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晴冷哼，“你们都叫她少夫人，自然都帮着她！”
  又跟纪清河告状：“清河，你真该早些回来看看叶荣欢还有你家里这两个下人是怎么对我的！我想喝杯果汁，他们都说没有！我想吃点糕点，他们也说没有！纪家的下人什么时候这么没有素质了？不说我是你小姨，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他们也不该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
  叶荣欢忽然揉了揉眉心，淡淡开口：“阿姨，我有些累，想去休息会儿。”
  贺阿姨立即道：“我扶您去。”
  叶荣欢起身，若无其事地要走开。
  “等等！”牧晴出声，“你就这么走了？清河回来了心虚了是不是？要走可以，先给我道歉！”
  然而叶荣欢脚步都没停顿一下。
  “叶荣欢！”牧晴有些气急败坏。
  “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纪清河突然出声。
  叶荣欢终于停下脚步，她回过神来，“你想听什么解释？”
  纪清河说：“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荣欢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发生了什么，她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纪清河皱眉，“你——”
  “纪少，少夫人什么都没做！”贺阿姨有些急，“都是她冤枉少夫人的！”
  纪清河没应声，他看着叶荣欢，“是这样吗？”
  “事实是怎样有区别？”
  ——没有区别。
  对于叶荣欢来说，在纪清河开口问她的时候，解不解释已经没有区别了。
  既然他不相信她，那就随他去好了。
  纪清河有些烦躁，“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相信你，跟我解释而已，有这么难吗？”
  “清河——”牧晴不满。
  叶荣欢一言不发地转身，继续迈开脚步。
  她以为作为她的丈夫，他不需要她的什么解释，第一时间就该站在她这边。
  “叶荣欢——”纪清河沉下声音。
  然而叶荣欢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纪清河看着她背影，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清河，你看看她这态度！她刚才比这还要过分！”牧晴愤怒，又旧话重提，“这样的女人你还留在家里干嘛？早离婚早解脱！”
  “纪少。”这时管家开了口，语气不紧不慢，完全客观地叙述：“地上的茶具是牧晴小姐摔的，和少夫人没关系。没给牧晴小姐果汁是我的过错，原因是牧晴小姐对少夫人十分不客气，让我这个做下人的有些看不过去。点心的问题是牧晴小姐刻意挑衅少夫人，所以我胆大包天又一次自作主张得罪了牧晴小姐。”
  牧晴恼怒地瞪大了眼睛，“你——”
  “够了。”纪清河沉声喝道。
  “清河！你不会相信他的话吧？他们都站在叶荣欢那边的！肯定都帮她！你不能——”
  “管家不可能说谎。”纪清河道。
  他转向牧晴，拧着眉头，“你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我相信了你的话才让你搬到这里来，可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你相信她？！”牧晴气得不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偏心？！她刚才让我滚你没听见？！”
  “我是不是偏心，你心里清楚，事实是什么，你也心知肚明。”纪清河说，“而且就算我偏心她又怎么样？她是我妻子。”
  “走吧，我送你过去。”他道。
  他率先往外面走，牧晴狠狠瞪了管家一眼，才不甘心地跟上去。
  隔壁佣人刚刚收拾完毕，纪清河将牧晴带进去，转身就要走。
  “纪清河，你给我站住！”牧晴喊道。
  纪清河回头，脸色有些不好，“你又想做什么？”
  “什么叫我又想做什么？你什么意思？”牧晴被他的反应给刺激到了。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吗？”纪清河语气里带了些许怒气，“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我猜不到？我说过不要再去招惹她！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现在搬过来了又都忘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觉得都是我的错？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小姨？你——”
  “如果我不记得，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在这里？”纪清河冷声道。
  牧晴被他的眼神给吓到，霎时间没了声，心里怒气却更盛。
  “稍后你自己去找她道歉。”纪清河说，“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牧晴气得摔了好几样东西，“反了，反了！”
  她能感觉到纪清河对她越来越不耐烦，容忍和偏袒也越来越少，以前他根本就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更别说警告她！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叶荣欢！
  纪清河进门，贺阿姨刚好从叶荣欢房间出来。
  看见纪清河，她急忙道：“纪少，您要相信少夫人，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还受了一肚子委屈！”
  “我知道。”纪清河说。
  贺阿姨张嘴，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又住了口。
  虽然纪清河说知道，但她还是有些埋怨。
  知道？
  光知道又有什么用？
  她默默走开。
  纪清河推门进去，叶荣欢当然没睡觉，她正在整理平时的一些作品。
  “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解释，不管是什么事。”纪清河说，“你是我的妻子，我没有忘，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我不希望你再像今天这样——”
  “我说什么都相信我？”话没说完就被叶荣欢打断，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纪清河霎时哑了声。
  他沉默许久，说：“今天的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稍后她会来和你道歉。她已经跟我保证过了，以后都不会再刻意招惹你，今天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叶荣欢只当没听到。
  他这些话，她半个字也不信。
  还有，今天发生了什么，她不相信管家没有和他说，可是在他看来，只需要牧晴来和她道个歉就好？
  道个歉就想让她把这件事彻底揭过去？
  是什么让他认为，她是这样大度的人？
  纪清河看着她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也看出来她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那你想怎么样？”他说，“你告诉我，我——”
  “我不想怎么样。”叶荣欢抬眸，“我就想把今天受到的欺辱，原样奉还回去而已。”
  她歪了歪脑袋，“你回去和她商量商量？我不想听什么没有诚意的对不起，我就想让她也受一受我今天受到的气。”
  纪清河拧眉，“可是她今天根本就没对你做什么，如果说是口头上的侮辱，你不也——”
  “你出去吧。”叶荣欢的神色倏地沉下来，“——出去！”
  纪清河看了她两三秒，转身离开。
  听着房门被关上，叶荣欢差点将手中的画纸抓破。
  她都没想到，纪清河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字里行间对牧晴的维护，俨然是站在她那一边，嘴上说着是牧晴的错，牧晴该给她道歉，心里却是完全相反的态度。
  让别人来听听刚才那些话，听完谁会觉得她才是纪清河的妻子？
  叶荣欢露出一个有些冷的苦笑，她似乎，低估了牧晴在纪清河心里的地位。
  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继续整理手上的画。
  ……
  晚上的时候，牧晴上了门。
  纪清河对贺阿姨说：“孕妇菜单上的东西，都准备两人份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叶荣欢刚从房间里出来。
  客厅里霎时一静。
  纪清河回头看她，沉默了下，说：“坐下吧，站久了累。”
  贺阿姨扶着她在一边坐下。
  牧晴有些不甘愿地道：“之前的事很抱歉，是我说话有些不妥当，让你误会了。”
  十分的敷衍。
  叶荣欢没搭理。
  贺阿姨怒从心起：“牧晴小姐，您那哪里是说话不妥当？您那话也不会让人误会，就是明明白白地侮辱我家少夫人，之后又故意泼她脏水！”
  纪清河沉声道：“道歉。”
  话是对牧晴说的，警告她认真道歉。
  牧晴压下一肚子气，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对叶荣欢道：“之前真是对不起，我就是一时情绪有些不好，怀孕的女人嘛，谁不是这样？叶小姐你自己也深有体会吧？”
  叶荣欢对贺阿姨说：“阿姨，我想喝杯牛奶。”
  “哎，”贺阿姨急忙应了一声，“刚刚给您加热了，这会儿应该凉得差不多了，我这就去看看。”
  她急急忙忙跑回厨房，一分钟不到就给她端来一杯温牛奶。
  “谢谢阿姨。”叶荣欢露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