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
作者:
隐山 更新:2023-05-09 15:07 字数:4149
“只是一杯水而已,我又没说不喝。”
都敏俊勉强支起身体,接过小巧的杯子一饮而尽,“现在可以了吧?”
“当然,快躺下休息吧!”
殷勤地帮他整理好靠枕,宋辞像照顾小婴儿那样轻轻拍了拍,“吃过药要乖乖睡觉哦,韩et先生!”
“喂,骗人的吧?”
都敏俊生气地看着满脸笑容的女孩,“刚才是在装哭骗我对吧?”
“没错。”
宋辞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轻笑道:“因为不管未来的日子是快乐还是忧伤,我再也不会为韩医生流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辞:和好了。大家都是外星人,没必要那么矫情对吧。_(:3ゝ∠)_
另,虽然妍斗上辈子遭遇过不幸,但渣作者觉得只有真心付出的才叫初吻。
圣诞快乐,么么哒~~
第135章 15、
“唉, 好麻烦。”
熬夜看完同居人日记的宋辞蹲在那棵过分茂密的连理树下, 眨着泛红的眼睛头痛道:“感觉家里好像变成了植物园, 幸亏平时没有客人到访, 否则一定会看傻眼的。”
“终于觉得自己做错事了吗?”
神清气爽的都敏俊背着手走过来, “现在知道我回家的时候看见好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的房间是什么感觉了吧?我还以为你要仗着那点小把戏出去毁灭世界呢!”
“什么小把戏?”
宋辞斜眼瞥他,“我的小把戏并不比韩医生的超能力逊色呢, 况且我也没有病美人那样动不动晕倒的毛病。最后, 难道你忘记自己做过些什么吗?对债权人要客气些知道吗?”
“债权人?”
突然拔高声音的都敏俊板着脸说道:“真是, 不管什么年代的女人都是那么不可理喻啊!这样说来, 应该客气些的是你才对吧?相认之前还您啊您的,怎么,现在连敬语都不打算说了吗?”
“不说敬语又怎么样?”
宋辞从戒指中取出昨晚外星人先生摁下手印的保证书,“虽然是用韩语写成的,但是我想韩医生还没有老到一夜之间就记忆混乱的地步吧,需要我帮你大声念出来吗?还是韩医生希望用家乡的语言念出来?”
“那种东西……”
都敏俊有些语塞, 耳朵也微微泛红,“那种情绪失控之下写出的东西怎么能作数呢!”
“是情绪失控还是真情流露呢?”
宋辞笑着仰起头,“昨晚啊, 不知道是谁抓着我的手,一边流泪一边说对不起呢。唉, 作为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我也只能勉强原谅他了。”
“心地善良?”
都敏俊想要从她手里抢过那份承诺书,“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会做这种事吗,趁着别人生病意志薄弱的时候又是威胁又是哄劝的……”
“不要再靠近了哦!”
快速将承诺书收好, 宋辞一边威胁一边嘟起嘴唇,假装要去亲他,“现在韩医生的弱点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了,碰巧能帮你治病的药物还是在我的手中,所以你不觉得自己应该乖一点吗?”
见到那双近在咫尺的粉嫩嘴唇,都敏俊猛地一缩,“你这个女人,明明以前还是很矜持的样子。”
“那韩医生希望我矜持还是不矜持呢?”
宋辞叹了口气,“都怪韩医生无缘无故消失了五年,否则早该习惯我不矜持的样子了。另外,昨晚是韩医生先亲我的对吧,难道接吻这种事也必须韩医生主动才能做吗?”
“不要再说这些会让人误会的话了。”
外星人先生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现在是都敏俊,如果你在外人面前总是提起韩西进这个名字,会让别人觉得很困扰的,所以还是把称呼改过来吧。”
“可是不管韩西进还是都敏俊不都是你吗?”
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宋辞凑上去摁住他的肩膀,稀奇道:“难道大叔是在吃醋吗,和自己吃醋?”
“谁会做那种无聊的事?”
都敏俊躲闪着不去看她,“总之听我的话改过来就好了。”
“哦,知道了!”
宋辞踮脚亲了亲他光洁的下巴,“这次亲吻是送给都敏俊先生的。虽然有特效药,可是我也不舍得让大叔总是生病呢,所以只能亲到这里了。”
“真是,我是在意这种小事的人吗?”
都敏俊用手背蹭了蹭那块莫名火热的皮肤,“你去准备早餐吧,我留在这里修剪一下树枝,再任由它们生长下去恐怕楼顶都要冲破了呢。”
虽然是自己家的公寓,可是因为一棵生长异常的连理树上电视这种事还是尽量避免比较好。
既然已经度过了持续四百年的平凡生活,那就更不应该在离开前引起特别关注。
听见从厨房传来的愉悦哼唱,都敏俊扶住粗糙的树干,怀念又哀伤地轻叹道:“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但是,为什么没有挽留我呢,哪怕一次都没有过……”
如果妍斗肯开口的话,即使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他也会努力尝试去做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尚不知同居人已经沉浸在胡思乱想之中的宋辞重新戴上了心爱的小围裙,嘴里也不自觉的哼起了小矮人兄弟最喜欢的童谣。
乍然得知都教授竟然在同一个地方生活了四百年,她的心里不免惊叹道:“难道这就是泡菜的魅力吗?一个外星人竟然只停留在朝鲜王朝,连遥远的东方古国都没去过。”
想到这种不可思议的结论,她把手边的小菜盒子放回去,“即便没有去过大吃货帝国,也该让外星人在离开地球前感受一下东方饮食的魅力吧?”
关上冰箱门时,她又看到了那张赌气写出来的饮食清单。
晃了晃那张言不由衷的便签,偷偷跑回来的宋辞对依然站在连理枝下的同居人笑问道:“都教授,这张便签可以扔掉了吧,还是说你希望我留着它作纪念?”
“为什么?”
始终无法忘怀的都敏俊还是问出了本不该出口的难题,“为什么妍斗只提过一次就算了,为什么不肯苦苦哀求我留下来呢?是因为之前做错事让你伤心的缘故,还是你故意用这种漠不关心的方式惩罚我呢?”
在全无保留倾吐心声那一刻,除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之外,他还期盼着能从女孩口中听到另一句话,一句足以让人明知是错却还会执迷不悔的恳求。
可惜让人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觉到同样的心情。
“为什么?”
宋辞拉着他走到客厅,捧起那件许筠题词的李朝白瓷罐,“因为我比都教授更明白那种不得不放手的心情。”
她从桌子旁边慢慢走过,留下一件件同样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物品,“大国仁宗皇帝的亲笔手书,明神宗的翼善金冠,一百年前泰坦尼克号头等舱晚宴贵宾的合照,还有千年之后受到耶和华召唤的天使离开人间时的最后影像。”
忆起那些曾经消逝在岁月长河中的至亲至爱,宋辞含泪倾诉道:“比起都教授那种只需要经历一次离别就可以回到家乡的外星人,像我这样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灵魂之旅的时空旅行者,早已经习惯了那些需要说再见的日子。对我来说,比分别更让人后悔的,是没能在相聚的时刻留下足够美好的回忆。”
她将那些拥有不同驱壳的画像和照片放在僵如木雕的男人怀里,“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对别人吐露这个秘密,可是在浪费了五年的光阴后我才发现,不能坦然相待只会为彼此带来更大的伤害。所以,请你安心的回到故乡去吧,因为在那之后,我也可以试着开始新的旅途了。”
“这些,这些人都是妍斗吗?”
都敏俊愣愣地看着那些从古至今穿着不同服饰也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的陌生女人,“你也是从别的星球来到地球的旅行者?”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何而来。”
幽幽长叹过后,宋辞怅然说道:“我只知道如何才能确保自己生存下去。”
从最初那些只能随着原主绝望死去的岁月,到现在可以任意选择想要的生活,她已经别无所求了。
“只凭借灵魂的力量进行时空穿梭吗?”
都敏俊还是不愿相信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拥有如此完美生命形态的种群、能够掌握强大精神力天赋的星球,怎么会在宇宙中默默无闻呢。如果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我一定会知道妍斗的故乡在哪里。”
“或许那是一个比光之国更加遥不可及的地方。”
宋辞紧挨在依然回不过神的同居人身边,歪头逗弄他,“相较于那个不知存在于何处的故乡,难道都教授不想知道我在这一千多年都经历过什么事吗,譬如在你不能参与的时光中,是否有另一个外星人陪在我身边。”
“外星人是那么容易遇见的吗,我在地球生活了四百年,至今才遇见一个拥有特别能力的人而已。”
都敏俊把那卷字轴慢慢展开,根据多年来的鉴赏经验评价道:“仁宗皇帝,说的好像真的一样,赝品也比这个看起来更有年代感,不过这顶金冠的手艺倒是不错。”
“喂,这些东西不会又是你凭借想象力具化出来的吧?”
他刚要转头质疑,却发现方才坐在身边的女孩已经走开了,“金妍斗,是因为无言以对藏起来了吗?”
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不见人影,都敏俊又在屏息聆听后察觉到自己的卧室传出了细微的衣物摩擦声。
“你……”
使用瞬移能力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站在床头的华服女人。
那是一身比李朝王族举行庆典时才能穿戴的大礼服更加雍容华贵的传统服饰,却又与当时的宗主国大为不同。
轻轻拢就最外层的珍珠翠领大衣,易容成天佑帝姬的宋辞缓缓转身,朝着再也维持不住淡然神色的男人伸出手,“洪别差,让我们在这个可以旋转的美丽星球上,共同度过最后的日子吧。”
“金妍斗,这不是你的真名吧。”
终于迈出艰难的一步,都敏俊碰了碰那人的手指,猛地将还在微笑的女人扯进怀里,“如果以后你换了个名字,我该如何认出你呢?”
宋辞就势环住他的肩膀,轻轻说道:“不管我换了多少个名字,灵魂是不会变的。幸运的话,或许用不到四百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说着捧起同居人的脸,认真问道:“现在能告诉我,突然发现自己成为了时空旅行者的爱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会比从居住四百年的星球离开更加复杂吗?”
“我会回来的。”
都敏俊如同宣誓般悲声说道:“不管多远,不管多久,我都会努力找到你,认出你的样子。”
“好啊,我相信你。”
宋辞勾起他的手指,“让我们像小时候那样拉钩盖章,不管相隔多远都要为了对方好好活下去,直到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紧紧勾住手指的都敏俊忽然呢喃道:“你为什么不哭呢?如果你像小时候那样落泪的话,我就可以借机安慰你了。”
宋辞抬起头,疑惑道:“安慰我?”
“就像这样。”
都敏俊轻轻吻上她的眼角,“顺着泪水的痕迹,一路吻下去。”
“虽然很高兴你对我的每一张脸都很有感觉,可是这种事……”
宋辞抬手挡住他的嘴唇,“不能每次都发生在难过的时候啊,总要留几个放在开心的时刻用吧?还有,门铃已经响很久了,都教授真的不打算去看一下吗?”
都敏俊尴尬的松开手,“你一直在听?”
他还以为只有自己才能听见隔音墙以外的声音,本打算对那位不合时宜的访客忽视到底的,现在突然被人说破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好像要做什么坏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