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暗涌 第65节
作者:礼也      更新:2023-05-22 15:40      字数:4216
  施今倪长发柔顺地落在胸前一侧,刚才为了直播出镜,上身穿了件正儿八经的印花水墨衬衫。但下身就是条瑜伽短裤,露出了两条细又直的长腿,白得像是上等羊脂玉,臀部挺翘浑圆。
  她只盘了一条腿,坐在稍高的椅子上,另一条腿往前伸,正好能踩在他手臂上。察觉到他没戴那串佛珠,好奇地问:“你那个佛珠是哪来的?”
  他其实并不像会戴那种饰品的人。
  漆司异语气淡薄:“我母亲去世前给我求来的。”
  提到他母亲,施今倪有些不自然地要收回脚,她好像在站在钟析他们那一边起,就没办法直面他的事情。
  脚踝被握紧了,略微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脚背,漆司异低着眸看不清情绪:“要听我聊聊她吗?”
  她顿时不挣扎,只是握紧了啤酒罐子,声音低不可闻:“好。”
  漆司异的父亲是个公认的浪子混球,而他也一度不喜欢回忆自己的母亲。
  漆母是个温柔又没什么背景的女人,因为书香门第和淑女家教被漆老爷子看中。她从高中开始就喜欢漆司异的父亲很多年,这门婚事里,作为当事人的漆父也并没有反对。
  当然,他怎么会对这个乖顺卑微的妻子有什么意见。
  漆司异小时候的记忆就是看着漆母卑微屈膝地等着一个酒醉丈夫回家,不能去开儿子的家长会是因为被醉鬼丈夫暴力打青了脸,明明知道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也不敢硬气地提离婚。
  她信奉漆司异的父亲终有一天会浪子回头,会在累了之后回归家庭,偶尔的暴力也只是因为心情不顺。
  只是这种念头抱了十余年,终于在找上门来的钟蓉身上渐渐破裂。
  年轻时候的钟蓉是个很胆大进取的女人,她虽然是小三,但并不以此为耻。厌倦了十多年来的伏低做小,终于在某一天寄过来了她、漆父和钟析的亲密一家三口照。
  钟蓉约定好了时间,说会在那天找上门来和她聊一聊离婚的事情。
  漆司异的母亲太软弱,也最会逃避。她那天把漆司异送去了娘家,也故意躲开,一个人去了山上寺庙给佛珠开光。
  那是个下雨天,车子打滑。
  漆母没得到救援,悄无声息地失去了呼吸。
  那年漆司异11岁,被匆匆送来美国读初中。更讽刺的是,他是在近两年后才得知了母亲早就去世的消息。
  因为全漆家的人都在帮忙瞒着漆司异父亲的这件丑事,不敢让他知道他母亲是间接被父亲的出轨对象逼走,才导致了这场无妄之灾。
  漆父忌惮小小年纪的漆司异会记仇,彼时的父子关系早已经水火不容。
  再后来,是在他读高一那年,被告知了家里住进来了一对母子俩。
  有过被瞒一次的经验,那时的漆司异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张旗鼓地回了国。
  全家人还是很提防他,毕竟也是在那同一年,漆父来美国找他,却彻底地失联。
  施今倪听到这,想起了漆老爷子曾经也说过这件事,甚至连钟蓉当初也对这件事渲染过很多次。她不敢细想,也不愿意去猜测漆父的失踪真的和漆司异有关。
  他就在自己面前,他这个时候只是需要自己去抱抱他。
  于是施今倪放下了那瓶酒,半蹲在他两膝之间,埋进了他胸口。手掌慢慢地拍在他背上,脸颊贴在他心脏那。
  “漆家没有真心对我的人。他们怕我,恨我,防我…可惜我天生命贵,一个个的都得仰视我。”
  她仰头,有些虔诚的姿态:“我和他们有区别吗?”
  “你吻过我。”漆司异掐着她的腰身,把人拎起来坐在腿上。
  施今倪脑袋一低下,捧着他的脸细细密密地接吻,彼此嘴巴里都是酒液的清甜味道。
  “i could die for you,(我本愿为你牺牲一切)
  how could you not know,(你怎能装作丝毫未觉)
  i was in love with you,(我曾为你坠入爱河)
  but you bragged in cold, (可你总是空言虚语)”
  楼下不知道是谁的黑胶唱片机在放歌,声音调到了最大,盖住了夜晚的其他响声,暗潮汹涌的曲调遥遥地传到楼上。
  施今倪被抱起来,脚尖踹倒了茶几上那罐还剩一半的啤酒。酒水顺着桌沿往下滴落,而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扯落他的浴袍,心口澎湃。
  躺到了床上,整个人白里透着粉,陷进鹅绒被里。
  酒精明明只有一点,这会儿却什么记忆都往外冒。施今倪让他关上阳台门,仰长了被采撷的脖颈:“你……你不是说要弄死我吗?“
  漆司异拇指摁着她下巴,不让她躲。捞着她腰,蹙眉含上去:“说爱你你不信,气话倒是最会记。”
  看着自动窗帘全关上,房间里只开着两盏壁灯。她紧紧闭着眼,小声道:“你不是喝了很多吗?没喝醉啊……”
  “没有,只喝了一点。”他唇贴着她后颈,说这话时,那股异样的颤栗和酥麻感都一下冲了上来。
  was i being lied, too?(我是否也曾被欺骗?)
  you're breaking me down,(你最终令我失望)
  don't know what i should do when you gone around(你的离开令我无所适从)
  i'm leaving without your love(我甚至未曾拥有你的爱)
  i have no choice,(我别无他法)
  i know i’m being lied to(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
  歌还在放,但彼此都分不出心去听了。
  漆司异反手摘了腕表,浴袍褪去,他脊背左侧蔓延的一处暗黑纹身这才展露在她眼前。
  施今倪舌头被掠夺,后腰被掐得有些疼。透过墙上那面大型全身镜看见他的纹身,说句话都含糊:“那是什么,荆棘吗?”
  隐没在阴影中的人鱼线条在她指腹的轻柔触碰下绷得更紧,他在她耳边闷声回答:“是神经元。”
  是涅槃重生的神经元概念图,在他差点酗酒死了的第二天纹上的。漆司异荒废过一段时日,但也因为欲.念未填满,重新站了起来。
  桌上的手机在响起时,那一下深得可怕。
  施今倪狠狠咬住他肩膀,在挺起身时看见了手机上的名字。因为不是列表的联系人,那上面只有工作室的备注。
  她满身香汗淋漓,在灯下的眼里都是亮晶晶的,眼泪一下掉出来:“是向柠!你……”
  “哭什么?”漆司异不解地亲她眼尾,以为她疼。又伸手过去把吵个不停的电话挂断,静音丢在了地毯的远处。
  “你滚!”施今倪要被他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气死,“你找她去,反正你们老熟人。”
  “你在胡说什么?她是漆仲的女人。”他咬住她侧颈,控制力道,“我这几年连梦里都是你,哪有别人?”
  这本该是句情话,但施今倪的重点偏移开。
  漆仲?他伯父?
  她细细地喘着气,反应过来了:“你……你纵容她当你伯父和钟姨之间的插足第三者?”
  漆司异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向来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人。钟蓉自己都是小三专业户,既然如此,她婚姻里也值得有向柠这种存在。
  施今倪不知道该对这种事情表达什么态度,又慢慢捋清地问:“那次在茶室,是钟姨来抓奸对不对?所以她才躲到你那里。”
  不是这样的话,她想不通漆司异怎么可能让向柠以那种暧昧的模样从他屋里出去。
  “……”漆司异额间青筋泛起,眼尾是红的。压制住本能的律动,声线暗哑又难得急躁,“你话很多,偏要现在和我聊这些?”
  她也不好受,鼻尖又沁出薄汗。手下意识推拒着他,发出嘤.咛时忍不住恼羞成怒地发脾气:“有本事你就出去!”
  这点蚍蜉撼树的力度对漆司异来说没有半点威胁。
  他垂下深长的眼,薄唇覆在她耳骨上,齿间研磨地咬。态度放缓在哄人,却又一字一顿地嚣张开口:“我今晚都不出去。”
  施今倪想和他一起死,指甲掐进他线条起伏的脊背里。
  “你白天穿的那件校服好像有点小了。”
  在说她胖吗?可是她高中毕业后还长高了两厘米呢,体重当然也有变化。健身后,比那时的身材更凹凸有致了。
  但施今倪此刻空不出嘴来反驳他,手被十指交握地扣紧在枕头上。她唇瓣快要被吮破皮,脖颈、锁骨窝里出了一层汗,又热又痒。
  漆司异刚才还在嫌她话多,这时候自己又不住嘴,磨人地喊她名字:“施今倪,告诉你一个秘密。”
  “……”
  施今倪不想回应,只想知道他能不能闭嘴。
  清透的眼皮处落下了滚烫炙热的吻。
  ———“我今天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这样。”
  作者有话说:
  741全剧的骚话都在这了。cite:bgm歌词来自《fire for u》蛮适合我们7子哥的hhhhsos我好害怕感谢在2023-04-23 22:17:27~2023-04-24 00:4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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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洛杉矶下雪了◎
  今晚的风有些大, 酒店楼下沿湖而生的杰克松树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湖面漆黑见不到一丝波皱。
  外界的气温在凌晨时分低了下来,但房内的温度却持续升高。
  施今倪的回吻是拖她自己自食恶果入地狱的主要原因, 她被弄急了什么都往外说, 很轻的一句道歉伴随着酒意和神智混乱也说出口。
  漆司异顺着她瑟缩的指尖往上亲,哑声说“知道了”。知道她很抱歉, 也知道她一直是个心软又敏感的人。
  但那年不管是掺着真情还是假意,至少他真的因她而开心。
  漆司异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下颔到脖颈拉扯出一条利落分明的线条。忍到极致,摧毁的欲望更强烈, 低哑而病态的嗓音像隔了一层磨砂玻璃才有的质感。
  他不吝啬地在夸她漂亮, 很可爱,要她别这么紧张。又犯浑地带着她的手去摸她自己, 施今倪的手太小,抓不全。他的手却刚好, 像是天造地设的组合,他很满意。
  是,施今倪总是让他很满意的。他这么挑剔的人, 她却不论是从哪个方面都是他的万里挑一。
  外界好像密不透风, 那道悠扬的歌声也不知道是还在放还是已经停止。今晚和他一起去的那家意大利餐厅其实很好吃, 明天下午回国前,她想再去吃一次。施今倪尽可能昏天黑地地想点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可猎人在抓住猎物时是不会留情的,小狐狸尝到飞蛾扑火的窒息感。她清醒的意识在被一点点吞噬、击碎, 而漆司异的理智已经渐渐崩塌……
  而施今倪又是有点难伺候的, 她娇气的样子总会在他无底线的让步面前一点点放大。怕疼又怕太刺激, 一会儿说压到她头发, 一会儿又说渴了。漆司异给她嘴对嘴喂过两次,再听见她喊时,咬着她耳垂留下了一句话。她羞赧得快要蜷成虾,瞬间吓得再不喊渴了。
  “我……不想抓伤你了……”她没挨多久,又想出新花样。泪眼朦胧,狡黠的眼里盛着生理性的泪光,企图用交流拖延速度。鼻头也是红的,看上去好不可怜,“你想办法压住我的手。”
  他这会儿在上下求索,刚尝鲜忙得很。腾不出手去抓她的,也压根不在意肩背上的那点疼痛。咬住她的舌尖吮吸,口津生香,舔去她脖颈的汗,意乱情迷地喘息:“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