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贵妃的宫女后 第59节
作者:
春似何 更新:2024-01-01 13:21 字数:4009
其他人情不自禁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赵嫔一身织金宫装,愣是装作没看到淑嫔。
如今她们同为嫔位,没有封号的赵嫔,按理该对许嘉星行半礼,这会儿却一动不动。
许嘉星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叫起了其他行礼的宫妃。
她竟没有抓住这个大好机会,为之前的罚跪出气,不少人有些惊讶,居然这么沉得住气,难道是怕了?
嬷嬷眼皮耷拉,今日是为着太后祈福,娘娘在这会儿和赵嫔闹起来,才是蠢钝至极。
卯时一到,玉佛殿钟声轻响,众妃双膝跪在蒲团上,虔诚地闭眼祷告,谢妃眼睛扫过下方,眉头微皱,怎的少了一人。
“娘娘恕罪,嫔妾来迟了。”
谢妃不言不语,纪妃柔柔一笑,“怎的来迟了?”
吕才人慌张极了,“娘娘,嫔妾出门时,宫门前的石子沾了雨水,嫔妾不小心踩在上面,险些摔了,还弄脏了衣裳,回去更换才来迟了。”
纪妃握着珠串,“哦?那就是洒扫的太监宫女们不够尽心。”
她望着谢妃,“妹妹可要好好罚一罚,瞧把吕才人吓的。”
谢妃抬眼,声音沉稳,话头倒落在了许嘉星身上,“宝雅阁临着云苍楼,洒扫宫室的太监也归淑嫔所管。”
“淑嫔,你说如何处置。”
方嬷嬷顿时紧张,仔细听着许嘉星的处置,“太监宫女们值守失当,罚俸半月。”
谢妃点点头,许嘉星又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吕才人。
“至于吕才人,便回去抄送佛经,再送到玉佛殿由法师念诵。”说完,许嘉星瞥了眼嬷嬷,继续道:“本宫看你手上还挂着伤,回头好好用上药膏,别留了疤。”
后妃们再没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方嬷嬷终于放心,恩威并重,实乃后妃之德。
感受着手上许嘉星僵硬的身子。
桃桃叹气。
让只小猫咪充老虎,简直是强喵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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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远殿里,听闻淑嫔来谢恩,萧宣晏挑挑眉,让人宣她进来。
“参见皇上。”
萧宣晏本来不想多言,但是看见她眼底发青,说话也不自觉带着委屈,问道:“昨夜睡得不好?”
许嘉星眼巴巴望着皇上,“昨晚雨大,臣妾害怕。”
看他一脸惬意,她情不自禁道:“皇上昨晚睡得一定很好。”
这话里酸气都快飘出来了,萧宣晏朝她伸手,把人拉了过来,就这小性子,昨儿还装大方地推他去别的妃嫔,言辞凿凿,和尚念经。
许嘉星从善如流,依着皇上说着谢皇上封赏的话。
意暖情浓时,萧宣晏故意问她:“今晚要朕陪着吗?”
许嘉星想着嬷嬷说的,至少要让新秀女们都见过皇上了,十动然拒。
“皇上还是见见其他妹妹吧。”
皇上:.......
说着话间,张公公通传的声音响起,“谢妃到!”
谢妃来了,许嘉星自然不好再倚在皇上怀里,自觉地站起来,这回萧宣晏没有拉她。
谢妃很快进来,神色有些凝重,许嘉星瞧出不对,便先行离开。
临去前,她听到皇上冷漠地和谢妃处置了已经失宠的婉美人,她刚进宫时,这位美人便在宫里十分张扬,静合宫外是一片池塘,原先养着不少鲜活的游鱼,就为着这位美人一句‘满塘莲花’,整个池塘都被栽种了粉白的莲花。
只是不知怎的,年末时她就进了冷宫。
谢妃低声道:“到底伺候了三年......”
“朕便是看在三年的情分上,容她发还本家。”
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瞬就没了性命。
许嘉星有些明白嬷嬷的话了,往常恩爱时,犯的错可以轻轻代过,她自然可以霸占皇上,可一旦皇上不满,轻易就能数罪并罚,叫声冤枉也不成。
在后宫生活,不能只图恩宠。
浑浑地回了宫,许嘉星忧愁地把那妃子的事说了,嬷嬷觉得正是个好时候,她道:“娘娘见过贺妃娘娘吧。”
许嘉星自然见过,贺妃家里代代出良将,父兄皆驻扎边疆,是不折不扣的将门虎女,她年轻时定过一门亲,那家人唯有一名独子,在一次边关冲突时,不幸死在了敌方的冷箭下。
贺妃就是那时候,一人一马,奔赴战场,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斩落了敌方首领的头颅。
虽然报了仇,却也受了重伤,在家将养着,旁人嘴上敬重她,心里都忌讳她沾过那么多人命,这人一拖,就拖到了二十六,愁坏了贺家满门。
直到新帝登基,皇上金口玉言,嘉赏她的忠烈,亲自把人迎进了后宫,如今贺妃虽不受宠,宫中却无人敢轻慢。
“贺妃娘娘,清冷高傲,从不与谁过从亲密,便是皇上敬重她予她宫权,若无意外,贺妃娘娘自当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进了宫的人,不为着自己也要为着身后的母家,一人行差踏错,连累全家族亲,就如那位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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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皇上终于恢复了从前进后宫的频率,成安三年的新秀女们,好歹都见过皇上的龙颜,摸过皇上龙爪。
只是许氏轻易得来的封号地位的景象仿若昙花一现,众人中唯有夏婕妤在三个月后升为昭仪,其他人全都原地不动。
为此,淑嫔虽不如以往独宠,却也是不少妃子的眼中钉。
承远殿里,皇上看着暗卫送来的密折,叫来了孟方,兴致勃勃,“找寻七弟的人马已经到了,明日你带着京卫指挥使,一同去城门迎人。”
孟方在心里把白康迁骂地狗血淋头,怪道昨日还能吃酒,今日就抱病不能来,原来是早知此事。
他满面忧愁,向四方神灵祷告,这回找到的一定要是七皇子啊
毕竟,上一个找错的徐适,已经被皇上押送回老家数石子去了。
第62章
京城外三十里外, 一队长长的马车压过平整的官路,缓缓向京城处驶去。
马车队伍最后面是架极大的八角马车,在队伍里极与众不同, 此刻烈日炎炎,里面却甚是凉爽。
周武掀开车帘,递上一碗冰花,笑着打探:“官爷,瞧这脚程,是要今日就进京吗?”
护送的侍卫们严阵以待答了声是,并没有接碗,不肯再与他多说一句。
周武撇嘴, 放下车帘自己大口吃了起来,“老大, 这些人嘴可真严实, 什么都不肯透风。”
外面的侍卫们自找上他们, 对他们就是恭敬中带着警惕,尤其是在路上又加入了另外两架马车。
那是从洛安和南临寻来的疑似‘七皇子’。
周武一张脸纠结着, “听说皇帝对他那几个兄弟都不怎样, 咱们真的要去吗?”
马车中央, 端坐着一名墨衣青年, 他双眸微眯, 长长的羽睫安静地下垂, 鼻梁高挺,手上是一本厚厚的账册,随手一翻, 便是说不尽的风华清隽。
他微微点头,算作回答。
周武感叹, “还是京城的人富足,在苏城,普通百姓能养活三个孩子便是顶天了,老皇帝竟然连儿子都生了七个。”
午间,城门外站着等了一个时辰的白康迁终于望见了车队的影子,皇城禁内,哪怕车上的人有可能是皇亲国戚,也得挨着搜身。
一行人一一下车,白康迁皆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直到看到最后一道威武身影后的俊朗男子,白康迁眼神忽地一亮,殷切地小跑了过去。
“七,七皇子!”
侍卫们不清楚,白康迁却是见过太后娘娘的,如今眼前这位爷,和太后娘娘简直如出一辙,这要不是七皇子,谁还能是。
有的时候运气来了,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啊!
白康迁再没了白日的胆战心惊,挥退了搜到青年身上的侍卫,他亲切道:“七皇子,舟车劳顿,您可累着了?”
这一番体贴的奉承,让一路碰壁的周武受宠若惊,他缩在青年后,“老大,难不成,你还真是皇帝的亲弟弟?”
他挤眉弄眼,低声道:“老大,您先进去找女侠,我在城中商号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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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太后今日早起后就心神不宁,她厌烦地让宫女拿走褐色的药汁,低头绣起了手上浅白的寝衣,嬷嬷从外头进来时看见宫女端着原封不动的药碗,心中一叹。
“娘娘,昨日才绣完一件,怎的今日又在绣呢。”
纪太后扯完手上的锦线,“总归没什么事。”
嬷嬷站在纪太后身后,力道适中地揉起太后的额角,劝道:“七皇子不知长得多高了,娘娘这儿做了,到时说不定还要改,不如等七皇子回来,娘娘亲自量过了,做的才合身舒畅。”
她想着用七皇子做个筏子,让太后心情好些,然而纪太后只摸着上面的鹤纹,平静道:“衣服我留足了身量,若是不合身,再改就是。”
“咳咳,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还能做多少件......”
嬷嬷看着太后逐渐死寂的眼睛,鼻头酸酸,“娘娘这是什么话,七皇子孤苦伶仃地在外头,就盼着和母亲一聚,娘娘您舍得不见七皇子一面吗?”
太后苦笑,“哀家嘱咐你一件事,来日等哀家走了,若晗儿也......,你便替哀家将这些衣服一并烧给他。”
无望的情绪如墨般在宫室里蔓延,嬷嬷只能哀声应下,门外,太监宫女的请安声齐声响起,嬷嬷紧紧神,哄道:“娘娘,皇上总是孝心至诚的,瞧,上午才来过,下午又来陪娘娘了。”
纪太后张嘴想说什么,然而下一瞬,寝殿大门被猛地推开,成安帝激动的声音响彻整个宫室,“母后,七弟找到了!”
他大迈一步,错开身子,将背后的人露了出来,纪太后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去,看见那已有成人般的身量的男子,那熟悉又陌生的轮廓,还有心里说不清的悸动,纪太后右手的针一滑,扎在了左手上。
血珠猛地外涌,纪太后却仿若感觉不到任何痛意,她颤抖地站起身,朝男子走了几步,炎炎的日光把青年的脸照得格外清晰,纪太后揪住男子的衣襟,泣不成声,“晗儿,晗儿......”
成安帝也心神激荡,他站在边上,把对男子的调查详细地告诉母后,虽然已经有了九成把握,但他还是谨慎道:“朕宣了宗府族叔,等他看过了,七弟的身份便可确认。”
“不用了!”
纪太后决然又欢喜,“他就是我的晗儿。”
她颤巍巍地想要触碰男子额角的凹陷,似哭似笑,“小时候,母后没看住你,让你磕在了桌角上,你没哭没闹,夜里却发起高烧,母后抱着你,向天地神灵祷告,只要你能好起来,母后愿意折寿十年。”
原本要躲开的男子听见这番饱含痛苦的话,顿住了身子,纪太后微凉手指成功摸到那处旧伤,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晗儿,母后终于找到你了。”
成安帝想要拍拍男子的肩膀,又记起他刚刚在书房差点杀了两个暗卫的英勇事迹,缩回了龙爪,道:“沉晗,母后盼你多年,从此以后,你便留在皇宫,陪伴母后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