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您误会了，这可不是我弄的。”邓展否认了。
  死了这么多鱼，而且还有5条成精的中华鲟，对于普通人，他没必要承认。
  您老占着便宜就偷着乐吧。
  然而，这老者却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么多鱼娃娃，一次性死了这么多，对整个水域而言，也是个不小的损失啊。”
  邓展说道：“偌大长江，鱼类不是多得是么？死几个，又有什么好可惜的，而且像您这样捕鱼的，每年也要捕获不少的鱼吧？”
  老者点点头，说道：“渔民捕鱼，捕捞的多半是两三年的鱼。而这些鱼，你看，比如这条鲈鱼，明显有20年以上的岁龄了。还有这条鲶鱼，没有10年以上的岁龄，长不成这个个头。”
  原来他的船舱里早就堆满了鱼，都是从上游飘下来的。
  “两三年岁龄的鱼，自然是多得是，但物竞天择，能够长到10年以上的鱼，从来都是不多的。所以，一次性死了这么多，能不是损失吗？”老者说。
  邓展歪着脑袋看着那些鱼：“老爷子，您怎么知道这些鱼活了10年以上了？”
  反正他是看不出来，鱼都差不多长一个样，这些鱼也就比普通的个头大一点而已。
  如果是树木，那么数一数年轮，倒是可以知道，但鱼类，谁又能判别出年龄呢？
  “经验吧。”
  一个人，无论做什么行业，时间久了，都会有一些经验。有些经验更是无法用语言来说明，更无法用科学来考证。
  “跟鱼类打交道久了，看鱼就跟看人一样，你作为人类，你同样面对人类的时候，你可以从对方的外貌看出对方的年纪。同样的，如果是水族看着这些鱼类，也自然很容易看出它们的岁龄。”
  老者徐徐地说道，目光却灼灼地盯着邓展。
  邓展的心子忽然一跳，立刻谨慎了起来。
  老者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最后这句话，似乎有弦外之音啊。
  再加上他那目光灼灼的表情，邓展忽然改变话题：“老爷子，你们打渔都是起这么早的吗？”
  这个时间，应该是凌晨。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无论做什么行业，不起早怎么行？”说完，老者拿出了一个铁钩子，从水里将那些体型较大的鱼的尸体都给钩了上来，一一堆放在船舱里。
  “不过，死了也算不可惜，刚死的鱼还可以卖个好价钱，如果卖不掉，可以晒干做鱼干。”老者兀自笑着。
  邓展悄悄地，用神识再次探索了这个老者一次，从头到脚，并没发现这个老者有任何的能量波动，确确实实是个普通人。
  “年轻人，对了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啊？我游玩呢，然后船烂了，也就掉河里了。”邓展苦笑着说。
  “游玩？想游玩的话，去哪里不好，却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每年死在长江黄河的无辜者，数不胜数。江河有灵，也不是能够随便亵渎的。”老者说。
  对老者的话，邓展都不知道该怎么答。
  亵渎？
  自己只是游玩而已，称不上亵渎吧？
  “你喜欢吃什么鱼？我这收获不少，倒是可以送你一点。”老者又说。
  收完了那些大鱼，那些小个一点的，他也不急着收了。
  就坐在船头，拿出了一个老式的烟斗抽了起来。
  “不用不用的，太客气了，您救了我，已经是大恩了。”邓展说。
  “救？这可算不得救，就算我不拉你上来，这河也淹不死你，不是么？”老者意味深长的说，“倒是我挡了你的路吧？”
  “呵……”邓展苦笑，您老都把话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还是拿点去吧，如果不知道吃什么鱼，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老者抽着烟斗，吧嗒吧嗒的吸着，吞云吐雾。
  一指鲈鱼：“这鲈鱼，鲜美，适合清蒸。”
  一指鲶鱼：“这鱼无刺，肉质也不错，适合熬汤。”
  一指鲢鱼：“这鱼肉质不太好，但鱼头非常不错。”
  一指鳜鱼：“这个鱼肉质鲜美，如果做汤，比鲶鱼更好。”
  又指七星鱼：“这鱼一般般，红烧也不错。”
  他这一一介绍着，对鱼类十分熟悉。
  邓展看着盛情难却，就说道：“老爷子，您喜欢吃那个鱼？”
  “我？”老者一口烟锅抽得差不多了，在船沿上敲了敲，将烟灰抖了出去：“我喜欢吃的鱼，恰好这里没有。”
  今晚死的这些鱼，种类虽多，但也不是长江流域所有种类都有。
  “哦？什么样的鱼？难道比鲟鱼还好吃？”邓展问，他感觉如果去超市里去买鱼，中华鲟的价格以及鲈鱼的价格都要高一些的。至少是甩鲶鱼几条街的。
  “青鱼。”老者再次目光灼灼地看邓展：“青鱼味美，可以红烧，也可以清蒸，更可以做剁椒鱼，甚至是烤鱼。你觉得呢？”
  邓展眉头一皱，感觉不对。
  青鱼？
  那青遥君就是一条青鱼精。
  而这老者，好几次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总让他感觉不自在。
  被老者看着，邓展竟然隐隐地感觉有一种危险。
  这种危险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被野兽目睹的错觉。
  “你到底是谁？”邓展后退了一步。
  这个老者的气息连他都感觉不出来，这表示，老者要么真的是个普通人，要么是一个修为境界还在他之上的人。
  可是，这老者说的话，从头到尾都是意有所指。
  这根本无法让邓展将他往普通人身上去想。
  “呵呵。老朽不过就是个打渔的。”老者看了他一阵，微微一笑。
  “不对吧？您老喜欢吃青鱼，不知道喜不喜欢吃虎鲨呢？”邓展试探地问。
  “虎鲨？”老者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虎鲨的味道不好，腥味太重，肉质也太老，我是不喜欢的。”
  “您老不是打渔的这么简单吧？”邓展目光当中的狐疑越来越重。
  “呵呵，你倒是不错，我都这样了，你还能觉察得出来。也不愧是个人类天才了，你跟敖洁关系很好？”老者放下了烟斗，风轻云淡地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