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时锦早晨醒来的时候，看到了秦书晚在十分钟之前发来的信息。
  “秦书晚：时锦，我今天上午去办离婚手续，大约中午就能办好。”
  她一下子清醒，看看时间是早晨七点半，立刻将电话打了过去。
  秦书晚很快接起，带着窗外的风声：“时锦你醒了？睡得好吗？”
  “你真的想清楚了？”洛时锦抓紧被子，问。
  秦书晚声音轻快，没有迟疑的回答：“嗯，我想好了。而且自从我下定决心之后，豁然开朗，好像压在胸口的石头一下子被搬开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既然她想清楚了，那别人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洛时锦点头：“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就有始有终吧。等办好离婚手续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夏氏不去了，你是不是要重新找工作？兼职总归是兼职，不够稳定……”
  “时锦，我……可以租你的房子吗？不管是01还是02都可以，房租不是问题，我还有一些存款……嗯，离婚之后，我暂时没有房子住……”
  “当然可以，不用租金，本来房子就是空着没人住。”洛时锦连忙下床穿拖鞋，从柜子里找出01的钥匙，“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今天吗？我给青岁打电话让她去帮你搬家……”
  “不用不用，我的行李很少，我一个人就行。”秦书晚犹豫着说，“而且……我不会住太久，我打算……以后回老家发展。”
  洛时锦拿着钥匙站在01门口，愣住了。
  “回老家？你……要走？”
  “嗯，我想过了，我觉得我不适合在城市里打拼，所以想回老家安定下来。而且我妈妈年纪大了，我弟弟又不会照顾人，家里总归还是需要我。”
  洛时锦握紧钥匙，怎么都没想到，秦书晚离婚的结果竟是离开。
  “但是……我也需要你，怎么办。”她压着嗓音，问她。
  秦书晚沉默了。
  良久，她才说：“时锦，没了我，你还有青岁，还有黎总和圆圆。多一个我亦或是少一个我，都不会怎么样。可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就永远都走不出过去。”
  说到底，她还是没有想清楚。她之前说的多么轻松多么透彻，都只是在说服别人的同时也说服自己。但过去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掉，所以她便说，以后回老家发展吧。
  洛时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秦书晚，不论站在哪个角度，她都没有劝她留下的立场。
  “好吧，如果你已经想清楚，我也不再说什么。”洛时锦叹息着说，“最后这段时间我们多聚一聚吧，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
  “嗯，好。”
  ……
  挂断电话后，秦书晚将手里拎了许久的垃圾扔进垃圾桶，转身回家。
  她花了一夜的时间收拾行李，收拾好后又将房间打扫一遍。打扫完的时候天还没亮，她却睡不着，便干脆将整个房子都打扫了一遍。
  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直到今天她才将整个房子都走了一遍。以前她的世界就是那个小房间和洗手间，但今天她才知道，夏塘风房间里的窗台上，种了两盆多肉。
  只是夏塘风离开太久，她也从不进来，这两盆多肉早就蔫了。
  忙忙碌碌把整个房子都打扫干净后，差不多到了她约夏塘风的时间。
  秦书晚将行李放在玄关，站在门边看着自己的账户余额。上次转给夏塘风的地暖费是她向ktv老板提前申领的兼职工资，而年终奖要到后天周一才能发，所以这个月所有的钱加起来也没有多少。
  她咬着牙将所有账户的钱转到同一张卡，才勉强凑齐那百分之十，迅速转到财务账户上后，终于松了口气，出门去小区门口等夏塘风。
  出门时候，夏塘风的车子正在路边停着。她庆幸着这家伙没让她在冷风里多等，拉开后门坐进去，随口问着：“证件都带齐了吗？”
  夏塘风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反问：“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出来？”
  秦书晚看看时间，九点零二分：“我只是晚了两分钟而已，你等了很久吗？”
  “嗯，很久。”夏塘风带着不爽的语气点点头，发动车子。
  秦书晚对他的不爽并不在意，只说：“我们先去办离婚，然后去办房产过户。我已经预约好，到了就可以办，能节省你的时间。”
  夏塘风没说什么，沉默着开车。
  车子很快停在民政局，秦书晚将整理好的证件带好，开门下车。刚走了两步，她就听到夏塘风在身后叫她的名字：“秦书晚！”
  她转过身，看到夏塘风站在车头看着她，神情倔强。
  “怎么？你有什么证件没带？”
  “你……”他踟蹰着咬咬牙，“你真的想清楚了，要离婚？”
  “怎么都问我这个问题……”秦书晚不禁哑然失笑，“我确定，我已经想的很清楚。走吧，我们时间紧迫，不要浪费时间。”
  夏塘风还想说些什么，但秦书晚却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可话却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都没有想清楚，你为什么就想清楚了……”
  他们最终还是办了离婚。
  秦书晚一拿到离婚证，就立刻放进包里站了起来：“我们走吧，还要去办房产过户。”而后她笑着对办事人员说了个“谢谢”，转身往外走。
  夏塘风却没有动弹，他看着手里的离婚证，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离婚了。
  曾经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现在真的得到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悦。
  “夏塘风，该走了。”秦书晚站在门口喊他。
  他回过神来，起身往外走。而秦书晚正在门口整理着证件，似乎刚刚不过是买了一斤菜，而不是领离婚证。
  她的这种不在意让夏塘风心中不悦，张了张嘴巴却又什么都没说，大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忽又停下来，回头问她：“房产证可以过户给我，但你可以继续住。反正我自己有住的地方，不缺那一套。你随便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不收你房租。”
  秦书晚看着他说完就走，立刻说：“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好行李，办完过户我就搬出去。”
  “……”他转身，不敢相信的咬着牙，“你就这么着急？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