  “是不是你还在她面前端着呢？”刘飞昂啧了一声，“早就和你说了，只要你放下身段，改改臭脾气，蓝玥绝对能谅解你的，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女孩子都挺好哄的。”
  严京昭没说话，淡淡盯着电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游戏里不是挺会哄的吗？”刘飞昂想到以前蓝玥还没掉马的时候，严京昭为了给她庆生，熬夜采摘数百种珍稀灵草，炼制传说中的星穹烟花，在生日那天放给她看。
  蓝玥压根不知道这烟花多金贵，只觉得好看，并表达了谢意。
  “你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坦诚一点试试？”
  严京昭沉默片刻，突然说：“我不是景召。”
  刘飞昂有点迷茫，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说不是景召。
  意思是他本人和网上并不一样。
  景召或许可以坦诚，但现实里却很难。
  刘飞昂认识严京昭很多年了，他们是发小，是同学，所以他很清楚他的性格。
  用一个词来形容严京昭，就是别扭。
  说话直接，不善言辞，从小自尊心就极强。
  他妈妈去世后，刘飞昂，还有周围人都没看他哭过，很多人说他冷血，毕竟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刻薄而不近人情。
  可刘飞昂在严京昭身边却看得清楚，他虽然没哭过，但整个人非常压抑，漂亮的眉眼阴郁十足，整整两个礼拜都没说过话。
  这次他下定决心和蓝玥见面，刘飞昂想也知道不好收场。
  严京昭性格拧巴别扭，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而蓝玥受到的刺激一个接一个，肯定也接受不了。
  双向反面奔赴了属于是。
  ……
  严京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懒得知道。
  他有点出神地看着电脑屏幕。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那句被蓝玥打断的话。
  他当时想说什么来着？
  哦，告白。
  他当时，是想告白的。
  可是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提了分手。
  她就这么认定，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就这么讨厌他吗？
  严京昭眼神暗下去，觉得意难平，不想什么都没说，就稀里糊涂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