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杨大夫人面对沉默的李老夫人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耐心的李老夫人等待杨大夫人的回答。
  既然晴雪不说，既然她愿意亲自来一趟李府，那便证明晴雪在她的眼中还是有价值，在杨钰潼心中还是有很多分量。
  所以李老夫人保持了足够的耐心等待杨大夫人的回答。
  虽然在杨府，杨大夫人曾经给她的女儿李苒使过绊子，但是现在在另一回事上，李老夫人并不想过多的计较。
  “老夫人，不知晴雪还好吗？”
  杨大夫人是害怕李老夫人对晴雪用私刑。
  “她才刚刚到佛堂。”李老夫人听到杨大夫人这样说话，心中刚刚还有的耐心突然又消失了
  怪不得苒儿说她与这个人相与不来，看来也真的有原因。
  “老夫人，您别生气，我只是有些担心那个孩子。”杨大夫人似乎意料到自己话说的不对，急忙解释。
  “今日来所谓何事？”
  李老夫人也不再等杨大夫人慢慢的纠结的开口而是直接询问。
  说实话，李老夫人也只是不想在这件事上耽搁太多时间罢了。
  如果杨钰潼真的喜欢晴雪，大不了她卖杨府一个人情，将晴雪送给杨府，送给杨钰潼便是了。
  但是如果这其中还涉及其他的事，她便得想清楚了。
  之前杨钰潼对她说他想求娶若琪，而现在他又与晴雪存在这样隐蔽的关系，那他之前的求亲又是为了什么？
  是真的喜欢若琪，想要迎娶，还是存在其他的目的?
  如果真的有目的，那这个办法又出自谁之手?
  李老夫人沉默的思考。
  而杨大夫人则感觉心焦。
  她到底该不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李老夫人?
  杨大夫人在心中纠结。
  可是晴雪在李府已经呆了那么多年，如果事发，想来李府也脱不了干系。
  “老夫人，我对您还是实话实说吧……”
  杨大夫人在心中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李老夫人静静的听着。
  “其实晴雪是我闺中好友的女儿……”
  杨大夫人终于承认了。
  “您可知道前些年被陛下查抄的南阳太守?”杨大夫人提醒李老夫人回想。
  可是杨大夫人听过李老夫人已经多年没有离开李府佛堂，或许前些年发生在京城之外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吧。
  “晴雪是……”李老夫人猜到了什么。
  “晴雪便是南阳太守之女……她在被卖入李府之前的闺闺名唤作刑蕊烟……”
  想到曾经，杨大夫人的眼眶忍不住变得湿润了。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样的变故，或许现在蕊烟还是刑家的尊贵嫡女，一直被捧在手心里，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卖身成为奴婢吧？
  可是她竟然能逃过一劫没有在那场灾难中丧命已经算很幸运了吧？
  只起码李府也是一个官宦之家，被卖入李府为婢也比流落那些烟花之地好很多。
  这些都是杨大夫人的心里话。
  她知道晴雪这些年吃了很多苦，也在积极的为她谋划，可是她没有料到这两个年轻人竟然背着她偷偷经常私会，也终于酿成了这样的后果啊！
  可是晴雪虽然已经隐姓埋名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久，还该让她迈入杨府吗？
  那里还还有很多人记得刑蕊烟这个人啊！
  杨大夫人在心中纠结，可是如果不让她进杨府，她一个孤女又该去哪？
  罢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至于她最后的去处，还是晚些再考虑吧。
  “当年蕊烟刚刚出生，我便与她的母亲一起为她与钰儿定了亲，这件事弟妹也是知道的……”
  杨大夫人又搬出李苒为她作证，毕竟当年的事情现在恐怕也只有杨府的一些人还记得吧？
  联姻那个曾经差点“谋逆”的太守早已经不存在了，而他的家人也不能再这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魏国京城了。
  说到底，杨大夫人还是害怕晴雪的身份暴露而连累了杨府
  虽然晴雪是挚友的女儿，也是她当年亲自挑下的儿媳，可是现在一切早都不一样了不是吗？
  杨大夫人在心中叹息，“当年刑太守被指控参与谋逆而被陛下抄家斩首，我一直以为这个孩子也没了……”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活着来到了京城，还在李府隐藏了那么多年……”
  “我也是今年年初才知道这个孩子还活着，本想找个机会从您这里把她的卖身契输赎回去，可是一直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次这两个孩子外出看花灯，也在因为那么多年不见，想一起四处逛逛罢了……从小他们的感情就是这样好的……”
  杨大夫人似乎在解释，又似乎在阐述一些往事。
  “……”听到这里，李老夫人完全听明白了。
  怪不得晴雪身上的气质与众不同，原来她也出自官宦之家。
  可是收留罪臣之女，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罪名啊！
  这件事出乎李老夫人的意外，但是又庆幸晴雪的身份在被公布之前已经被她知道了。
  现在晴雪不离开李府是不可能了。
  可是杨府会收留她吗？
  她在乎李府，杨大夫人难道不在乎杨府，不在乎自己的儿子?
  不在乎不是不可能，可是只要晴雪离开李府，便再也与李府无关了。
  何去何从，都要看她。
  “老夫人，我想求您将晴雪的卖身契卖于我……”
  “她是我挚友的女儿，我真的不想她再这样为奴为婢了……”
  “好。”李老夫人直接答应。
  或许是求之不得吧！
  反正当杨大夫人打开房门走出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外面等候的晴雪还有许杉。
  “许杉。”李老夫人在房内呼唤许杉。
  “老夫人。”许杉走到李老夫人的面前。
  “把晴雪的卖身契找出来。”
  事情既然要办，就要办的果断。
  “是。”许杉闻言愣了一下，还是起身了。
  “没事了……”杨大夫人安慰晴雪。
  自此以后，她再也不会让蕊烟继续这样受苦了。
  杨大夫人在心中起誓。
  “谢谢姨母。”晴雪微笑着看着杨大夫人感谢。
  这意味着她要离开李府到杨府去了吗？
  晴雪在她的心中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