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宠媳 第135节
作者:鸿一菌      更新:2023-04-27 22:19      字数:3954
  小福丁儿也不管有没人混水摸鱼,自顾召集人分派道,“你们几个先跟我去顺天府。你们几个留下护送小王妃。你回李府报信,别报喜不报忧,前前后后都和夫人说清楚。”
  谢氏要是稳不住,这雨都能倒着往天上下。
  小福丁儿逗趣,护院们心神不由一松,动作利落的跟着分头行事。
  很快,去报信的护院就带着康家的马车来了。
  李英歌弯身上车,撩起车帘笑道,“事急从权,妈妈们都上来吧。”
  跟车的婆子们方才杀红了眼,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却不肯去济仁堂治伤,坚持留下护送李英歌。
  她们惦记着功劳,更多的是和那些护院一样,险象环生之后只觉前所未有的痛快。
  东宫传闻不假,跟着二小姐有架打!
  架还打得漂亮,仿佛这阵子李府接连出事带来的沉闷郁结,都随之一扫而空。
  真的太痛快了!
  怪不得铭三少爷要退学练武呢!
  打架太有益身心健康了!
  婆子们一面暗爽,一面扎手扎脚的爬上车,见李英歌笑容温和常青言行憨直,顿觉从前只能远观的人转眼变得亲切起来。
  婆子们本还有些拘束,三两句话后就放开了胆子,叽叽喳喳笑闹起来。
  说的都是方才谁最英勇最打的最多,夸完自己,不忘夸“发号施令”的常青,顺带拍拍李英歌“处变不惊”的马屁。
  常青受之有愧,憨憨的脸忍不住泛红。
  车内的热闹劲儿,不像刚被劫杀的人,倒像刚劫杀过人的。
  李英歌忍俊不禁。
  惨剧真的变成喜剧了。
  不知道背后主使得知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她真想亲眼看看。
  李英歌笑容微敛,伸手掀起车窗帘,视线落在城南错落林立的屋檐上。
  城南还住着袁家。
  袁骁泱?
  不。
  不会是他。
  他喜欢和擅长的,是做那将老鼠按在爪子下戏弄的猫,而不是直接高举屠刀的粗鲁侩子手。
  他不会,也不屑用这种直来直往的刺杀手段。
  李英歌收回视线,半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自己双手的虎口上。
  那些人的手上都有拉弓操刀的痕迹。
  看神态身形,不像没组织的江湖人士。
  是新兵吗?
  谁的新兵?
  ☆、第200章 谁也讨不了好
  身下马车一震,掐断了李英歌的思绪,也掐断了婆子们热火朝天的闲话,一见马车停在了康家侧门外,婆子们忙矮身钻出车马,不等护院敲门通禀,就听侧门吱呀轻响应声而开,随即闯入众人视野的,是门内疾步而来的簇拥人影。
  “英哥儿?”李姝甩下拦着劝着的下人,攥着伞柄的指尖用力得泛白,门内下人门外众人如光影迅速消退出她的视野,眼中只看得见由常青虚扶着下车的李英歌,她声线紧绷,“英哥儿!”
  她从小乖巧听话,娇娇地哭娇娇地笑的妹妹,此刻浑身湿透簪发凌乱,干一块湿一块的长裙咸菜干似的曳地,裙摆下露出的一边绣花鞋脏得辨不出颜色,站在人高马大蓑衣加身的常青身边,单手撑着伞,显得那样狼狈那样娇小。
  李姝双眼一阵刺痛,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术,攥着伞柄的手一抖一松,伞面砸地的瞬间,放声大哭。
  “英哥儿!李英歌!”李姝哭得很难看,没有已婚妇人的端庄,没有当家主母的沉稳,仿佛回到十二岁时,从谢氏口中得知妹妹天生痴傻的那一年那一刻,哭得又难看又惶恐,“李英歌!你是不是想吓死我!你是不是要我担心死!”
  她哭得撕心裂肺,就像努力听话的孩子,忍着盼着,临到了得到的却不是她小心翼翼期盼的结果。
  即后怕又后悔。
  李姝哭得像个被人抢了玩具,又被人毁了她悉心呵护的玩具的孩子。
  她杵在那儿涕泪横流,形象全无,这画面本来略好笑,只是里外众人听在耳中,只觉得眼角跟着发酸,心尖跟着发颤。
  康家下人一多半都是李姝的陪房,原本还一心拦着护着李姝,当下瞬间被这嘹亮嚎哭带歪,个个捧心抹眼,带着哭腔地声音此起彼落,“二小姐您真的没事儿?夫人知道了没有?二少奶奶一听消息就坐不住了,还强撑着请了大夫、备了伤药”
  就是怕李姝受不住,李英歌才坚持要来康家。
  再看身边的婆子护院们愣怔过后,亦是被带得眼眶红红,李英歌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泛暖,忙推了把常青,“快送阿姐回屋里去!”
  常青得令,上前两步就简单粗暴的将李姝扛了起来。
  风大雨大的,二小姐出了事,大姑奶奶可不能再出事了!
  婆子和护院们顿时神色一肃,护院出声驱散蜂拥而出的下人,婆子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卷起袖子越过康家下人,二话不说的齐齐喝了一声,顺着常青的指示,轻手轻脚地将李姝举高高,四脚朝天的架空了。
  常青一声令下,婆子们架着李姝,顺着游廊朝内院狂奔。
  李姝哭不下去了,愣愣看着飞速后退的游廊顶,一路狂打哭嗝。
  康家下人表示惊呆了。
  护院们默默竖起大拇指:常青姑娘果然威武急智!
  “哎哟,这,这是”拄着拐杖好容易撵上来的康家老太太老气还没喘匀,见状险些吓晕过去,转念一想李姝横着抬回去总比竖着跑来跑去的安全,当下老眼一闭,默念三遍她什么都没看见,忙上前拉住李英歌打量,“好孩子,可吓坏了吧?都别站在外头了,快,都迎进屋里去。”
  康家下人回过神来,忙请护院们去外院看伤,又分了大夫和伤药,火速去追跟车的婆子们。
  李英歌落在后头,微微笑着安抚康家老太太。
  无论是前世今生,康家老太太对孩子的真心疼爱都没变过。
  将李姝当二媳妇看,却拿年幼的她当孙子辈疼。
  不论其他,光冲着这份心意,李英歌就愿意耐着性子,略去猜测,仔细将劫杀的前情后果说给康家老太太听,好安老人家的心。
  康家老太太自有眼色,听罢心头稍定,也不留李英歌,笑道,“快去看看你阿姐,这胎才刚坐稳,可别把你小外甥哭坏咯!”
  李英歌福礼转身,径自往李姝的院子去。
  扶着康家老太太的康家大嫂瞪大眼,咋舌道,“小丫头倒比老二媳妇还镇定”
  “小丫头是你能乱叫的?那是未来乾王妃!”康家老太太唾了大儿媳一口,意有所指道,“你想瞧好戏我不管,要打听找李府那些婆子打听去,你要是还想招惹老二媳妇,再出什么事,我可不保你,也不会再保你!”
  康家大嫂面色一变,随即忙紧紧搀着康家老太太,讨好道,“瞧娘说的,我可没这么想。她们姐妹俩说话,我们娘俩说话,您把那些婆子请来呗,给她们看伤,顺道儿再让她们讲讲仔细呗。”
  她是真不敢再找李姝的晦气。
  上次谢氏和李英歌一来,也不知和婆婆说了什么,一向睁只眼闭只眼的婆婆当下就把方小姐赶走了,还让他们大房收拾包袱走人。
  吓得她又哭又闹,拉着丈夫孩子去找二弟求情,二弟却少有的强硬,最后还是李姝“大度谅解”,他们大房才得以留了下来。
  这次要不是谢氏放了话,不让李姝管娘家的事,恨不得把李姝供起来的婆婆和二弟哪里会拉下脸来,狠心拘着李姝。
  李姝肚子里揣着的就是块金疙瘩,如今可是康家上下的宝贝。
  康家大嫂心里又是泛酸又是嫉妒。
  她有些自私自利的小心眼,却没有大奸大恶的坏心思。
  且李府出事不出事,她的态度都不变,就不是个懂得捧高踩低的。
  否则之前李府多少风光,她不也照样敢做出打压抢权的“蠢事”。
  康家老太太深知大儿媳的光棍脾气,又是无奈又是偏疼,少不得提醒道,“烂船还有三千钉。李府是李府,咱们是咱们。你也别贪多嚼不烂,老二媳妇给你和老大的铺子,你们好好打理,进了你们兜里的才是最实在的。”
  李姝送铺子,为的是打一棒给个甜枣,为的是康正行和孩子,大房即已收服,她不介意破财消灾,求个家和清静。
  康家大嫂立即转妒为喜,“娘,您都说过多少回了。我晓得了,二弟好,咱们才能好嘛。”
  李府出事出得快,李子昌的动作更快,落狱前就将早已暗中敲定的铺排落实,为康正行活动了个户部官职。
  康正行不知情,事后也只能承情。
  康家老太太不无感恩,之后更是一心扑在李姝的肚子上,当下闻言一笑,“走,听那些婆子们说书去。”
  跟车的婆子们扛完李姝,见大夫和康家下人拿她们当“英雄”伺候着,一时豪情万丈拍响桌面,少不得添油加醋的说起今日的惊险来。
  老太太的院子里惊呼阵阵,好不热闹。
  李姝的院子里却是一瞬沉寂,只余李姝时高时低的抽泣声。
  果然女人怀孕后,就会性情大变么?
  常青好不容易硬着头皮说罢前因后果,再也顶不住情绪大起大落的李姝频频变换的目光,二话不说拖走李姝身边的妈妈丫鬟,留姐妹二人说话。
  “小讨债鬼!小落汤鸡!你真是向天借的狗胆!”李姝已经重新洗漱过,架不住听完常青所说,又是一脸涕泪,抓起茶盏就往屏风上砸,又气又怕道,“你管其他人死活,怎么不管我的死活!你真是想要吓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她力道不重,茶盏贴着屏风滚落地上没碎,她再次响起的哭声,却听得李英歌心都要碎了。
  “阿姐,别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没把握的事我怎会冒险去挡?”李英歌忙胡乱系好腰带,转出屏风,揽着李姝的肩头晃来晃去,哄孩子似的道,“好阿姐,乖阿姐,再哭要吓着我的小外甥了。将来生出个小哭包,看大姐夫不和你急!”
  “他敢!”李姝的理智提醒她不该哭闹,感性却无法自控,哭了一通发泄够了,伸手推开李英歌,模糊的视线落在换洗一新的李英歌身上,不由一愣,“你都长这么高了”
  什么时候,她的小妹妹都长得比她还高了。
  换上她找出的新夏裳,袖口和裙摆都短了一小截。
  “是啊,我都要嫁给乾王哥哥了。”李英歌知道,什么话能让谢氏开心,什么话就能让李姝开心,她拿萧寒潜说事,抻了抻缩水的袖口,故作狡黠的吐舌道,“回头娘和乾王哥哥知道了,保不准一个臭脸一个冷脸。你看,我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有分寸的,连要面对什么后果都想到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小妹妹真长成大姑娘,要嫁作他人妇了。
  李姝又欣慰又心疼,破涕为笑道,“没事儿,月子里不哭就行。我怀了宝宝后就爱迎风流泪。现在缓过来了,你让我再静静的流会儿泪,情绪不波动就行。”
  李英歌:“”
  这也能行?
  她扶额,李姝却盯着她,低声道,“是不是冯氏下的黑手?”
  郑国公冯氏一族,冯欣爱和李英歌干过架,冯欣爱和冯欣采的婚事因李英歌出了变故,各自的兄长因李英歌而被萧寒潜虐得破相不说,还丢了宫中禁卫营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