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云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他就在厨房等肉吃，跑这来凑什么热闹啊！
  “好了，不吵，不吵啊，一起来，你俩一起来。”
  话落司牧云将弯身将顾玉锵拎起往上一抛，趁着顾玉锵在半空中欢呼的时候，他又将挂在脖子上的顾璆鸣照葫芦画瓢来了一次。
  舒严氏和王鲁氏吓得惊声尖叫，只是这叫声很快便被司牧云的喝止了。
  “你们俩一边去，别添乱。”
  说着话，司牧云纵身一跃，将顾玉锵和顾璆鸣一边一个接在怀里。
  “司爷爷，再来！”
  两小只齐声喊道。
  “祖宗喂，你司爷爷我肉都还没吃上一口呢，哪来的力气陪你们玩啊！”
  话虽这样说，但司牧云却手里没停，再次玩起了抛人的游戏。
  宝仔怔怔的看了会儿，稍倾，扯了蔸蔸的衣角，“哥哥，我也想玩。”
  蔸蔸早就停下了吹对联，瞪大眼在那看着。
  听到宝仔的话，他牵了宝仔的手朝司牧云走了过去，“司爷爷，宝仔也要玩。”
  司牧云差点脚一软跪在了地上，祖宗哎，两个已经够呛，再来一个，要他老命了！可，能拒绝吗？
  司牧云正想着咬牙应了时，一声爽朗的笑响起，“宝仔，邬爷爷来和你玩，好不好？”
  原来是傅六和邬大他们到了。
  说着话的功夫，邬大领头，身后跟着钟四、傅六一行人。
  也不等宝仔开口，邬大一个健步上前抄起宝仔便往天上抛，傅六纵身一跃，人在半空中接到宝仔将他又往上送了送。
  这样一来，宝仔比屋顶都要高上个一两丈，整个府邸都被看在了眼里，他还看到了隔壁喜宝家的下人们正打着麻糍。
  “高，还要高……”顾玉锵对司牧云喊道。
  司牧云嘿嘿一笑，把人用力往上一抛，对天井里的邬大几人喊道：“交给你们了。”
  话落，纵身一跃，朝着厨房疾奔而去。
  邬大几个于是一人领了一个，陪着玩了起来。
  穆东明这时候才淡淡的抬头扫了眼天井中的热闹，对一边看得眼馋得不行的大儿子说道：“想玩就去玩吧。”
  蔸蔸却摇了摇头，“不要，我陪爹爹写对联。”
  穆东明翘了翘唇角，眼底掠过抹一闪而逝的笑，埋头继续写起来。
  两百副对联，足足写了一个半时辰，笔放下的时候，感觉胳膊都僵硬了。
  “爹，我和茂贞去把对联分了。”蔸蔸说道。
  穆东明点头，“去吧。”
  蔸蔸便和茂贞一人抱了一捧对联大步走了出去。
  宝仔他们早被邬大几个带去了后花园玩，这时候荡着秋千。
  三小只挨挨挤挤的坐在秋千上，邬大在后面推着，傅六几个在一边盯着。
  秋千荡到半空，脚底像是踩着风一样，那是和抛高高不一样的感觉，三小只发出一串串银玲似的笑声，顾府的一草一木都在他们的眼底放大、缩小，水井旁打水的，搬着梯子贴对联的，厨房里蹲在屋檐下大口大口啃着肉的司爷爷……三小只一怔之后，突然齐声喊了起来。
  “吃肉肉，我要吃肉肉……”
  顾文茵今年的咸肉做得不少，她是想着司牧云过完正月便要出海，船上别的东西放不住，但是咸肉能放，是故，这才多做了些。可叫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计划着吃一个正月的咸肉，愣是一天的功夫就给吃完了。吃完了！
  吃完年夜饭，司牧云一行人照例在前院赌钱玩，顾文茵因为忙了一天，累得骨头感觉都快散架了。
  燕歌给她沏了盅热茶，俩人坐在屋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蔸蔸呢？”
  “和茂贞在前院看司牧云他们耍钱玩呢。”燕歌说道，“玉锵和璆鸣还有宝仔他们都睡下了，我交待下去了，今天晚上放爆竹烟花的多，让他们的奶娘都在边上陪着。”
  司牧云几人的喊声，不时的穿过几重院落传了进来。
  顾文茵对燕歌说道：“晚上还是给他们吃锅子吧，煮肉的汤我留着，你回头让多多她娘往汤里加点水，再做几个辣辣的蘸碟，开春我们酿下的桃花酒也可取出来让他们喝了。”
  燕歌一一应是。
  见顾文茵实在累得厉害，燕歌少不得轻声劝道：“你要不要先去躺一会儿，爷在前院玩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顾文茵摇头，“不用，我就在这躺一会儿好了。”
  顿了顿。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感觉最近很容易累，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燕歌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可真是……过了年也才二十三，离花信年华还缺着两年呢，就说自己老了。”
  顾文茵想着，二十二岁的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她能不觉得老吗？
  燕歌自从去了蔸蔸院里后，很少有时间坐下来陪顾文茵闲聊，难得有机会，话自然也就显得有点多。
  这不，她又问起顾文茵，怎么从来不耍钱的穆东明今年破天荒的也去跟着司牧云几个疯了。
  “可能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吧。”顾文茵不确定的说道。
  燕歌点头道：“也是，正月过完，司牧云他们又要出海了，这一出去又是小半年，这么一说，还真是在一起的时间没几天呢。”
  穆东明直至夜半才回来，顾文茵早早的打发了燕歌下去歇息，她自己也歪在榻上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听到开门声，抬头一看是穆东明，正欲翻身坐了起来，不想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出什么事了？”顾文茵不解的抬头朝穆东明看过来。
  穆东明摇头，“没事，他们还在玩，我是先回来的。”
  顾文茵点了点头，正要招呼穆东明去歇息，不想十三突然一阵风似的从外面窜了进来，“王爷，王爷，喜宝使了人来找夫人，说是县主发作了。”
  顾文茵和穆东明面面相觑。
  武素衣发作了？
  顾文茵一怔之后，连忙拔脚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怎么就发作了，这离预产期不是还有一个来月吗？”
  十三哪里知道预产期不预产期的，好在顾文茵也没指着他回答，急急走出一段路，感觉身边好似少了什么，回头一看，穆东明还站在屋里呢。
  顾文茵步子一顿，“你怎么还站在那？”
  “她生孩子，我去干什么？”穆东明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