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再过不久就要去李珉泰公司，郑妍也不打算一直窝在家，每天都跑出门找好朋友们玩。今天是去打电玩，她们手气难得超好，每个人都赢了一堆毛绒娃娃，不过看起来都有些劣质，眼睛歪七扭八的。
  郑妍拖着一身娃娃回家，偶遇到hotdog时还送了它几个当磨牙玩具，它兴奋地扭扭屁屁，上前要舔她。告别小狗，她打开家门，一阵香味钻进鼻腔，好香。像路过了一家面包店，是一种暖烘烘又很香甜的味道，闻起来就让人流口水。
  “你回来了！”李正身穿小熊围裙，戴着隔热手套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端有一个烤盘，“来尝尝我做的吐司。”他将烤盘放在桌上，殷勤地去帮郑妍拿包，把一串串毛绒玩具挂在空位上，等她洗干净手后，又亲自拉开椅子带她坐下。
  郑妍凑近热乎乎的烤盘闻一闻，是奶香味，嘴里自然而然分泌口水，咽了一口。她趁热掰一块放进嘴里，吐司很松软，牛奶味也很浓，像一块奶味棉花在嘴里融化。她鼓着脸颊咀嚼完后抬起黑黝黝的眼眸看向李正，不吝啬地夸奖道：“很好吃。”
  李正用隔热手套挡住脸，害羞地侧头不看她，嘴角明明止不住得意又故作谦虚说：“这是我第一次做，你喜欢就好。”其实是第一次做成功，失败品全都进他肚子里了。果然，抓住女人的心就是要抓住她的胃，不枉他每天晚上都去上烘培夜校。而且，郑妍吃东西嘴巴鼓鼓的好像一块夹心棉花糖，他想戳戳看到底是什么口味的，好可爱。
  “你会做奶油蛋糕吗？”郑妍只是随口问问，因为肚子饿了，她叁五下就把小小的吐司吃得差不多。
  李正刚学烘培，哪有那么快学到这么高难度的，但他还是硬头皮答应下来，想着今晚给老师加钱让他帮自己加课，这样郑妍就可以很快吃到他亲手做的蛋糕了。一想到这里，心脏好像被填满，脑子里想象到郑妍边舔着嘴角奶油边称赞蛋糕很好吃，他就好满足。
  “你有煮晚饭吗？我饿了。”郑妍啃完吐司，感觉没饱。如果李正一下午都在忙烤面包，没做饭的话，她就只好点外卖了。
  李正早料到这点不够郑妍吃，她必须吃点咸的才觉得满足，所以还准备了别的。他脱去隔热手套走进厨房，端出两盘意大利肉酱面，还撒了点芝士碎，香喷喷地摆在她面前，要跟她一起吃。
  郑妍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叉子，搅动面条，还是热的，味道不错。她慢悠悠边吹边吃，一下子就吃完了。她用纸擦干净嘴，自觉忽略李正一脸的兴奋，随手从娃娃串里扯了两只歪脖子兔子送给他，美名其曰是礼物。
  “真的送给我吗？”李正惊喜地勾起嘴角放大了笑容，又羞涩地舔嘴唇抿住，试图克制自己的欣喜，卷毛一翘一翘的，有吃了十斤糖那么开心。他小心翼翼把两只小兔子抱进怀里，一只是白色，一只是黑色，不就是郑妍和他嘛。
  “真的。”郑妍微翘嘴角，撑住脸看着他心里想，这么容易哄吗，看来这些毛毛玩具有用处了。
  李正并没有沉溺兴奋太久，他乖乖地收拾好碗筷，一切又焕然一新。整理好后，只要郑妍不赶他，他也就赖着不离开，还切了一盘西瓜给她，和她一起看动画片。只不过郑妍是坐在沙发上，他坐在她脚边的地毯下而已。
  “你为什么还不走？”郑妍屈膝伸脚搭在李正的肩膀上，目光不离幕布。
  李正弯下腰让郑妍搭得更舒服些，他犹豫一下，如果说“我想和你呆久点”这种肉麻的话，她一定会马上让他滚蛋，思索一会后他没有回答，反问：“明天就要去公司报道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黑暗中，郑妍目光移到他后脑勺，懒懒地哼一声：“别问这些问题，你不需要知道。”在她看来李正就是没话找话说，得了便宜开始卖乖，想黏着不走。
  “我只是有点担心，毕竟李珉泰做了那么多不光彩的事情……”李正一手握住搭在肩上的那只脚，一边回头向她身上倾，在只有投影仪的光影交错下，把自己装扮成诱人的甜点。
  郑妍无动于衷俯视李正，皮肤被不算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又干又热。在自己的视角下可以看见他长睫毛投下的阴影，漂亮而上扬的眼角，皱住的眉头显得原本英气的脸庞有些无辜。她欺身靠近李正，左手抚上他的耳垂揉捻，慢条斯理地往下划拉，停留在脖颈处，感受加快跳动的脉搏。李正咽下口水，呼吸一滞，屏息凝神。
  “你还是多担心他吧。”她甩开李正的手，捞过桌子上的西瓜吃，冰凉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炸开，提醒道：“你该回去了。”
  “……好。”李正回过神来面红耳赤，他以为她要。啊，自己在想什么。他用手背搓过滚烫的额头，深吸几口气，站起来去收拾自己的包。
  好有趣。郑妍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的动画小人，心里想的是李正煎熬的样子，很快又被动画片吸回注意力。
  “冰箱里还有一半西瓜，你可以挖着吃。昨天的睡衣已经洗了，新的我放在你床上……”李正走之前忍不住念叨，郑妍一眼看过去又熄了声。
  郑妍转头看他：“还有什么？”
  “没了，我走了。”他单手背包拉开门，走出去前又回头，“我明天可以接你吗——”
  搞什么，一惊一乍的。郑妍把西瓜放回桌面，手挥动几下敷衍道：“明天再说。”
  在李正看来，郑妍只要不愿意都会直说，“明天再说”就是他明天可以在楼下等着的意思，当然也不排除她会临时改变主意，总之，他明早等着就好。
  他乘电梯到公寓楼下，正好遇见散步回来的楼下阿姨和hotdog，问声好，又主意到它嘴里叼着的毛绒玩具。
  “这个……”
  “啊，这是妍妍姐姐给我们的，是不是啊？”阿姨笑哈哈跟狗狗说话，实则是回答李正，从柯基嘴里抽出娃娃。
  hotdog喜欢的玩具被拿走，它呜呜两声，又去蹭李正的裤腿，试图跳起来叼走他挂在书包上的两只歪脖子兔。
  “不可以。”李正转过身蹲下，双手捏住它的大脸，表情严肃，“这是郑妍给我的，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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