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徐玲玲打了一个哈欠。
  林景挂断了视频以后，想了想又给金衍发了一条消息。
  很快，金衍那边就给他回复了一个：“好的，我们马上给你送过来。”
  这个回复看起来好像有点狗腿，事实上也确实狗腿。金衍是真的很想抱林景的大腿，奈何拍马屁的技术不过关，林景完全没感觉出来他是在拍马屁。
  现在的林景只想在出门之前给自己做个能量充足的早饭。
  自从搬来了新房子以后，林景能享受的空间大了不少，虽然是个小二居室，但是厕所厨房阳台应有尽有。有了地方，他就一直琢磨着给自己准备点新吃食。
  扁头银尾鱼已经被他重新用泡菜坛子养了起来，这种什么都吃的生物好养活极了，是他之前的主要食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吃腻了。所以现在，他又重新养了一些可使用的异种。
  异种这个词还是金衍告诉他的，他之前一直把那些东西统称为丑陋的怪物。金衍说异种是被邪神力量污染的本土生物和不属这里的外来生物。异种是分等级的，低级、中级、高级和眷属，有的异种有不亚于人类的智慧，有的异种没有智慧只有本能。
  邪神是人类无法想象、无法理解的东西，超出常理之外，因此在接触祂们的时候就很容易造成人类的崩溃。而且人类同样会收到祂们的污染，但是只要把污染控制在一定范围之类，就可以借助邪神的力量。
  金衍他们就是通过主动受到邪神力量的污染来获取力量的。
  林景觉得他们有些愚蠢，同时也有些佩服他们。他无比渴望摆脱自己身上的那些怪异之处，而他们竟然愿意主动去接受污染，甚至还不是为了自己。
  所以他现在才对他们的态度好了很多。
  今天他要吃的，就是一个新的异种。林景走进了厨房，先打开了一个橱柜，里面放着一个大盆子，大红色的花，搪瓷的，极具年代感。
  盆子里面放着一些香蕉皮，上面插着一些黑色的枝丫，枝丫的顶端长着鸡蛋大小的浅黄色果子。果子朝上一面还有一个丑陋的花型结构，细小的触须从里面探了出来，在空中的招摇。
  他将其取名肉果，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在这些看起来像植物的生物中，肉果才是它们本体，而那些枝干才是它们的附加物。
  最开始，林景是在这个房子的阳台上发现它的，它像冬眠的蜘蛛一样把干枯的枝干插在了湿润的花盆里。在经过简单尝试以后，发现它是一种十分优质的食材，就留了下来。
  为了饲养它，林景还不得不每天买上一串香蕉——不知道为什么香蕉皮深受它们喜爱，可能是因为它和泥土一样同样柔软湿润吧。
  唯一的缺点就是可能香蕉皮的营养不足，他饲养的肉果永远都只能长到鸡蛋大小，和最初的几颗相比小了很多。
  林景猜测可能它们可能还需要补充另外一些柔软而有营养的东西，比如腐烂的肉类，但是和肉的价格相比，林景觉得还不如香蕉皮。
  肉果在切开后是黄白色的，除了最中心有一团不能吃的黑色内脏，其余的都能吃。不过他在食用之前，每次都会把触须也一起去掉。
  它们的味道和口感都和猪肉类似，但是和猪肉相比更嫩一点，还没有猪的腥味，林景对它们的品质十分满意。
  现在他就将两个肉果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一刀切掉尾部扭动的触须，然后从中间破开去掉内脏后，在案板上切成了片，再往锅里倒上油，他今天打算做一个煎肉排。
  那些黄白色的肉块下锅以后，不一会儿就成了焦黄色，等上两分钟，再翻个面，继续煎上两分钟，撒上盐和黑胡椒粉，就可以关火出锅了。
  林景将肉排从锅里盛了出来，然后顺手从冰箱拿了瓶果汁，关冰箱门时冰箱还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吱呀。
  他带着东西坐到了餐桌的椅子上，姿态十分闲适地用叉子插了一块放进了嘴里，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些白色的光点在他的眼前蹦跶。
  现在林景的心态已经十分平和了，不就是嘲讽吗？经受的嘲讽多了，人的脸皮自然就变厚了。
  光点在他的眼前跳动了几下，然后组成了几行字。
  名称：白肉果 别称：包含营养的肉质体、沼泽里的神奇果实
  美味度：65（不容错过）
  食用方法：可生食，可煎煮，但是不管怎么做，它永远都只有一个味道，是一种永不会出错的万能食材。
  备注：肉果是si-ya#????特意培育的婴幼儿食品，富含充足营养，虽然和血肉果相比，味道较粗糙，但是对于黑泥怪和人面鼠来说，它简直就是绝世美味！oh，可怜的宝，请务必多吃一点，吃胖胖，长高高！
  我可去你x的吃胖胖，长高高！
  林景嘴里的一口肉差点全喷了出来，他预料了无数种白光嘲讽的方式，但是没想到它竟然改变策略了，它改成恶心人了！
  而且婴幼儿食品怎么了？凭什么歧视婴幼儿食品？？
  第十二章 第12道菜
  林景气得给自己灌了半杯冰凉的果汁。
  并且下定决心，以后他要是再正眼看一次这些白光他就是猪！
  白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迅速崩解，重新变回了单个的光点，拖着小小的尾巴在他面前疯狂舞动着。
  林景故意忽视它，只一心一意地吃着自己的“婴儿”食物。
  那些光点不死心的往他的面前凑了凑，并且还在他面前组成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林景端着盘子转向了另外一边，还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的煎肉排再加上一点胡椒酱，肉果的味道是真的很不错，能量也充沛，只吃上两块就能让他有饱腹感。
  反正现在他不急，其他的什么东西急了关他什么事？
  光点见自己的动作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顿时呆愣在了原地，看起来就好像是死机了一样。
  过了几秒钟，那个微笑的表情突然就炸开了，无数的光点像是小飞虫一样在房子里没有规律的乱飞，飞了好一阵以后，它们似乎找到了讨好林景的办法，重新聚集了起来。
  拳头大小的光团停在了林景的鼻尖上，强迫他将目光放在了自己后，再重新展开。
  这次没有箭头指向，只是一排排的字显示在他的眼前。
  看到前几个字的时候，林景顿时就放下了筷子。猪就猪吧，反正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
  名称：魔女别称：女巫、人面鼠的主人、背负十字架之人
  美味度：78（不容错过）
  食用方法：魔女有着干瘪的外壳和非常丰沛的灵魂，外壳无任何食用价值，但她们的灵魂却美味多汁。将魔女的灵魂用黑色幕布包裹，然后进行充分的揉捏，等到她们的尖叫停止后，就可以获得像酸奶一样有着凉爽绵密口感的美味食物。
  备注：魔女的聚集地在时空折叠后形成的通道之中，因此抓住她们需要一定的技巧。她们是将名字写在禁忌之书上换取秘名的魔女，秘名就是她们力量的源泉。去掌握她们的秘名吧，小可怜。魔女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邪恶魔法的臭味，你一定不是为了吃掉她们才去狩猎她们的吧？即便她们灵魂吃起来就像你最喜欢的芒果酸奶！
  秘名？
  掌握她们的秘名是怎么掌握法？
  曼德拉·莉莉——那位小说里的、被单独提出的魔女的名字，和这次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一时之间，林景的心里千回百转。他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魔女由人类转化，对人类的了解程度远远超过了他们对魔女的了解程度。
  *
  “林先生，你在家吗？”
  两个小时后，金衍带着尹明照的画敲响了林景家的门。
  在这两个小时中，林景一直在客厅中间研究他从小说中摘录出来的方程式和符号，并且他也试图通过推算和带入数据计算去获得小说中所说的特殊的折叠点。
  但是他失败了。
  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他数学不好。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原因确实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大学都毕业三年了，该忘的数学也早就忘完了，而且就算让他重回大学，按照他在数学上的天分，他也是完全看不懂这些公式的。
  事实上，他连那些基础的符号都看不太懂……
  林景试图一个一个符号去搜索它们的含义，然后再带着一些特殊的值，结果……并没有卵用。
  他躺在沙发上正一脸生无可恋的摆烂，直到听到有人敲门才起来去开了门。
  门外，金衍抱着一幅画，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尹明照的画我给你拿过来了。”
  “进来吧。”
  林景给他拿了双拖鞋，自己也趿拉着拖鞋往里面走去。
  金衍规规矩矩地换上鞋，小心翼翼地踏进了这个干净得不可思议的房子，然后一脸严肃地坐在了林景的对面，连水都不敢要一杯。
  “把画给我看看。”
  金衍把画用双手递到了他的手上，试图在小细节上让林景看到自己的“努力”。
  林景接过去就把画在茶几上展开了，这是一幅油画。
  柿子树，墙，地面和它们之间的夹角，真实物体的部分画得相当真实，但是其余的空间和投影部分又完全不合常理。除此之外，整幅画色彩明艳，层次感清晰，可以看到画出这幅画的人有着深厚的功底。
  “我们在他的老师，也就是兆利达的手中拿到的它，普通的人对“点”的感受十分迟钝，他们似乎可以忽略其中的不合常理之处。比如兆利达，他只觉得这幅画相当优秀，就连弯曲的夹角也只认为是尹明照的特殊处理——为了让画更具有艺术性。”
  林景敷衍地嗯了一声，金衍也把握不住他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既然林景没有让他停下他就继续往下面说。
  “我们找到了尹明照的朋友，一个数学专业的大学生，他帮助尹明照研究了那些确定时空折叠点的公式。”
  “学数学的？”
  林景终于从画上抬头了，就是看着金衍的眼神十分复杂。
  “是的，名字叫方驰，就读于a大的数学系，参加过很多比赛，在数学方面应该是有过人的天赋和极其敏锐的直觉。”
  金衍：“怎么了？”
  “没什么。”林景又继续低头看那幅画。
  “在尹明照死亡之后，我们找到了方驰，并将其隔离了起来。但是在5月22日，他消失在了封闭的隔离室。”
  ！
  林景再次抬头，这次他的眼神里是充满了震惊，第一次在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把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公式研究清楚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消失？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人类能看懂那些让人头昏眼花的式子的吗？？
  金衍：“我们猜测是这样的，如果他运气好，他可以顺利的从这个折叠点瞬移到另外一个折叠点去，如果运气不好，另一个折叠点可能存在于十分危险的地方，他一落地就会死亡，而且在点与点的通道中，他可能会遇到魔女。”
  “魔女会杀死他，或把他转化为同类。”
  林景：“……”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开口问道：“魔女们的数学都很好吗？”
  现在又轮到金衍沉默了。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看过的魔女的资料，然后不确定地回道：“应该都还不错吧，但是这已经不是数学好不好的问题了，研究这些还需要极其敏锐的直觉。”
  林景嘟囔了一句：“嗯，敏锐的直觉，天赋的另一种说法。”
  “那魔女都是女的吗？如果方驰接受了魔女的邀请，岂不是也会变成女人？”
  “魔女只是一种统一称呼，不是性别归类，所以男魔女应该也是存在的吧？”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