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
  我可以不爱你。
  但绝不允许你爱上别人。
  否则，他宁愿毁了这一切。
  这无关性别，类似的人，男女都有，江城都见过。
  甚至在工作室内，对着江城倾诉这一切时，仍带着近乎于疯狂的恨意。
  江城清晰的记得他们的眼神和语气。
  “所以是这样了。”喻鱼吐口气，看表情就知道她在为女人所不值，为她的遭遇所感慨。
  但没想到江城却摇摇头，看向窗外说：“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几件事说不通。”
  “第一，男人为什么只杀了女人一个人，却没有伤害其他人，我说的是624病房的医护人员。”江城问。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间……没想那么多？”曹阳说。
  江城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紧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既然女人没有疯，她是被诬陷的，那么……”江城抬起头，看向林婉儿的方向，“为什么她不说出实情，举报那些伤害她的人呢？”
  “这还用问？”王长国瞥了江城一眼，语气充满不屑，“所有人都以为她精神有问题，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说的话？”
  “而且，病房管理那么严格，普通人也接触不到。”
  闻言曹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可郑瞎子不是这么说的，他就近距离接触过女人几次，还说女人不但人很美，而且整体给人的感觉也是娴静大方，对待周围人都很和气。”
  “没错，一个被严重伤害的女人会是这样一种状态吗？”江城视线扫过，看向大家。
  王长国貌似还想说些什么，可在被江城视线扫到的瞬间，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他隐约觉得刚才看他的好像并不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而是藏在这副皮囊下，一个极端可怕的家伙。
  他立刻识趣的闭了嘴，并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发表自己的意见。
  “那你认为是怎么回事？”薇薇很小声地问，江城用逻辑和气质很轻松就控制住了全场。
  视线投向外面的雨幕，雨幕中有一片模糊的灯火。
  那是医院附近的饭店，还有一些商铺。
  一阵劲风裹挟着无数的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不清楚。”江城转过头，看着薇薇那张紧张的脸，点点头说：“但总会弄清楚的。”
  “女人的名字清楚吗？”听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女人的名字，江城不清楚是他们没说，还是压根就不知道。
  看到没人说话，喻鱼开口说：“那份档案中没有女人的名字。”
  “是没有，还是被撕掉了？”
  “是被用黑色记号笔涂掉了。”薇薇接话说。
  思考一会，江城继续问：“那些死掉的医生是怎么死的？”
  他记得槐逸根据留下的联系方式，给那些人的家属打过电话。
  这下大家没人说话了，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江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看起来都是正常事故死亡。”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林婉儿倚在床边，拄着腮，“第一个人是出车祸死的，追尾了一辆运送钢管的货车，颈部被钢管洞穿，头飞出去好远。”
  “第二个是夜里坠楼，26层，中途撞到了什么东西，落地后，头和身体断开了。”
  “最后一个人是在深夜乘坐电梯，不知为什么，头被电梯夹住了，可电梯出了故障，没有停下来。”说到这里，林婉儿抬起手，十分平静的做了个斩首的动作，“就这样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死亡，显然不正常。
  这些无疑都是鬼做的。
  完全不同的三种死法。
  可江城留意到，最后的结果……都是尸首分离。
  这是出于单纯的恨，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在里面？
  暂时还不清楚。
  喻鱼偏过头，偷瞧了一眼林婉儿，对于这个女人，她有种很古怪的感觉，貌似对于目前他们所经历的一切，这女人都很平静。
  她不像是他们这些被困在这个古怪又可怕世界的可怜人，而更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见证者。
  至于在见证什么？
  喻鱼不禁抿了抿嘴唇，她猜不到。
  目前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了，再猜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算算时间，也快入夜了，槐逸二人不会耽搁太久。
  但愿他们能带回新的线索。
  “他们还要多久啊？”望着窗外的雨幕，曹阳显得有些担忧，就在不久前，他亲眼见到了伪装成郑瞎子的鬼，以及郑瞎子的尸体。
  这样的心理冲击对于普通人来讲，实属难忘。
  “他们打电话约了一位家属见面，就在附近的饭店。”闻言薇薇站起身，指着窗外那片亮着光的方向。
  那里都是饭店，还有商铺什么的。
  “是曾经一位死者的妻子。”薇薇小声补充道：“电梯……电梯那个人。”
  江城清楚，她指的应该是被电梯夹断头的那个人。
  偏头看了眼时间，江城不禁皱了皱眉。
  夜晚，即将来临。
  第476章 请求
  “如果天黑了，他们还没回来的话，不会出什么事吧？”曹阳看起来很关心离开的两名队友。
  可惜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他。
  “蹬。”
  “蹬。”
  “蹬。”
  ……
  门外响起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门被推开，一张陌生的脸映入大家眼中。
  看起来是位医生，穿着白大褂，模样30岁出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之前没有见过。
  “哪位是槐先生？”医生手里拿着张纸条，问。
  “他出去了。”江城回答：“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是一样的。”
  “等他回来，麻烦通知他一声，去住院处重新填一下表格。”片刻后，医生强调说：“今天就要去。”
  望着外面的天，江城扭过头，用商量的口吻说：“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吧。”
  “明天不行。”医生摇头，“他登记的一些信息有问题。”
  薇薇站出来打了个圆场，很客气的说：“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住院处打个电话，有什么问题，我们电话里沟通。”
  “你把住院处的电话留一下好了。”薇薇说着就转身去找有没有纸笔一类的东西。
  看到薇薇的动作，医生摆手说：“别找了，这部电话早就坏了。”他指着病房内唯一的一部电话说：“你们也别难为我，我就是个跑腿的，要不……你们和齐主任说一下，让他跟住院部打声招呼。”
  后半句话，大家谁都没听进去，而是将视线齐刷刷的都看向床边小木柜上唯一的那部老式电话。
  等到医生离开后，他们才有了反应。
  “坏了？”喻鱼惊讶说：“怎么可能？槐逸走之前就是用这部电话联系的那些人。”
  与鬼有过接触的曹阳脸色煞白。
  江城立刻走上前，思考片刻后，拿起电话，没有靠近听筒，而是看那块很小的显示屏。
  显示屏一切正常，上面还有日期，还有时间。
  一切都十分合理。
  看到这一幕的薇薇长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医院里的医生记错了，毕竟一天事情那么忙，这种事记错了也……
  下一秒，薇薇的思绪戛然而止。
  与之一同的，还有喻鱼，王长国几个人的眼神，曹阳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松开的手指猛地攥紧。
  江城用力挪开了电话下面的小木柜。
  木柜后有一圈散乱的电线，连接在电话后面的一根已经完全断掉了，像是被巨力扯断的。
  断口处包裹的红色胶皮翻起，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暴露出的金属丝。
  连电都没有，槐逸的那个电话，是怎么打出去的？
  而且据喻鱼说，他还不止打了一个。
  一阵恶寒在众人心头泛起。
  “什么情况？”王长国一下就慌了，槐逸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身后看着，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对面人的声音。
  “难道……难道对面不是人，是鬼？！”
  王长国的话算是彻底引爆了大家的恐惧，最令人不安的是，槐逸，还有杜峰，他们两人已经去赴约了。
  约他们的……是鬼。
  而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冷静下来后，江城转身看向林婉儿，喻鱼脸色煞白，估计问也问不出什么，“槐逸他们走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