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当初她为什么欺负你弟弟？”邓展忽然问道，也算是向她求证。
  金色鲤鱼说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她想抢夺洞庭水脉，所以才打伤了我弟弟，还把我弟弟拘禁了三个月之久呢。”
  “你弟弟……就没招惹过她？她平白无故就欺负你弟弟？”邓展再问。
  “那当然了，我弟弟那么乖，怎么可能招惹她？喂，我说你忽然问这些干什么？你很莫名其妙啊，现在我跟你讨论它去了哪里呢，你问这些干什么？”
  “呃，我在想，她是不是又回洞庭欺负你弟弟去了。毕竟你追了这么远。”
  “她敢，她敢再出现在洞庭湖，我爷爷非亲自拔了她的皮不可。”敖洁凶巴巴地说道。
  “那现在呢？她又不在这里，我们还要继续等吗？不过看样子，就算等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邓展说道。
  “那怎么办？我这口恶气可还没发泄出来呢。”
  “要不，你先回去？你爷爷既然是长江水神，只要派出虾兵蟹将的，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她。而你，这次可是偷偷跑出来的，要不还是早点回去吧？”邓展一边说，一边将逆鳞也拿了出来还给她。
  敖洁本来不依，但是看到了爷爷的逆鳞，忽然想起自己偷了逆鳞，可是一件大事。
  这要是被爷爷发现，少不了就有一顿惩罚。
  当即，她嘴巴一张开，就将逆鳞藏进了嘴里：“好吧，好像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先走了，那个，你给我等着啊，我要是有了她的消息了，我就再来找你。”
  她一边说，一边扭头游走。
  邓展一笑：“再来找我？你知道我住哪里吗？”
  “当然知道了，你身边那个人都说了，明阳市啊，那地方我知道。”敖洁得意地说。
  约莫她是在蔡莺莺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明阳市”这么一个词汇。
  “就算你不在明阳市，我还是可以找到你的。”敖洁神秘兮兮地露了一个笑脸。
  明明是一条大鱼，但嘴巴一弯，也真的是可以笑得那么灿烂。
  “为什么？”邓展想不明白，就你那点修为，你有这种能力？
  “本小姐不告诉你，你要不要一起走，要是想走的话，我可以带你走水路，很快的。”
  “不用，我还是坐车算了。”邓展摆摆手。他毕竟是个人，若是走水路回去，几百公里的水路，非得把身体给整垮了不可。
  “那再见啦。”金色鲤鱼在湖里泛了几个浪花，这一次是说走就走了。
  邓展目送她离开，也忍不住苦笑两声。
  然后忍不住喃喃说道：“还说什么160年的道行，明明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嘛。”
  这时候，裤兜里一个声音回答他说道：“她是金鳞，百年成灵，十年一岁，别听什么160道行，她充其量不过才6岁而已。”
  “噗……”邓展有点被呛到：“6岁？她才6岁？”
  “是啊，不然呢？你以为任何生灵，都是跟你们人类一样按年来计算寿辰的吗？”
  “那你呢？你有五百多年的道行，你折算起来，有多少岁？”
  “我干嘛要告诉你？”
  “别那么小气嘛，好歹也让我知道，比年纪的话，到底是我大还是你大？”
  “当然是我大，我出生的时候，你太爷爷的太爷爷都不知道出世了没有呢。”
  “……”
  她非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毕竟500年道行是真的。
  可是，金鳞10年一岁，前面百年成灵，不算在寿辰之内，敖洁也才6岁而已。
  邓展估摸着，这大虺，估计比敖洁也大不了多少，顶多大几岁而已。
  “那怎么称呼呢？好歹有名字的吧？”
  “柳伊然。”
  黑色的水面上，忽然有一道荧光，自动地形成了这三个字。
  “柳伊然，咦，很好听啊。可是为什么是姓柳的？不是姓敖的？你不是以后也要化蛟的吗？”邓展好奇地说。
  “敖是龙姓，本来敖洁他们也不配用这个姓，但世界上已经没有龙了。只有蛟，所以这个姓就落到了他们身上。至于姓柳，难道你没听过五仙吗？”柳伊然说。
  五仙，指的是胡黄白柳灰。
  这胡，指的是狐狸，狐大仙。黄，指的是黄鼠狼，黄大仙。
  灰，传说是刺猬仙。
  柳，就是蛇仙了。
  最后的灰仙，指的是老鼠。
  “所以柳姓就是这么来的？那要是一只刺猬成精，是不是姓灰？”
  “我们又不是你们人类，哪有什么百家姓，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很多生灵名字都是随便起的，哪有那么多讲究？”柳伊然淡淡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
  邓展叹了一口气，看着裤兜，也不敢伸手去摸：“话说，你真打算要跟着我？”
  “对，直到你承诺实现那一刻。”
  “……”
  那岂不是很久？
  “你要是不想带我，那至少也得找个地方安置我。这都是你的责任。”
  “……”
  好吧，肯被安置，还算好。
  明阳市不是有两条江么？
  到时候回去了，带她去看看。
  “对了，前几天有三个人在这里淹死了，你看到了吧？其中有两个人，跟我也来过这里的。”邓展问起胡家兄弟的事。
  “当然看到了，三个贪心不足的人。”
  “他们死了之后，魂魄呢？你有看到吗？”邓展问。
  传说有的成精的生灵，会吞噬魂魄，以此来强大自己。
  但这种说法，经不起推敲。
  若每个成精的生灵都这样，那还有人类生存的空间么？
  再者，魂魄被吞噬得太多，城隍司拿什么交差？
  那是不可能容得下你的。
  “我哪里知道？又不是我害死他们的，我可管不着。不过，最近几天城隍司的人过来得很勤快，兴许是被他们带走了。”柳伊然说。
  邓展蹩了蹩眉头，心说，不是你害死的？明明就是你好不好？
  但这个问题不好争辩，干脆不说。
  “城隍司？呵，我倒是把他们给忘了。”
  本来也对，想找魂魄，直接上城隍司就够了。这本就是城隍司的工作。
  “那干脆现在就去。”
  天色还是很黑，敖洁这个始作俑者虽然走了，但那密布的乌云还没有那么快散得去。
  邓展离开了南湾湖，赶到之前下海的地方，骑上被雨水淋湿透的摩托车，轰轰轰地就驰向了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