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展是要回学校的，看着华青青忽然改了方向，又这么急。他想喊着下车的，但又没好意思开口。
  这一沉默，车子就开出了市区，上了环城高速，然后来到了郊外的省市国道，沿着这条国道开了大概七公里左右。
  他们就看到了前面停着一排警车，这旁边有个竹林，竹林边是阳水江和明水江交汇之后形成的明阳河。
  道路边早就被拉开了警戒线，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倒是没有什么围观的人在这里。
  “我没时间送你去学校了，我现在有事情要做，你要回去的话，就自己打个车吧。”
  车子在旁边停下，华青青说完这个话后，居然还丢了一百块钱给邓展，应该算是给他的打车费。
  “……”
  下车后，华青青就兀自进入了警戒线，朝着那边竹林里的案发现场走了去。
  因为有拉开了警戒线，邓展是进不去的。
  不过，这旁边有个钓鱼的，年纪比邓展大几岁，站在一旁，悻悻的。
  “哥们，什么情况？”邓展向他请教了一声。
  “死人了。”钓鱼的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死人了？”
  “是啊，而且是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呢，那头发烫的跟明星一样，皮肤也是特别白，身材也特别好，前凸后翘的，就死在竹林里。”
  “你看到了？”
  “是啊，尸体就是我发现的，而且还是我报的警，他们不让我走，说等一下去警局再做一个笔录。”
  “怎么死的？”
  “这哪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被人强姧了，因为一丝不挂的，而且……”男子有点不好意思，肯定是他发现女尸的时候，也凑近了欣赏一番的，“那女人的身体上，有被男人侵犯的痕迹。裙子内衣什么的都被撕碎了丢在一边，肯定是被人强姧了，只不过身体上没有看到伤口，所以怎么死的，我就不知道了。啧啧，可惜了，那姑娘看起来顶多也就22岁的样子。”
  “凶手还真是没有人性。”
  “谁说不是呢，而且这已经是明阳市第三起强姧案了，前面两个听说也是跟这个一样的情况，也是在荒郊野外，被脱光了，死法莫名其妙的。”
  “第三起了？”
  “是啊，你不知道？今天早上都上新闻了，那两个女人死了有几天了，尸体都已经发臭了，一个是在江里浮到岸边了；另外一个是在山上的别墅里，那别墅里听说住的是一个富商养的乌克兰女人，死法都是跟这个类似。我怀疑，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钓鱼男子压低了声音，很八卦地说道。
  邓展半开玩笑地说：“不会就是你干的吧？”
  钓鱼男子哈哈一笑，说道：“要是我，那我也认了，你是没看到竹林里那个女人的身材和相貌，真的很漂亮。如果是我，我宁愿坐牢，也舍不得下杀手啊。”
  邓展叹了叹，他跟钓鱼男子的谈话，引起了周边几个警官的注意。在警官严厉的目光看过来后，他也不再继续聊了，拿出手机就想约个车。
  然而，这荒郊野外的，怎么可能约得到车？
  走回去？
  七八公里远，虽然也可以走，但他要是施展那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毕竟这是白天。
  邓展还是决定干脆就在这里等华青青好了。
  等了十多分钟后，也许是邓展的运气来了，道路上开来了一辆老式面包车。
  那司机的眼力也是很毒的，一看邓展就像是一个想搭车的，于是车子忽然就在旁边一停，车窗一落，利索喊道：“小兄弟，走不走？”
  “回市区的吗？”邓展问。
  “对，10块钱，走吗？”司机肥头大耳，红光满面，一边喊一边招手。
  邓展想了想，觉得还是先走吧，华青青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就算她忙完了，估计也是回警局的。
  于是，邓展就上了车，然而这一上来，他才发觉这人有点多啊。
  小小的面包车，挤了不下12个人。
  “哈哈，挤挤更健康，没事的，很快就到市区了，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各位将就一下哈。”司机哈哈一笑，都没等邓展把车门关上就发动起来。
  邓展没位置坐，就蹲在一边，也算是将就了，正如司机所说，也就十来分钟的事。
  虽然很想介意，但这个时候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却就在车子启动后，车里好像灌进了一阵冷风，凉凉的，比空调还冷，在车中回荡。
  那股冰冷的风，围绕着邓展转了一圈，在经过太阳暴晒的地方后，这股阴冷的风又忽然消失了。
  想着刚才路边那么多警察，邓展也觉得这司机胆子够大，就说道：“司机师傅，你这是严重超载了吧，刚才那么多警察在马路边上，你还敢载我？不怕被扣分啊？”
  肥头大耳红光满面的司机师傅淡定一笑说道：“怕个啥？警察又不是交警，他们各司其职，警察可管不到交警的事。再说了，扣分？那也得有驾照才行啊。”
  “……”邓展：“你……没驾照？”
  “那当然。”司机理所当然：“有驾照谁还开这破车，都六年没检修了。”
  邓展：“……”
  有一乘客急问道：“没驾照你也敢开车？”
  司机说道：“没事，这就是你的不懂了，俗话说酒能壮人胆，我中午刚喝了两斤米酒，怕个屁。”说完，打了一个刺鼻的酒嗝，一整车的酒精味。
  “……”
  车里的乘客都瞪大了眼睛，一阵阵的倒吸凉气。
  有个小年轻，战战兢兢地问道：“为什么不去考个驾照呢？”
  司机惭愧地说道：“我两千度的近视，左腿还是假肢，这右手也常年帕金森抖得厉害，怎么考？”说完，右手还真抖了两下。
  “……”
  这一听，大家急了。
  “那啥，哥，大哥，我想下车！”
  “我叫你亲哥，能让我下车吗？车费我不要了……”
  司机一边抖手，一边不停地踩刹车：“停个屁啊，刹车早就坏掉了，刚才能停，完全是运气。别说话了，我怎么看着前面的道路有点晃，你们抓稳了，要下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