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他们？”
  鬼母的来头也是很久，这女人露出妩媚的笑意，浑身散发出魅力来，让人不知觉地就要着道儿。
  猫妖发出啼叫，“不能看鬼母的眼睛，那是天生的魅魂瞳，只要是男人，就会被她迷得七荤八素地，叫你自杀都成。”
  “没事，我眼睛瞎了。”
  我大咧咧地说道。
  鬼母哎哟了一声，“挺俊俏的小哥儿，要不要我给你生个孩子啊。”
  我无语了。
  我咳嗽一声，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嗯呐，你去问问你哥，他肯定知道。”鬼母露出一丝笑意，道，“天柱山是灵界的中心，险阻重重，那么多人求而不得。李家人的运气就那么好，逃避战火就能跑到一个世外桃源去？”
  这个故事小青莲跟我说过，我哥也肯定了。
  “是你？”
  “没错。”
  鬼母露出咯咯的笑声，眼神却是很恶毒，道：“我看中了李家，不对，是那两兄弟的天赋，所以利用了他们打开玄机洞，把妖魔放了出来。”
  我张嘴结舌，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玄机洞里的大妖魔之一。”
  这消息够震撼，连猫妖都愣住了，叫道：“不可能，李家兄弟先把五件法器取走了，然后浊气冲破封印，四头大妖魔才从玄机洞里跑出来地。”
  鬼母咯咯笑起来，神色得意。
  “错啦，玄机洞里头不止四个大妖魔，而是五个，还有一个就是我了。”
  “不对啊，你也是被封印在里头，怎么会提前跑出来？”
  鬼母傲然道：“我的神通岂是你能想象地，本来我是没有机会逃出来地，但是酆都老鬼来了，却给我一丝机会。”
  猫妖发出尖锐的啼叫，浑身毛发根根竖起来。
  “你胡说，大帝是何等样的人物，怎么会帮你逃出来？”
  我默默地听着。
  “你觉得我魅力如何？”鬼母神色一变，露出楚楚可怜的娇弱情态，仿佛雨后荷花，濯濯不染淤泥。她的魅力无双，几乎是世上阴柔的极致了。就算知道这是个恐怖的大妖魔，对她也生不出敌意来。
  我想起了三生河里头的白衣男子。
  那个地方是酆都大帝开辟地，给世间的痴情男女看破红尘的地方，他自己就在那儿，发愿渡尽里头的情鬼。
  我默然不语。
  这女鬼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拍拍猫妖，说道：“别信她，这女鬼骗人的本事不比你差劲儿。”
  女鬼哎呦一声，道：“那个时候灵界虽好，却不是个健全的地方。从前清气充斥，看着一切欣欣向荣。但是一阴一阳之谓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难道现在就好了？”
  “大凡新世界的形成，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分定阴阳。灵界却是个例外，那儿阴阳有缺，人死后就是孤魂野鬼，清气会将它们杀死，浊气会将它们污染变成凶兽地。”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鬼母咯咯道：“酆都大帝去那儿，就是打算分开阴阳，塑造轮回。”
  “你就趁机逃了？”
  “不错，酆都大帝的法术太厉害了，灵界大变时，玄机洞露出一丝缝隙，我就用了分魂术逃出来一缕魂魄，变成个女子，追随在他的身边。”
  分魂术？
  人的三魂七魄完整，才是一个活灵活现的人，真的能够分开来吗？鬼母没有回答我，反而变得缅怀起来。
  “那个时候酆都大帝带着几个追随者，来到了灵界的中心。”
  按照鬼母的描述，酆都大帝运使神力，大地隆隆高起来，变成了一座冲天彻地的高山，日月星辰环绕，清气上升，而下降的浊气被他变作了地狱。
  “本来他就快要成功了。”
  这么改天换地的大变化，自然生出了许多灵异。不但有各种宝物出世，比如招妖幡，开天斧，鉴世镜子，金霞冠等等，天柱山上出现了一口望月井，酆都老鬼不时地看着里头，揣摩着世界的变化。
  “我们也偷偷看了。”
  我发出一声叹息，总算是有点明白了。
  鬼母神色很古怪，说道：“酆都老鬼是神，情和欲都很寡淡，望月井迷惑不了他。对于持身正的人而言，这口井恍若明镜，有很大的帮助，但是我们不是。我们几个在里头看到了各自的欲念，还有成神的诱惑。”
  望月井告诉我们，这是个天赐良机，若是有人能做到了，凭着这么大的功劳，就会有成神的机会。
  “酆都大帝是神，没法理解长生久视对我们的诱惑是多么大，才给了我们可趁之机。”
  我想起三山教地下那个破败的地狱，沉吟片刻，才说道：“虽然酆都大帝神隐了，但是你们还是失败了，一个都没有成功不是吗？”
  鬼母红发飞扬，神色有几分唏嘘。
  “是啊，我自以为能玩弄人心，没想到居然被人给玩了。”
  谁能玩弄这头大妖魔？
  看我好奇，鬼母咯咯笑起来，道：“看来你真是忘记了，我唆使李家兄弟打破了玄机洞，结果反而被这两兄弟给坑了。哎，我们以为自个儿赢了，结果全都输了，李家兄弟才是最大的赢家。“
  ”你忘记了？当初你把我的九个儿子全都打入了地狱，还设下了血池，挑选了严家来看管。”
  “我已经转世好几次了，记不得了。”
  “转世？”
  鬼母露出一丝讥讽的神色，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怎么？”
  这女鬼竖起一根指头，做了个保密的姿势。
  故弄玄虚，我心里腹诽道。她慢悠悠地说道：“李霖，我跟你说了这么多的秘密，你是不是该报答我，把斩妖剑给我。”
  我心里一紧，这女鬼威名赫赫，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温柔。
  “这把剑我有用，你想要的话，可以啊，十年后借你一用。”
  鬼母笑的花枝乱颤，妩媚动人，她声音忽然变得冷辣起来，说：“还有个法子，那就是杀了你，就能拿来斩妖剑了。”
  她一靠近，祠堂里的神位发出灵光来，震慑着女鬼。
  鬼母想要进来，身上被灵光一照，立刻烧的皮肤发黑。她没有硬闯，在外头发出一声冷笑，道：“李霖，你出来吧，你能在里头躲一时，还能够躲一世吗？”
  “你有本事就进来说话。”猫妖叫唤起来。
  “给脸不要脸，你可不是天柱山黑影，区区一个转轮王，还不够我塞牙缝儿地。”这女鬼变了脸，身上鬼气缭绕，她的面孔变得狭长如狐，绮角弯曲，眼瞳金灿灿地宛若巨龙，刚才还是个仙女，这会儿就是个十足的魔女了。
  她的手指宛若十把钢刀，一下打在祠堂上。
  灵光耀眼，把她逼了开去。
  “几个死人也想拦着我？我就毁了你们的香火。”
  她捏着个颠阴印，嘴里念诵着符咒，苍茫的符咒声响起来，天空中传来嗤啦一声大响，然后凭空裂开了。
  好厉害的法术，简直跟阎王爷打开地狱是差不多了。
  一个黑洞在头顶旋转着打开，里头发出血红光辉，然后变得浓稠起来，从上头泼洒下来。这东西像是岩浆，落在山林里，立刻燃烧起了冲天大火。
  尤其是祠堂上头，一大团岩浆滚落下来，灵位开始颤抖起来，青光越发的强盛了，但还是阻止不了岩浆的下落。
  “我们走吧。”
  我刚要出去，一阵狂风刮来，灵位全都倒塌了。岩浆落下来，把整座祠堂都引燃了，里头的东西全都化为了飞灰。
  我有几分痛心，这里可是灵宝派历代掌门的祠堂。
  “死到临头了，还心疼几个死人，嘿嘿。”
  一道冷辣的声音在前头响起来，鬼母来了，快的跟风一样。我一步踏出去，就闪避了开去。
  地表被她一抓，直接碎成了齑粉。
  法术还要持咒，她随手一抓，就比法术还厉害了。
  这女鬼快的超乎想象，就算是重瞳，也只能勉强跟得上。但是我有飞天咒，总能险险地避让开去，一来二去，我就能适应她的速度了。
  我发出大喝，身形一转，就正面迎了上去，直接拦到了女鬼的跟前。
  正面硬碰硬，我怕过谁？斩妖剑上发出一股浓郁的青光，宛若神剑，直接把女鬼从头到脚，给劈开了。
  好厉害，这把剑也太强了吧，一下子就杀了鬼母？我心里震撼道。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了起来。
  这女鬼一声叫，我的脑袋像是被大锤给击中了，眼前全是星星，闪闪发光。耳畔呼啦啦的风响，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脑袋被重重地磕在了岩石上。
  嘭。
  岩石变得粉碎。
  我的脑瓜自然没有石头结实，这是亡魂大将军盔甲替我挡了下。我睁开眼睛，就瞧见生前有一缕鬼影，明明被我给劈开了，但是鬼母好像一点事请都没有。
  “滚开。”
  身体里传来叫声，几个玉女冲出来，发出一道青光来，想要把鬼母给隔离开来。这女鬼冷笑两声，张嘴发出了咆哮。
  一圈圈的涟漪从她嘴里喷出来，宛若实质一样，然后变成了许多小蝙蝠。
  这些蝙蝠扑上来，就把玉女的身影遮住了。
  但是这么一瞬间，就让我喘过气来了。玉女一下子消失了，全都回到了我的身体内，我一提气，浑身的气势陡然就强盛了数倍。
  这些玉女的力量全都聚集在我的身上，举手抬手都是澎湃的气势。我举起斩妖剑，就朝着前头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