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手术前
作者:北笙      更新:2023-04-15 11:20      字数:2151
  晚上,傅果子在浴室洗澡,任嫣躺在床上二眼发直的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她什么都不愿想,只等着后天的到来。
  “叮”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来了短信,她伸手拿过来一看,只有一句话。
  “都准备好了”
  是叶天程发过来的,她明白他的意思,回了过去,表示收到了。接着她删了短信记录,把手机放回原位,装作若无其事。
  一晚上,任嫣都在转移傅果子的注意力,不给她机会提起之前的话题。折腾到半夜,傅果子已经抵不住困意,头一歪就睡着了。
  临睡前还想着,没事,有的是时间,等明天再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她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装睡的任嫣侧过身,给她掖好被单,就用手撑着脑袋,定定的看着她,想要把她的样子刻在脑海里,时间长了,她怕记不起她的容颜。
  这一次她又要害傅果子伤心了,心里很难过,也很愧疚。
  “任嫣,不许乱跑,我找不到你了……”耳边是傅果子低低的呓语,那段时间她真的担心坏了。
  “对不起,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向你赔罪,果子再纵容我一次,好吗?”任嫣俯在她耳边,说的很轻很轻,像一阵清风默默拂过,似有若无。
  昱日,闹钟一响,傅果子腾的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冲进浴室开始洗漱,十分钟把自己收拾好,就出来换好了衣服。
  “死了,要迟到了,闹钟响了几次了,任嫣你怎么也嗜睡?我先去上班了,你自己吃早餐,晚上我会早点回来。”傅果子快速的化好妆,提着包就往门外跑。
  出了房门,傅果子吃了一惊,没想到任嫣已经起床,并且季着围裙,做好了早餐。
  “急什么?别乱跑,拿着这个。”看见她要跑,任嫣拉住她迅速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
  “任嫣,你真的讨贴心了,我爱死你了。”傅果子声音拉的老长,探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就笑嘻嘻的出门了。
  任嫣眼泪滴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傅果子的背影,心里很是不忍,更是不舍。
  简单的吃过早餐后,就把傅果子的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把她要洗的衣服全洗了,地板也拖好了……看着被她擦的珵亮的客厅,满意的点点头,好了,她该走了。
  回到别墅,一进客厅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言溪,他垂着头,二手撑着额上,不知在想什么。
  莫不是她一晚没回,把他吓到了,以为她逃了?
  任嫣本不想理会他,直接上楼,只是言溪听到脚步声,陡然抬头,脸色憔悴的盯着她,把她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准备一下去医院吧。”他哑着嗓子道。
  “我先去换衣服,再收拾点东西。”任嫣没有说要收拾什么,话音未落就上了楼。
  当天晚上任嫣就住在了医院,叶天程派人全程监视着言溪的一举一动,以保证任嫣的手术能顺利进行。
  傍晚的时候傅果子回到家没看到任嫣的人,有些气恼,但是看到她留在桌上的便条,还有整理的干干净净的房间,又气不起来了。但还是打电话报怨,希望她下次不要偷偷溜走。
  任嫣只是温柔的轻笑,她说什么都“嗯嗯”二字敷衍。
  唉,就等明天了,明天过后,这个世上也许就再也没有任嫣了。
  最期待这场手术的当属蒋欣儿母女,对明日的到来,激动的难以置信。
  “我都睡不着了,真想放烟花庆祝一下,言溪真是个好男人,对你是疼到骨子里了,唉,可怜的任嫣,马上就要变成一个瞎子了。”蒋玉琼掩嘴而笑,全身颤抖不止。
  听到瞎子二字,蒋欣儿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毕竟她现在正瞎着呢,她沉着脸,冷声说:“好了,别再说这事了,小心被保镖听见,我想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才几点,就睡觉,她可睡不着?
  正想说话,房门就被推开,原来是言溪。蒋玉琼很有眼力见的没再吭声,尬笑了一下,就闪出门外。
  “很累吗,这么早就睡?”现在才不到九点,他刚才任嫣那过来,明天就要做眼角膜移植手术了,说来算是好事,可他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眼皮还一直跳。
  “言哥哥,欣儿没有想睡,就是心里害怕,不知道明天的手术能不能顺利进行,手术成功后我就真的能恢复光明了吗?”蒋欣儿知道他来了,摸索着从病床上爬起来,双手还到处乱挥想握住他的手。
  言溪配合的坐在病床前,双手握住她乱挥的手,温柔的把她拥进怀里,心里有些苦涩。
  “别怕,会成功的,手术过后,把伤养好就可以看见东西了,放心吧。”他嘴上安抚着蒋欣儿,心里却在想像任嫣失明后的样子。
  她会不会像蒋欣儿一样崩溃的乱跑,乱摔东西,亦或绝望的痛苦寻死?
  “言哥哥你怎么了?”蒋欣儿被他的手用力攥住,肩膀也被他捏得生疼。
  他怎么突然失控?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心跳的加速,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不会后悔了吧?
  听到她的痛呼,猛然惊醒,言溪回神后,神情有些狼狈,敷衍道:“报歉,我有点不舒服,先出去喘口气。”
  “言哥哥,你还会回来陪我吗?没有你在身边,我怕睡不着。”蒋欣儿睁着无神的双眼,惊恐的伸着双手,像是想抓紧他。
  走到门口,言溪顿住脚步,背对着她尽可能温柔的说:“只是出去走走,很快就会回来,别担心。”
  出了病房,言溪在走廊上疾走,看到有楼梯就直接往上走,直到走到楼顶。他站在天台,吹着夜风,头脑似乎清醒了一点。
  他掏出烟默默的抽了起来,俊脸绷得紧紧的,手还在轻颤,控制不住的心慌。
  为什么?越接近手术,他越感到后悔,他好像真的做错了,任嫣是一个大活人,却要被强行摘除眼角膜,她以后该怎么活?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明天的手术是不可能取消的,他对蒋欣儿的承诺不能食言。
  任嫣如果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大不了他养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