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特务们退入了极司菲尔路76号,巡捕房也不敢造次,赶忙退了回来,待要寻找刚才那两位首先与76号特务交火,并且表现得勇猛无比的“印度阿三”同僚时,却找不到这两位的身影了,不禁面面相觑。
现在介绍一下76号内人员的打扮,丁默邨与李士群,当然还是西装革履,可是警卫人员,却与在大西路或忆定盘路时,有所不同。在忆定盘路95弄时,做警卫的人很多,而且都是吴世宝手下的小流氓,穿的还是原来敞开了胸襟的黑衫裤,头上歪戴了帽子,嘴里叼着一支香烟,有时在手掌里还不停地盘转着两个铁蛋子,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在这95弄里穿来穿去。一些不知就里而又老于上海世道的人,总以为这里面不是有个秘密的赌台,便是一个花会听洞。
等搬到了76号,这批家伙,除死了的警卫大队长吴世宝外,都给他们在外面罩上了一套草绿色的制服,头上给他们换上了一顶没有帽徽的军帽,小流氓一下变为大丘八了。由于76号大门外就是越界筑路,这批家伙穿了制服站不出去,只好在大门里面装装“威风”。
“脱衣服,抄家伙,出去跟他们干。”新任警卫大队长马啸天挥着手枪,咆哮着,“把机关枪也端上。”
“慢着。”闻讯赶来的特工部副主任李士群喝止了他,“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你跟李主任把事情讲清楚。”马啸天气鼓鼓的坐了下来,冲着身旁的人喝道:“都准备好,一会儿就冲出去干他娘的。”
“主任,事情,是,是这样的。”杂货店里唯一的幸存者勉强爬了起来,活脱脱一个灶王爷,衣服烧得七零八落,头发早烧没了,浑身上下有大片大片的烧伤痕迹。
“这两个印度阿三下手太狠了,又是枪打,又是火烧。”幸存者眼泪都下来,也不知是难过还是疼的,“五个兄弟就剩下我一个。”
“然后,这两个家伙就对赶来的弟兄们下了黑手,他们枪法很准,动作很快。”旁边一个肩膀受伤的特务咬牙切齿地补充道:“我亲眼看见吴老四倒在地上,那个印度阿三冲上来补了一枪。”
“是啊,是啊!”又有一个特务余悸未消地说道:“那两个印度阿三凶悍得很,后面来的那些巡捕弟兄们倒真不放在眼里。”
“哦!”李士群阴下了脸,“这么说,你们这一大帮人是被两个印度阿三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也,也不是。”小特务见李士群面色不善,赶紧解释道:“要不是后来巡捕房的人到了,咱们一定能抓住这两个印度阿三。”
“主任。”一个特务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巡捕房打来电话,说刚才冲突中有两个印籍巡捕被我们抓获,要我们保证这两个印度阿三的生命安全,具体事宜可以好好商量。”
李士群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这个特务,吓得这个家伙有些手足无措。
半晌,李士群摆了摆手,揉着太阳穴坐了下来。
“主任,让我领人去操了巡捕房,给兄弟们报仇。”马啸天气吼吼地站了起来,“妈了个巴子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我们连印度阿三的毛也没有啊!”
“闭嘴。”李士群腾地站了起来,大声骂道:“你猪脑子啊,我们被人耍了,你知不知道?”
“被,被人耍了?”马啸天被骂愣了,喃喃的问道。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白吃干饭的混蛋。”李士群又转身对着一群小特务骂道:“就该让那两个高手把你们全杀光,留着你们除了给76号丢脸还有个屁用。”
“高手?”马啸天疑惑的问道:“难道那两个印度阿三是假的?”
“你还不算笨到家。”李士群白了他一眼,“巡捕房恐怕也发现事情不对劲,否则也不会把那两个印度阿三推到咱们身上。”
“现在还不是与租界工部局彻底翻脸的时候。”李士群摆摆手,打断了马啸天想说话的举动,“那两个人就等着渔人得利呢!咱们千万不能中计,再说日本人现在还不能公然与西方列强敌对,租界里咱们也就不能和工部局警务处弄得太僵。”
“你们该治伤治伤,先忍一下。”李士群对着小特务们安慰道:“每人先发一笔钱,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些日子要加强戒备,我要动用所有力量查出来是谁在与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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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快吧?”洪月跟着吴铭走进了屋里,有些不满的说道。
吴铭淡淡的笑了笑,将身上的枪支装备藏好,坐在椅子上,接过洪月递上来的毛巾,冲她点了点头。
“术业有专攻,这次大杀大砍的行动不适合你。”喝了口水,吴铭解释道:“先把功夫练好,以后机会多的是。”
“真的?”洪月有些不相信,“你又有什么坏点子了?”
“怎么是坏点子。”吴铭翻了翻眼睛,“是一条妙计,给76号来个釜底抽薪,断了它的根。”
“说说。”洪月很感兴趣的问道:“我给你参谋参谋。”
“嘿嘿。”吴铭得意的一笑,“这也是刚刚得到的启发,你知道76号的特务除了那几个降兵叛将,大多数都是那些青红帮的混混儿和地痞流氓。如果针对这些小特务采取行动,我想会很容易,他们总要露面吧,总得回家吧,又没有保镖和保险车。”
“你想把这些小特务都吓跑?”洪月瞪大了眼睛,“没人给76号跑腿卖命,就剩下一些光杆司令。”
“孺子可教也。”吴铭翘起二郎腿,刷地一声打开的扇子,很潇洒很臭屁的样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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