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清楚的很，念那种绕口令都不带卡的。
  樟柳神张嘴解释着，却因为阴气的原因，林天零根本听不到。
  “没什么大事，估计是馋阴气了，”楚非翊对着林天零笑笑，拍了拍樟柳神的肩膀，“到时候要是做的多，就多分他点阴气。”
  “小孩子长身体，到时候多让他吃点。”
  樟柳神：！！！！！！！！
  樟柳神看着楚非翊，脑袋上的芽纠结地打成了结。
  听到对方给自己争取阴气后，樟柳神突然觉得，这个楚非翊……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樟柳神纠结了一阵，最后终于自我说服，他看着楚非翊，最后决定看在对方帮自己多要阴气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
  樟柳神点点头，神情中带着满意，大度地单方面原谅楚非翊。
  而林天零看着楚非翊一脸正经的样子，又看了眼樟柳神，确定对方不是想要预测什么，也没多想，也点了点头。
  林天零低头，看着被楚非翊处理过的小青椒，感觉这简直是做擂辣椒的首选。
  他也不去纠结樟柳神到底要说什么了，把刚刚楚非翊挑出来的小青椒去籽，洗净后控水，然后拿出了平底锅。
  林天零没有放油，直接放入辣椒，让辣椒和铁锅充分接触，然后用桃木棍翻动，使劲的压辣椒，直到辣椒看到起虎皮后加入姜蒜汁，再用开大火翻炒，熟练地放了一勺盐，一边炒一边压一压辣椒，让每个小青椒都变得软烂。
  青椒的香气渐渐蔓延，让不远处的鬼都忍不住嗅了嗅。
  “好香！”
  “这个闻起来应该很下饭，感觉好好吃。”
  “这个辣味好带感！”
  “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味道的阴气，感觉都很香……”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闻到这辣味后，有些兴奋地讨论着。
  而听着销魂工作室的讨论，林天零沉默了一下。
  这道菜做不下去了。
  因为他没有可以很好擂辣椒的地方。
  要是有杵臼就好了。
  林天零微微皱眉，迅速想着能代替杵臼，把辣椒擂得软烂的其他方法。
  而一边的楚非翊则是看到林天零微微皱着的眉毛后，竟然瞬间读懂了对方的表情。
  楚非翊看着林天零，言简意赅地问着对方：“需要什么？”
  林天零：“。”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让楚非翊继续提供厨具，但是擂辣椒确实好吃，林天零有些馋。
  为了擂辣椒，林天零想了想，还是跟楚非翊描述了一下擂辣椒的做法。
  林天零描述的清晰又直接，楚非翊听完后，心中了然地对着对方点点头。
  而一边的萧邺听到林天零的后，也瞬间明白了。
  萧邺的眼睛兴奋的像是要放光。
  这题他会！
  ——听林天零的描述，这不就是舂臼地狱吗！
  刚刚走神了的萧邺没想到自己一回神，脑子居然就能这么灵活，一下就能想到。
  萧邺想到之前楚非翊给林天零又是送锅又是送菜刀又是送蒸笼的，从来没送过东西，经常来销魂工作室白蹭饭的萧邺觉得，是时候该给林天零送点东西了。
  想到这，他二话没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硬生生地抢在楚非翊之前拿出了舂臼地狱的一部分。
  “你说的东西我有，”萧邺把缩小版的舂臼地狱的一部分拿出来递给林天零，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着，“之前老蹭你的饭。”
  “这个杵臼……就送你了。”
  林天零：！！！！！！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感受到那舂臼地狱带着的来自地狱的幽寒，看向萧邺的表情中带上了震惊。
  这纯纯的来蹭饭的萧邺……怎么也能掏出来地狱啊？？？
  销魂工作室的鬼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神色复杂。
  这种感觉……有些像突然就有一种身边的废物同事，背地里其实是个根本不差钱的大佬的感觉。
  因为在销魂工作室里呆了一段时间，他们甚至顾不上去探究萧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而是跟樟柳神思维一致地想着——
  妈的，太卷了。
  想到这，牛奶味阴气默默掏出了桶，开始挤牛奶，一边的火腿肠味的鬼们甚至开始继续研究起了楚非翊安排给他们的给地府通网，做阴间手机的事情，甚至连鸡蛋味女鬼都多挤了点鸡蛋……
  不远处的天师们已经愣住了的：？？？？？？
  路天师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无比魔幻。
  作为天师，他本应该震惊于那掏出舂臼地狱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人会掏出来舂臼地狱的这些问题的。
  但是他看着那散发着铁丸地狱气息的菜刀和油锅，又沉默了。
  感觉……跟这些比起来，那舂臼地狱好像也不是那么突兀和奇怪。
  ——甚至还挺搭配。
  “他们好像是在做饭。”
  “他们像是在春游。”
  “他们确实把阴气吃了。”
  ……
  路天师沉默了一下。
  之前李天师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
  更要命的是，路天师看着林天零处理阴气，即使隔着有一段距离，但他居然也能闻到林天零处理好的阴气飘来的香气。
  虽然这味道不是很浓郁，但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显得格外明显。
  香辣扑鼻的辣椒油的香气，让人闻起来食欲大开的炸青椒的香味……
  路天师感觉那香气不受控制地钻进自己脑子，整个人都发出了“好想吃”的信号。
  咕噜。
  路天师的肚子叫了一声。
  “师父……？”
  一边的李天师听到自家师父肚子的叫声后，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提议着：“咱们……撤不撤？”
  路天师：…………………
  “撤。”路天师的点点头，语气中带上了些沧桑。
  路天师一边走着，一边恋恋不舍地转头看着正在把那阴气放入舂臼地狱的林天零，有些恍惚地想着——
  这居然……真的是吃阴气么？
  ********
  另一边，林天零满意地看着舂臼地狱自动地擂着辣椒，感觉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这杵臼不错，”林天零笑眯眯地看着着自动的杵臼，对着萧邺也笑笑，“特别有用。”
  这杵臼可以自动捣碎已经煎出虎皮的小青椒，林天零甚至觉得，如果以后有蒜味的鬼，用蒜爆香或者做蒜蓉的烧烤的时候，这杵臼简直就像是那自动捣蒜机。
  林天零满意地点点头。
  他一边夸着萧邺，一边不动声色地垂了垂眼。
  他愈发觉得楚非翊的身份不一般了。
  虽然林天零认不出所有的地狱，但他能感受出来这杵臼跟楚非翊之前给他的那些“厨具”带的阴气感觉几乎一致。
  而从其他鬼看向那些厨具有些畏惧的眼神来看，这些阴物，级别应该不算低。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萧邺掏出来的自动化杵臼，应该跟楚非翊拿出来的是同源。
  但是，根据一直以来两人的互动和反应来看，萧邺的地位明显不如楚非翊。
  林天零微微抬眼，看着楚非翊和萧邺，若有所思地想着。
  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到底又是为什么……要接近自己？
  林天零心中迅速地思考着，嘴上依旧语气跟之前没有太大变动地夸着萧邺，表情带着真诚。
  “有用就好，”一边的萧邺被林天零夸的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对林天零摆摆手，“小事，小事，能帮到你我们就开心了。”
  林天零听到萧邺这句话后，眼神迅速划过若有所思的光。
  帮他？
  捕捉到关键词的林天零眯了眯眼。
  即使萧邺和楚非翊自从跟他认识以来，确实都是在帮自己，但是林天零不认为萧邺和楚非翊单纯是来帮他的。
  即使是帮他，也应该是他身上有什么这两人在意或者觊觎的东西。
  当时的明信片给的过于巧合再加上林天零感受到的楚非翊若有若无总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光，林天零甚至感觉，与其说是帮助，不如说成“观察”更为贴切。
  这两人……更像是受什么人指派，来观察他的日常的。
  想到这，林天零皱了皱眉，感觉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为什么要派这么厉害的两个人来“观察”他？
  自己身上……有什么独特的，需要特别观察的地方么？
  这边林天零正在飞速地思考着，那边被林天零夸了的萧邺，喜滋滋地转头跟楚非翊炫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