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黎其琛举起手，淡漠回应：“到。”
  随着他的回应，不止夏塘风一人的其他人都齐刷刷望了过来。他们看向黎其琛的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人眼中带着幸灾乐祸。
  是啊，堂堂黎加集团的黎其琛，多少人都想结识的大名鼎鼎的人物，竟会在洛修诚的高阶班上排倒数第一，甚至连他们都比不过，这放在谁身上都能得意几天。
  而夏塘风更是震惊，虽然开课仪式的时候洛修诚就说过不喜欢黎其琛，可既然能通过最终的考核，还是说明他有能力的。只是……第十名？这会不会搞错了？
  对于其他人的惊讶，黎其琛倒是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镇定。但实际上，这的确是他早就意料到的结果。尤其当洛修诚说今天的点名是按照排名时，他就料到自己是最后一名。
  洛修诚这其实就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他，虽然他能进前十名，却也只是因为剩下的人太差。他相比起剩下的人，勉强还算得上可以，所以才会将他纳进来。但即使如此，他也仍然是这前十名中的最后一名。
  换言之，他能通过最后的面试纯属侥幸，望他有自知之明。
  在心中冷笑一声，黎其琛拿起笔，并不在乎的将笔转了一圈。他望向讲台上的洛修诚，神色冷漠没有说话，更没有任何的怒意，就好像他不过是听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洛修诚也收回目光，说：“好，点完名，我们开始正式上课……”
  ……
  城北公馆2403。
  今天，圆圆还是没有来。
  在望着面前的菜超过两小时之后，洛时锦终于还是起身，将所有饭菜都倒进了垃圾桶。只是当她拎着垃圾袋往玄关走的时候，她发现她竟又哭了。
  这几天她流眼泪的次数似乎比以前多了很多，她的心情阴沉而低落，就好像她原本已经走到天上，可忽然间脚下的梯子消失不见，她还未来得及喊救命，就开始快速往下坠去。
  吸着鼻子抹抹眼泪，洛时锦拉开门链打开门，但她刚把垃圾放到门边，却忽然间从电梯里走出一个人，在看到她的时候同样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气。
  洛时锦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扔下垃圾就要关门，那人却猛地抵住门框，着急的说：“我是秦书晚，我不是坏人，我中午给你发过信息的！你别害怕！”
  “……秦书晚？”洛时锦双手推着门，身子却竭力躲在门后，有些不敢确定的问，“你是……那个……跑腿……”
  “对！我是那个跑腿员！给你摔坏棉线的跑腿员！我还有你的微信！真的，你不要害怕，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份证，我带了身份证！”
  听到外面女孩的竭力解释，洛时锦心中的惶恐却仍然没有减弱，她想关门，秦书晚却抵着门不让她关。她想跑回卧室，可门外有人，她不敢就这么开着门跑走。
  随着僵持的时间越来越长，洛时锦感觉到一阵头晕，抓住门边的手也越发的没了力气。她咬着牙让自己保持清醒，小声问：“你，干嘛……”
  “我不是有意吓你的，我没想到刚好你会出来！我，我这就走！”秦书晚说，“我是给你买了几本书，我怕你在家无聊……我不进去，我把书放在柜子里，我走了之后你再出来拿！你别害怕，我不进去……”
  洛时锦感觉到秦书晚抵住门的手松开，她终于顺利关上门，快速拉上门链。
  而随后门外响起电梯声，那个女孩似乎真的走了。
  洛时锦抓着发闷的胸口，一边喘着粗气调整呼吸，一边从猫眼往外看。现在门外的确没有人，柜子上似乎也确实有一个箱子……
  她难道真的只是来送书的？
  可她今天没有买书啊？还是说……这个女孩子真的给她买了书？
  洛时锦逐渐将呼吸平稳下来，小心翼翼拉开门链打开门，确定走廊没有人后才迈出一小步，将储物柜上的箱子抱下来往回走。
  里面好像真的是书，有些重，而且肯定不止一本。
  而在洛时锦走进家门之前，她忽然发现她放在门边的垃圾，不见了。
  她记得很清楚，她一看到电梯里出来人，就吓一跳直接把垃圾扔了。而现在却不见了，明显是被那个秦书晚带走了。
  来不及细想，洛时锦快速关好门，然后抱着箱子走到客厅，就地坐下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几本书，每一本都是全新未拆封。而在书的旁边角落里，夹着一只肉嘟嘟的小黄鸭玩偶。
  洛时锦将脸上眼泪全部擦干净，将小黄鸭拿出来抱在怀里，然后将书挨个放到茶几上。
  这十几本书，全都是逗人开心的书。
  《笑话大全》、《象厂喜剧》、《羊肉炉不是故意的》、《最新幽默笑话》……甚至还有一本儿童文学《窗边的小豆豆》。
  这些书中有的她已经看过，有的只是听说过没有看过，也有的是第一次见。但洛时锦单是从书名上，就能看出这都是可以让人心情愉快的书。
  鼻子一酸，眼泪又要落下来。
  洛时锦站起身要去拿手机，却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又或者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失眠，就算吃了安眠药也睡不着，所以才会突然间头晕。
  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后，洛时锦弯腰摸索着找到茶几。然后她靠着茶几缓了一会，直到大脑清醒才去餐桌拿起手机，看着今天中午和秦书晚的聊天信息。
  而其实早在昨天中午，秦书晚就有给她发信息。
  “我是秦书晚，我今天在城北公馆跑腿，看到有新鲜水果，给你送过来一点。”
  “已经放在门口的柜子里，你记得拿，不吃会坏的。”
  “你……你没事吧？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你如果有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我不会任何人，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你还好吗？”
  昨天洛时锦的心情奇差，所以她看到秦书晚的信息却并没有回复她。但今天中午她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时，却再次收到了秦书晚的信息。
  “中午好啊，还是我秦书晚！我现在在吃午饭，你在吃什么？”
  “今天是周末，想不想看几本书？”
  大概是这个女孩子太有毅力，洛时锦握着手机时，鬼使神差的给她回复：“不用，谢谢。”
  她明明说过不用，可这个女孩子还是坚持买了十几本书，还有一个可爱的小黄鸭一起放在箱子里给她送过来。在发觉她害怕的时候竭力解释自己不是坏人，还告诉她，自己不会进门，让她不要害怕。
  洛时锦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眼泪又流了下来。
  不行，最近她流泪的次数实在太多，这不是个好征兆。
  她在四年前曾经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失眠、浑身酸痛、容易头晕眼花、心情低落、非常容易掉眼泪，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可洛时锦忽然间走向卧室，看着那个圆圆送给她的小恐龙，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她已经没有了孩子，如果也没有圆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个所谓“无法挽回的后果”，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坏事。
  对她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