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两张设计图，能看出来什么？”
  陆蛮蛮把两张设计图推到王薇薇的面前。
  王薇薇不是从事设计行业的，哪怕是在北极星工作了这么多年，她也一直都是在负责文员和人事管理方面的工作。
  但当她看到那两张设计图的时候，也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颤巍巍的抬起眸子，看向陆蛮蛮，小心试探着说道：“像……不是一个人画出来的。”
  “对！的确不是一个人画出来的。”设计图其实和画家的画一样，都有每个人的习惯在里面。
  那张获奖的设计图里，落笔准确，收笔利落，风格不拖泥带水，甚至都没有半点犹豫。
  说明对方在画这张图的时候是胸有成竹的。
  可孙岩在进入了北极星之后画出来的设计图，不说在美感上就落了一大截，就连设计图的每一笔都显得羸弱不堪，好像没了骨头似的瘫在纸上。
  这也不能说是杨林工作的时候失误。
  自从洛锦辰任职北极星设计总监之后，北极星内部就扩展了不少，陆蛮蛮任职之后就更是如此。
  杨林已经不负责设计师内部的考核，他只看结果。
  “把负责审核的人叫来。”
  陆蛮蛮目光清冷如水，又锐利如刀。饶是王薇薇在她身边工作也有几个月了，都忍不住的肩头一抖。
  想起陆蛮蛮刚任职总监位置的时候，在公司上下开大会的模样。
  在那之后，陆蛮蛮倒是没有再在公司做过什么立威的事情，以至于他们不少人都忘记了。
  这位陆太太，陆总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别看人家长得柔弱，手段却利落干脆的很。
  谁让陆蛮蛮是陆孟极的太太呢！陆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怎么可能是个绵软的性子？
  很快，王薇薇就用了别的借口把专门负责审核设计师稿图的人叫来了。
  对方是北极星的老员工，还是从前洛锦辰特地列出来的名单之中在其他公司挖来的。
  “总监，请问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张然毕恭毕敬的站在陆蛮蛮面前，心里惴惴不安，他进门的时候瞥见了桌上的那两张设计图。
  一眼就认出了其中有一张是孙岩的。
  实在是印象深刻的很，孙岩的设计图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走后门进的公司。
  “认出来了？”陆蛮蛮把设计图一推，“为什么这样水平的设计图，你都没有直接上报给当时的杨林？你不要说考核制度，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两张设计图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能画出来的。”
  作为服装设计师，基础的画画技能还是有的，对于美的分辨能力也是必须拥有的。
  张然是国内知名美术学院设计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又在行内从事多年，不可能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所以，为什么孙岩的问题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向上面汇报？
  偷窃他人的设计图，还拿去参赛，让自己名利双收。
  这样的小人，北极星怎么可能容忍？
  这和当初偷窃洛锦辰设计图的人有什么区别？
  听出陆蛮蛮语气中的愤怒，张然连忙道：“我当时确实是打算告诉杨经理的，但是孙岩拦住了我……”
  张然试探着看了陆蛮蛮一眼，“他说自己是有真才实学的，只是最近情绪不太好，所以不能交出满意的设计图……”
  “所以……所以我就……”
  陆蛮蛮：“没什么所以！”
  她把张然叫来不是为了问张然之前为什么没有把孙岩的问题告诉杨林的。
  张然冷汗涔涔，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身材娇小，看着白白嫩嫩软包子的总监，并不是个好欺负的。
  相反，她还是个十足的切开黑，浑身带刺的那种。
  张然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顶着陆蛮蛮锐利的视线把自己和孙岩的那点交易一五一十交代了清楚。
  他还真不是为了孙岩那三言两语就瞒过去的，而是孙岩给了他不少好处。
  在北极星工资尽管不少，但谁会嫌弃钱多呢？
  不过，张然也不是真的无所畏惧，他没有把孙岩的情况报上去，却还是每次都让孙岩排在了最后一名。
  这也实在是孙岩的成绩太差，张然就算是想要隐瞒，那也是瞒不住的。
  确定孙岩是没有真材实料之后，陆蛮蛮也没有对张然惩罚太严。
  只是扣除了张然两年的年终奖还有三个月工资，就让张然离开了。
  王薇薇不解，好奇道：“总监，就这么放过张然了？”
  张然做的事情虽说没有太大的影响，但也是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就这么轻飘飘的罚过了？
  比起惩罚张然，陆蛮蛮更好奇那张获奖设计图的真正作者。
  “水至清则无鱼，公司如果太清澈了，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这是陆蛮蛮从陆孟极那里学到的。
  倒不是赞同员工这些不好的举动，这也是要分人的。
  那些一看就是喂不饱的胃口，这种人陆蛮蛮肯定直接辞退了。
  但是张然不是那种。
  张然胆小的很，只是收下孙岩三千块钱都担心受怕的，而且之后也没有损害公司利益。
  加上张然这个人有私心不错，但能力还行，留下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影响。
  “比起张然和孙岩，我更好奇这张设计图是谁画出来的。”
  这是孙岩三年前在学校的时候，代表学校参加比赛获奖的设计图。
  按照现在的审美看，设计图上的礼服都不见得过时，甚至别有一番韵味。
  斜肩的款式，裙摆做成了硬挺的风格，柔美中又不失个性。
  没有过多的装饰，完全是靠着线条支撑起这件衣服的美。
  这样的人才，陆蛮蛮不想错过。
  “薇薇，你想办法去学校里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来这个人。”
  陆蛮蛮把设计图放在旁边，而孙岩的那张，被她眼睛不眨的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那孙岩呢？”
  王薇薇心里清楚。尽管陆蛮蛮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责怪她，可孙岩这个人是她确定招聘进了公司的，她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找那个设计图的真正作者，就算陆蛮蛮不说，她也会尽力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