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嬴鱼 第81节
作者:
一口香 更新:2023-12-31 19:01 字数:4159
大体就是问秦王,要不要在他回咸阳的时候,一起带着秦鱼。
此次栎阳偷盗大案涉案人员极多,再加上连坐的、知情不报的、浑水摸鱼的等等等等,蒙骜抓的人中,光主要犯案人员,大牢里都要装不下了,至于那些跑腿的喽啰和奴隶等不太重要的人,就只能随意的绑了,扔在一个栅栏围成的圈里,由军卒站岗看守了。
这么多的涉案人,尤其还有很多宗室,到底该如何处置,蒙骜要写信给秦王汇报,然后等待王令。
蒙骜等待王令的这个空档,他跟秦鱼提了一件事。
他想给自己的独子蒙武说亲,看上的就是秦鱼的季姊,娇嬴。
蒙骜的说辞,几乎和太后一样,他对秦鱼道:“经过此事,只要你把握住机会,栎阳最终会由你彻底掌控,到时候,你就是名副其实的秦国公子,你的季姊不是公主胜似公主,只要是有眼光的人,都会对她穷追不舍,甚至六国有识之士,派遣使臣来为他们的公子储君迎娶她,也是有可能的。”
“鱼,你若是有心以她来达成盟约,交换自己想要的利益,就当我今日这话没说,你若是想将她留在秦国,留在你的亲人身边,不如与我家联姻?”
“小武与她年纪相仿,看着也能玩到一起去,以后成亲,也不愁夫妻和睦。你以为呢?”
秦鱼对蒙骜的提议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娇娇阿姊才几岁?周岁才九岁啊,这就要考虑说亲了吗?
秦鱼:“你跟我大母说过了吗?她怎么说?”
蒙骜好笑道:“我问的是你,问你大母做什
么?”
秦鱼兀自争辩:“可是,我们家是我大母做主的?我家丘嫂,就是她给娶回家的。”
蒙骜很有耐心的教他:“你们家,无论是身份,还是才干,都是你最高,以后,你们家就都是你说了算了。只有你答应下来,我才能去跟你大母提,你愿意,你大母就会愿意。”
秦鱼默了一下,又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家联姻呢?”
蒙骜道:“我是在跟你联姻,我倒是想把嫣和嫁给你,你愿意吗?”
秦鱼哭笑不得:“嫣和姐姐可是比我大了整整六岁。”
蒙骜:“这不就是了?至于跟你联姻的原因,这不明显的吗?是个人都想跟你联姻吧,我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兵贵神速,嘿嘿。”
秦鱼也乐了,跟他们家联姻,其他的先不说,秦鱼觉着,至少钱财这一块,他们家应该是很拿得出手去的。
不过,秦鱼还有另一层顾虑:“那我先......”
秦鱼打住了口,蒙骜好奇问道:“你先如何?”
当然是先去问问我季姊愿不愿意了?这是给她说亲,难道不应该先去问她的意愿吗?
虽然现在是战国中后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已经列入婚嫁仪俗里面了,但在民间,婚嫁还是讲究你情我愿,没有强买强卖的。
不过有一点,秦鱼不得不承认蒙骜说的对,随着他身份上的变化,他的兄姐们,身份上也不一样了。
尤其是娇娇阿姊,或许在有些人的眼中,她已经是一块香喷喷的肥肉了吧?
要不太后怎么会想着用她来威胁自己呢?太后不就是看出了自己是个重视家人的,才会用最好拿捏最容易受伤的阿姊来威胁他。
经过这次威胁之后,秦鱼当天晚上就跟秦大母说了这件事,但秦大母只是告诉他,她心中有数了,要他不要担心。
自家大母自然不会去害自己孙女的,因此,秦大母说过要秦鱼不要担心之后,秦鱼就当真放下心来,不再操心此事了。
如今看来,他这心,放的当真是,太早了些。
但要他跟蒙骜说,他要回去问问娇娇阿姊愿不愿意,也太缺心眼了一些,他要是拒绝了蒙家,那蒙骜不得以为是他阿姊不愿意的?
秦鱼转而道:“我先回去问问我阿母吧,她还在西乡,阿姊的终身大事,她是做母亲的,总不能最后一个知道吧?”
蒙骜笑道:“那行,你先回家问问。只要你答应了,其他的都好说。”
秦鱼心想,我先去问我阿姊,要是阿姊不愿意,我就去让阿母来回绝你,完美!
秦王的王令来的很快,秦王下令,要蒙骜带着所有的犯人回咸阳,至于秦鱼,则是留下整顿乱局,镇守栎阳。
因为马上就要进入十月了,蒙骜去请示太后,要不要一起回咸阳。
太后却是道,为避免来回奔波,她打算直接从栎阳出发去雍都,等待秦王的新年祭祀。
雍都是秦国宗庙所在,秦国的列祖列宗都葬在雍都,每年的新年祭祀,以及国家大型祭祀活动,都要在雍都举行。
太后年纪大了,的确不宜劳途奔波了,她选择直接去雍都,蒙骜也能理解。
蒙骜心中还悄悄松了一口气,太后不在栎阳,能压秦鱼一头的人,几乎就不存在了。
但事实证明,蒙骜这口气,还是松的太早了。
秦鱼在南城门下与蒙骜话别。
蒙骜还惦记着给蒙武找媳妇的事,蒙骜问秦鱼:“你家阿母可有给你回信?”
秦鱼一言难尽的看看跟在蒙骜身边的蒙武,蒙武生日只比娇娇阿姊的生日晚两个月,但瞧着,娇娇阿姊要比他高上半个头的样子。
秦鱼已经悄悄问过他家阿姊,结果,娇嬴小姑娘,居然一脸诧异的跟他道:“大母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同意了啊?大母没跟你说吗?”
啊?是吗?你已经知道了?还同意了?大母没跟我说啊?
秦鱼真是诧异极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并未听大母说起过。”
娇娇笑道:“大母是昨天晚上才问的我,或许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吧?”
秦鱼恍然想起:“今早我离开的匆忙,大母只来得及跟我说要我下午早些回来,想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的。”
娇娇笑道:“定是如此了。”
秦鱼踟蹰了好一会,才问出口:“那蒙武,有什么好的?阿姊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娇娇却是笑的明媚无忧,道:“
蒙家叔母人挺好的,大母也说她的这个犹女为人不错,等以后我嫁过去,定能向阿母跟大母一般和睦。至于阿武嘛,嘿嘿,他打不过我。”
秦鱼:......
秦鱼义愤填膺:“他要是敢跟你打架,你就狠狠揍他,然后回家来找我!”
娇娇哈哈大笑,拍着幼弟的肩膀,道:“那咱们可说好了,等以后我要是过的不舒坦了,就回来找你,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秦鱼发誓:“你任何时候想回家,都可以随时回来,我养你一辈子啊......”
秦鱼去找自家大母,问她:“为什么要答应跟蒙家的联姻?”
秦大母反问:“为什么不答应?蒙家有哪里不好吗?还是说,你对娇娇,有什么另外的安排?”
秦鱼语塞。
蒙家哪里不好?
蒙家并没有哪里不好,相反,蒙家可是太好了,蒙武以后是为秦始皇一统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寿终正寝,他的孩子,虽然被胡亥害死了,但那都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只看当下,蒙家真是一门显赫又实惠的人家。
他自己对娇娇阿姊有什么安排吗?
也不是,他对她的唯一想法,就是能平安喜乐的过一生。
那么,他还在犹豫什么呢?
秦鱼扪心自问,恍然觉着,自己还是没有生出主宰他人人生的觉悟,更没有做好一念一言决定他人生死的准备。
对陌生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这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呢?
秦大母看着尚且稚嫩却要担负起家族前途的幺孙,心下有无尽的怜惜,她道:“你当娇娇是个没脾气的吗?你可曾见她何时吃过亏?我原本就想过,娇娇的婚姻或许有些艰难,她这是嫁出去,又不是娶进来,不管把她嫁到谁家里,我都不放心,但也没想到,责难会来的这么快。”
“也不怕告诉你,你跟我说太后盯上娇娇的时候,我就已经打算先为她定下一门足够显赫的亲事了,眼前足够显赫,又能护住娇娇的人家,只有蒙家一个,现在蒙家自己找上来,我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白鱼儿,你爱护阿姊的心,大母明白,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你一样,你的兄姊也一样,谁也替不了谁。因为你,你
的兄姊已经有了前程,其他的,就让他们自己去闯吧。白鱼儿,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秦鱼立马安抚自家大母:“大母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前天的刺杀,虽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也着实吓到了秦大母,这两天,无论他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身边都跟上了人,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至于娇娇阿姊,自家大母说的对,谁也不能担负谁的人生,他要做的,就只能是做她坚强的后盾。
还有,先秦有名有姓有身份的女子实在是太危险了,她们自己的性命并不能由自己做主,她们的身心都是属于她们的父兄的,父兄要她们嫁给谁,她们就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嫁,要是父兄觉着亲家不满意了,就可以去夫家将她们接回来,然后另寻让父兄满意的人家再嫁过去。
同理,女子的夫家要是不顶事,被其他人看上了,强抢回家,简直是太正常的事了。
秦鱼要是敢把娇嬴嫁给一户普通人家,想对秦鱼下手的人,就敢打杀了那户人家,然后将娇嬴强抢过来,或是强制与秦鱼联姻,或者拿她威胁他。
所以,娇嬴作为秦鱼的阿姊,她注定要嫁入豪门贵族,就是嫁给哪个国家的国君或者储君,也是可以的。
太后的话,可不只是威胁,更是在描述事实。
要是从这方面考虑的话,蒙家,对秦家,对秦鱼,简直是上上之选。
对两家联姻的事,既然秦大母答应了,娇娇本人答应了,还在西乡的秦母也回信说,一切都听秦大母的,秦鱼也没有理由拒绝,此时蒙骜问起来,他就顺势道:“我家里已经答应了,只要将军家中没有意义,咱们两家可以先定亲,其他的,以后再说。”
蒙骜大笑:“这可是你说的,来,你先给个信物,我也好去跟大王说?”
他们两家结亲,总不能悄摸摸的吧?如今秦鱼在秦王那里正受宠,他们两家结亲,总要跟秦王说一声的。
秦鱼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对蒙骜道:“就以此为信物吧。”这块玉佩是秦大母从老库里翻出来的,精雕细琢,一看就价值不菲,用来做信物正好。
蒙骜接过玉佩,拍着蒙武的肩膀,乐不可支的对秦鱼道:“来,叫声姊丈来听听?”
秦
鱼和蒙武,具都露出便秘的表情,相互对视一眼,又都不约而同的分开了。
话别之后,蒙骜把蒙武放在自己身前马背上,一边赶路一边问他:“我让你跟鱼拉拉关系,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愿意秦家好女吗?”
蒙武气道:“阿父,您那不是想让我拉关系,您是想让我去占公子鱼的便宜。”
蒙骜:“你娶了他的阿姊,那就是他的姊丈,哪里是占便宜?”
蒙武哼哼:“总之,您方才,就是没安好心,我才不上当。”
蒙骜失笑:“行,算你洞察先机。那你来说说,你愿不愿意娶公子鱼的阿姊为妻?”
蒙武皱着小眉头不语。
蒙骜眯起眼睛:“你不愿意?”
蒙武并没有察觉到来自父亲的危险,他只是不忿的小声抱怨:“我打不过她,她的拳头比我的硬。”
蒙骜:.......
“噗哈哈哈哈哈哈......”
蒙武恼羞成怒:“阿父!!”
蒙母听见外头父子俩笑闹的声音,对女儿道:“与公子鱼联姻,你阿父非常高兴。”
嫣和嗯嗯点头,明显的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