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狠辣
  “这么大岁数了还怀孕，真是不要脸！常常骂别人狐媚子，我看她才是个狐狸精呢，为了争宠，真是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还是正头夫人呢，真是不要脸！下流无耻！”
  兰氏在房中不顾不管的扯了嗓子骂，贴身的嬷嬷吓了一跳，忙阻止她道，“姨娘，这话可万万说不得，万一传到夫人耳中可不得了，您且息息怒，就算您不顾自己，也得顾顾腹中的小少爷……”
  那嬷嬷好说歹说，看劝不得，忙凑在她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姨娘且稍安勿燥，夫人怎么说也那么大岁数了，就算有那个命怀，还得有那上运气生下来……”
  兰氏眼神一亮，扯了手中的帕子恨恨咬牙道，“没错，有那个命怀，还得有那个命生下来！”
  她眼神阴恻恻的，似乎正盘算着什么主意，倒让那嬷嬷吓得打了个寒战。
  清蔷居中。
  顾锦珠连日准备绣品，已经很久没出门了，但凡上门来祝贺的，除了几个相熟的闺中密友，其他的一概都推脱了。
  只是旁的人喜气洋洋，她却面色沉静，随着嫁期一日日临近，反而更有些瘦了，哪有半分待嫁的喜气样子，只看得芸香连连叹息。
  姚氏怀孕的事传了过来，她只是怔了一怔，便叮嘱清蔷院上下不要多嘴，以后尽量不要往前院去，生怕有个什么事说不清楚。
  不得不说她的决定十分明智，从那天起，顾府简直是风波不断。
  姚氏借着怀孕恃宠生骄，什么都要跟兰姨娘争，竟连兰姨娘每日都喝的极品燕窝都取了，只说最近府里花销太大，东西用度有些紧张，当然得先供着主母取用。
  兰氏差点没气吐血，几次到顾清远跟前哭诉，可顾清远知道姚氏的性子，知道她只是想出出气，况且她现在身子金贵，万不敢让她有什么不顺心，因此任兰姨娘如何哭诉，只是敷衍几句了事，并不替她做什么。
  庶子和嫡子，哪个更重要他可是分的清清楚楚。
  兰院和金梧居渐成水火之势，果然不到半个月，府里就出了大事。
  兰姨娘流产了！
  那近七个月的男婴不知是什么原因，在兰姨娘一次在后园散步后，回屋就早产了下来。
  孩子没有足月，木大夫用尽了手段都没保住他一条命，生下来不到两个时辰就咽了气。
  兰姨娘哭得差点昏厥过去，几次跳下地要寻死，一屋子的丫环婆子都按不住，最后没办法，只得让木大夫给她熬了安神的汤药，强行灌着她喝了下去。
  虽说并不是嫡子，可顾清远和甄氏依旧痛心不已，怎么说也是顾氏的一点血脉，更何况还是个男婴，眼见再有两个月就出世了，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具体是怎么回事人们并不清楚，只知道顾清远盘问了兰氏身边的丫头几句话，就怒气冲冲的赶往了金梧居。
  金梧居内，姚氏正围了雪貂皮的褥子坐在榻上，手中还抱着个暖炉，金梧正细心的替她剥着葡萄。
  最近下了几场秋雨，天气越发转凉，姚氏身子金贵，早早便围上了淑妃特赐的雪貂皮褥子。
  顾清远怒气冲冲的进来，劈头就问了一句，“兰儿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他眼神通红，面色铁青，眼睛紧紧盯着她，连额头的青筋都蹦了出来，显见是怒极了的样子。
  姚氏眼角一跳，冲着周围的丫头们挥了挥手。
  丫头们都小心退下，姚氏才抬头看着顾清远，语带诧异的道，“老爷怎么这么说？”
  顾清远气道，“最近这段日子，除了你和她针锋相对还有谁？她无缘无故掉了孩子，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谁信！我只是没想到你如此歹毒心肠，连个没出世的孩子都容不下！”
  他着实气坏了，眼睛都红了起来。
  虽然兰氏肚中的孩子没有姚氏的金贵，但好歹也是他心心念念期盼了这么久的，说不心疼是假的！
  姚氏看着他冷笑道，“老爷当真是好笑，兰院和这里离着有多远您不知道吗？妾身平日在屋中养胎连门都不出，和那兰姨娘八竿子打不着，她掉了孩子就算到我头上，老爷有什么证据吗？没的这样红口白牙的冤枉人！”
  顾清远一滞，他的确是没有证据，可兰氏好端端的都怀到近七个月了都没事，姚氏一怀孕她就流了产，说是跟她没关系他都不信！
  姚氏看着他的脸色，忍不住眼底挤出两颗泪，哽咽道，“那兰氏不知是什么原因掉了孩子，老爷就算在了妾身头上，岂不知妾身现在也怀了子嗣，老爷就一点不顾念我的身子么？
  无凭无据的，这种屎盆子也往妾身头上扣，老爷怎么不去问问那兰氏做了什么？说不定是她不小心误食了什么才导致孩子没了，却让老爷这样冤枉妾身！”
  她说着，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顾清远烦燥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孩子没了，他满心愤怒，兰氏一口咬定了是姚氏所为，可他却没有证据。
  更何况姚氏现在也怀着身孕，就算真是她做的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如今看她哭了起来，他那火气立时压在了胸口，不敢再发出去。
  他呆站半晌，跺跺脚道，“罢了，你好生养着吧。”转身向门外走去。
  看着他出了门，姚氏收了泪，半晌，轻轻吐出一口气。
  平嬷嬷从外间转进来，有些担忧的道，“夫人，老爷明显已经疑心了夫人，这下可怎么办……”
  姚氏这次做的其实也不甚缜密，她命兰氏身边的一个丫头佩戴了一个香囊，里面有一种药草叫怀香。
  味道不甚浓烈，不容易让人察觉，却对未出世的胎儿有着极强的损害，轻折让胎儿发育不完全，重则流产。
  这是姚氏特意向淑妃讨来的一种宫中之物，外间并不多见，即使兰氏的孩子怀足了月，怕是脑子也早有损伤，将来也不过是个白痴而已。
  姚氏眼底露出一分狠辣，整个顾府都是她的孩儿的，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启儿一个人独木难支，总是需要个兄弟帮他做事的，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自己同一血脉的手足，又哪里还需要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