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太苏了。
  如果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的生命里起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时，那多半是爱。
  棉袄深知如此，可她在这个尘世中飘荡太久，她受到的宠爱也是多于一般人的。
  一般到了她这种层次的女子，要么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清纯小白兔，只要旁人用个戏法为她变朵玫瑰出来，这样的浪漫就足够让她深陷爱河。
  或者是，她阅历丰富，不管是多精明的男子只要为得到她耍一点手段就能被她轻易识别。
  棉袄是后者，所以爱于她来说并不稀奇并不缺乏。
  她缺乏的是什么？灵魂上的寂寞。需要灵魂上激烈的碰撞和相互的歌颂，一般的浪漫难以打动她的心。
  其实她对顾现并不是不喜欢，而是顾现顾左右而言它的顾虑让她不喜欢，如果要求婚，那就大胆真实的去做。
  骄傲如她，试探怎么能够匹配得上她？
  所以在后来为了缓和气氛时，顾现说，“你要实在愧疚的话，不如就以身相许给我”时，棉袄一声不吭地拒绝了。
  爱一定要带条件吗，是这样不纯粹的话，不如不要。
  等我们什么时候爱的纯粹时再谈爱。
  医院的另外一头，客蔓已经追到别一栋的院部了。
  她险些跟丢，但下楼的时候听见一个老奶奶跟身边的老爷爷八卦，“哎呦，刚刚那闺女你看见了吗？人是长的倍儿靓丽，但我刚刚听见她打电话时，那眼睛真的能吓死人哦，和她对视一眼就瞪我这个老婆子，造孽哦！”
  她身后推着她地爷爷安静地听着她讲话，那老奶奶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老爷爷微微笑着停下来帮她把膝盖上的粉红色薄毯子盖好，同时边像哄小孩那样哄着她，“乖，你不是什么老婆子，你是魔法城堡里的公主，我们不和不懂事的小姑娘计较。”
  老爷爷的话让老奶奶极其开心，她笑的露出自己残缺的牙齿，那是年月经纶的脉络。
  “也就你会逗我开心！我们都多大岁数了，你看我的牙都要掉光了，你还像以前那样哄着我，也不怕别人听了觉得好笑。”虽然是这样说着，可她心里却是跟吃了蜜罐一样。
  老爷爷也咧嘴笑，“就算八十岁，九十岁，我们的牙度全部掉光了，你还是我的公主。”
  这样甜蜜的话直接让老奶奶心动到脸红了。
  事实上，不管一个女孩到了什么年纪，脸红的可爱永远都是不变的。
  但最好的还是数十年过去了，他们始终如一。
  短短几十秒，他们就走到客蔓的身边同她擦肩，经过时客蔓赶紧上去问他们，“爷爷奶奶，你们好，那个我想问一下，你们有看见刚刚一个身高体型和我差不多，然后是金黄色头发的女孩子经过这里吗？她穿的是浅橙色的连衣裙。”
  客蔓没有直接问他们刚刚讨论的那个女孩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主要还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刚刚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否则老奶奶一定会羞怯。
  她总如此善解人意会照顾人，这样问果然没有让老奶奶觉得不好意思和难堪了。
  听完客蔓的描述，老奶奶就很激动地说，“有有有！刚刚就从我身边经过哩！她打着电话从旁边那条路进去了，好像要去找什么内科医生，姑娘，你往这儿追去，应该很快就能追上，是吧老头子，给人姑娘仔细讲一下是从我们后面的哪条路过去的。”
  她坐在轮椅上，不能轻松地转身去指路，这实在是有些懊恼。
  老奶奶这么大岁数了，年轻的时候就乐于助人，现在还能帮上别人，别提多开心了，要不是起不来，她还真激动的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了呢。
  老爷爷倍感无奈又带着宠溺的语气按住她说，“别激动别激动，我帮你指路。”
  说完后老爷爷又仔细地给客蔓指清楚了是哪条路，客蔓鞠着躬道谢了就赶紧往前去。
  后面还能隐约听见他们说的话。
  “唉，现在的年轻姑娘啊，真是好看，想当年我也年轻过，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好看吗？当初我还参加过校花选举大赛呢……”
  “好看好看，不光是你年轻的时候，你现在也很好看。”
  ……
  按照她们的指路，客蔓跑了一小段后就看见了走在前面的客琳琳。
  果然是她，她刚把电话挂断，脚下的脚步加快了些。
  客蔓跟在后头，她没有靠客琳琳太近，但这回是不会再跟丢了。
  果然，一路跟着她来到一个医生的科室后，客琳琳就进去了，客蔓藏在门口附近的走廊拐角，慢慢接近后她把头靠在门上，隐约能听见里面的对话。
  “医生，您好，我前两天来找过您，但是您那时候不在。”客琳琳对医生倒是客客气气的。
  里面传来一阵打字的声音，伴随着医生忙里抽闲到回答，“有什么事？哪里不舒服，挂号了吗？”
  可能医生还抬头看了她一眼，因为客蔓听见医生说，“你挂号了吗？看你身上也没什么不对劲。”
  “我不是来看病的。”客琳琳的声音带着些尴尬，“额，我找您来是有别的事。”
  “嗯，说，一会儿我要去巡房了。”
  “十年前有一个姓云的女士在您这儿?做过一个手术您还记得吗？”
  她问的好像是一个废话，医生像看智障一样让自己一个人的目光往上移，从眼镜上方去看客琳琳。
  “十年前？云姓？小姑娘，我这儿都已经十年了啊，每天的病人数都数不清，别说是云姓，就算是同名同姓的都一堆在难以分清，你就说一个云姓我怎么会记得？”
  “也就是说您压根就不记得！”客琳琳的语气听起来很开心，这就更是让医生觉得她就没事来干扰医生的，医生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了，“医生也只有一个大脑，今天这个来做手术明天那个来做手术，哪能记住？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客琳琳开心极了，一口连着几个否认。
  “所以你就是来问我还记不记得一个云姓的病人？”医生再问。
  客琳琳开心的连点头，这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