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宋林笙指了指时南。
  高小姐张大了嘴巴, 而时南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去。
  这宋小白特么是个疯子吧？
  “没事儿, 没事儿，现在社会开放了，同性都能结婚了，祝福你们。”高小姐看两人的眼神瞬间变了, 变得光芒四溢。
  高小姐出了电梯后，时南推开宋林笙，瞪着他：“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宋林笙气势陡然变得危险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嘴，“时南，你俩都睡一张床了, 你想不负责任？”
  时南想拍死他。
  时南再次来到宋林笙家，心情却大不相同。
  宋林笙拿过拖鞋放到时南脚边，然后自己只穿着袜子往屋内走，到了书房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说了句：“你随便看看，哪个房间都能进。”
  时南：“……”
  不知道还以为时间倒流了呢。
  时南低头看了看那双黑色的拖鞋，特别为难。
  虽然上一次他也穿过它，但给他递拖鞋的人不一样啊。
  现在当着这个宋林笙的面穿他的拖鞋似乎不太妥。
  时南突然皱起眉头，不对啊，这要是双重人格，那就是他们自己觉得对方是另外一个人。
  那两个人会乐意穿一双拖鞋吗？
  时南弯腰打开鞋柜，里面倒是还有一双拖鞋，但那双拖鞋是一双冬天穿的拖鞋，而自己脚边这双则是夏天的拖鞋。
  上一次宋林笙将拖鞋给了他，自己则只穿着袜子进了房间，这一次同样如此，说明这双拖鞋就是他平常穿的那双，仅此一双。
  时南陷入了沉默。
  也许，可能……
  他只是不在乎而已？
  宋林笙从书房出来就看到时南依旧站在门口，鞋也没换。
  两人对视一眼，时南忙说：“我就不进去了，你换完衣服咱就走。”
  宋林笙倒是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卧室换衣服。
  两人下楼后就看到向阳正在楼前徘徊，看到宋林笙眼睛一亮：“哥，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啊……时哥……”
  “你怎么在这儿？”向阳嘴巴张的像是要一口吃下头大象一样。
  时南抬手将他的下巴合上：“别问，问就杀你灭口。”
  向阳摸着后脑勺蹭到他哥面前：“哥……”
  “闭嘴。”宋林笙懒得搭理他。
  时南以为宋林笙会坐向阳的车，上了车后刚打算踩油门走，没成想宋林笙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
  “宋总……”
  “时南，你今天旷工半天，这个月全勤没了。”
  时南：“……”你大爷。
  坐老子的车还扣老子钱。
  万恶的资本家。
  快到公司门口时，宋林笙让时南停车，然后让时南跟他一起下车，时南不从。
  “你这都算我旷工了，我要回去上班。”时南相当不爽。
  宋林笙抬手看了看腕表：“现在是上午十点半，算你旷工半天，你现在即便回公司也没钱赚，下车。”
  时南呵了一声，他时南从来不惧威胁。
  “你不会是想等我抱你下车吧？”宋林笙倪他，“我不介意的。”
  时南灰溜溜地跟着宋林笙下车，来到了公司附近的花店。
  “宋先生又来买花啊，今天想买什么花？”花店老板迎上来，笑得开怀，毕竟是大主顾。
  “看看喜欢什么花。”宋林笙对时南抬抬下巴，“送他的，让他选。”
  时南不可思议的看着宋林笙，这货真是病的不轻啊，送人花让自己选？
  “我送的你不是不喜欢吗？自己选，喜欢哪种买哪种。”宋林笙靠在一旁看着时南。
  时南：“……”
  当着店员的面时南不好说什么，他将宋林笙拉到一旁小声道：“宋总，你没病吧？”
  “我有病啊，你不是知道吗？”宋林笙说。
  时南张口结舌。
  “今天店里新到的马蹄莲，不知道这位先生喜欢吗？”店员热情的招呼，生怕客户跑了。
  时南心累的摆摆手：“就它了，包起来吧。”
  店员配好了花打算包装，只见宋林笙挽起袖子：“我来吧。”
  宋林笙低着头听着店员的讲解，然后一步一步将花束包起来。
  时南看着这个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很认真的宋林笙，觉得有些恍惚。
  这一刻，他分不出来谁是谁。
  宋林笙亲自将花包好后递给时南。
  时南只看着他，没接。
  就跟穿他的拖鞋一样，时南觉得现在的场面挺尴尬的。
  宋林笙将花塞到他怀里，淡淡道：“送你的最后一束花，收着吧。”
  时南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又把嘴巴闭上了。
  “中午了，请你吃个饭吧。”
  不等时南拒绝，宋林笙笑了一下：“咱俩需要好好谈一下。”
  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中餐厅，宋林笙将平板递给时南让他点餐，时南点了两个素菜，宋林笙接过平板后看了看给时南点了一个糖醋小排外加一份鱼香肉丝。
  “怎么，跟我一起吃了这么长时间饭，还觉得不自在？”宋林笙见时南不说话，问他。
  时南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之前也没见你这么纠结，见了我一点儿也不怕。”宋林笙揶揄他。
  时南白他一眼：“宋总，有一说一，都是你先找茬的，我那时不卑不亢的正当防卫。”
  “是吗？”宋林笙撑着下巴看着他，“盯着我看的不是你？闯进我办公室的不是你？跟踪我的不是你？”
  时南：“……”
  你别的记不清，这些倒是记得清楚着呢。
  见时南又开始自闭的不说话，宋林笙笑了一下：“行了，别纠结了，放心吧，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你忍耐一下吧。”
  时南眼皮跳了一下，脱口道：“什么意思？”
  宋林笙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才缓缓开口：“我还有一件事儿没做完，做完这件事儿之后就还你一个完整的宋林笙，你们以后好好生活。”
  时南眉头皱了起来，这话听着不像是好话。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完整的宋林笙？”
  “他没告诉过你我俩是双重人格？”
  “当然说过。”
  宋林笙勾了一下唇：“看过这方面的电视剧或者小说吗？双重人格要想痊愈要么杀死另一个人格，要么让两个人格相融合。”
  时南脸色变了一下。
  “别害怕。”宋林笙往后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派懒散的坐姿，说出的话却有些残忍，“我没有想过要杀死他，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后，我消失，留下他。”
  时南说不清听到宋林笙这话之后是种什么感觉。
  如果宋林笙此时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是想要将自己这个人格杀死的，如果他的话是假的，那么他一定动了想要杀死另一个人格的心思。
  无论真假，时南心里都不舒服。
  “你现在这个表情像是心疼我？怎么，不舍得我？”宋林笙垂眸，声音略低了些，“时南，你应该很想我消失吧？”
  时南看着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半晌才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并不想让你消失，我想要你好起来。”
  “是吗？”宋林笙想了想，“据我这段时间对你的了解，你这话我还是比较相信的。”
  说完这话，两人之间沉默了一瞬，宋林笙的视线在时南脸上流连一番，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明明这个人跟他还不到熟识的地步，但却因为另一个他，两人之间在身体上却是最亲密的。
  宋林笙没有与任何人这么亲近过，早上醒来时，他看到时南躺在他怀里，那一刻他竟然没有震惊没有讨厌，只觉得好像本该如此。
  他就那么看着时南睡，直到时南醒来后缠着他亲吻，这是他第一次与人这般亲密的唇齿交缠。
  滋味挺好。
  服务员上了菜，两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时南一如既往的只吃肉，宋林笙夹了素菜到他碗里，时南看他一眼：“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吧。”宋林笙随手将时南嘴角的酱汁擦去。
  微凉的手触碰到温热的肌肤，两人同时一顿，时南躲也不是不躲又尴尬，宋林笙淡定地收回手：“抱歉。”
  时南状似不在意地拿过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开口：“你刚才说你还有一件事儿没做完，我能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当然，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时南马上追加了一句。
  宋林笙放下筷子，食指在桌上敲了敲，思索了几秒：“倒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不过这些往事他应该都忘了，你若是知道了最好瞒着他，因为他要是知道了，我怕他会想起一些并不怎么美好的过往。”
  并不怎么美好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