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作者:
大漠善焉 更新:2023-04-11 09:23 字数:6638
邹凯捷被唬得一愣愣的还吃了个闭门羹,只得摸了摸鼻子,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了。嗯,她被他拐回家心里自然是有气的,他还是忍忍吧。
2020年初的新冠肺炎肆虐得快太厉害了,导致那年的春节过得及其的黯淡和昏暗,尤其是重灾区那边的人们,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人间炼狱,多少家庭就此破碎。
不过广东地区还好,情况不是特别严重,一般从武汉回来的都要登记和隔离,但总有个别地方出现漏网之鱼而就此感染的。
邹家,在邹凯捷带妻女回老家的两天后,白盛芳和她的麻将朋友出省旅游也回来了。
在一月初时,一直因为女儿人生大事而忧虑的她,在邹隆华的提议下出去旅游一段时间放松心情,省得整天在他耳边聒噪抱怨个不停。
因此白盛芳和朋友去湖南旅游了一个星期后,途径武汉又玩了两天,然而就是玩多了两天,差点遇到封城回不来了。
她回来后看新闻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重灾区转了一圈,暗觉后怕和惊险,不过她并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不舒服,一切正常就没有当一回事,也没有去报备和隔离什么的,照常过生活。而邹隆华也以为她是从湖南回的,也没有仔细盘问,完全忽略了这个病毒的潜伏期。
刚好武汉那边封城的第二天就是除夕,邹凯捷一直想方设法想带杨菱琴和孩子回家吃顿团圆饭,可被杨菱琴拒绝了,她秉持着有我无她,有她无我的原则,坚决不见白盛芳。
两人为此再度吵了一架,邹凯捷愤然离去,独自一人回家过年了,因为闹别扭,他从除夕到年初四都没有回东水街,
以至于后来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邹凯捷每每回想都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让她带孩子一起回来,也万分感激杨菱琴的坚持,因为一旦回来,他们整个家便彻底万劫不复。
杨菱琴起先对这场疫情总觉得离得远,没有太大的担心,但后来看网络上传播的现象似乎越来越失控,很多地方开始封城,封村,封路后,她这禁不住地心惊胆战了起来,每天带着孩子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下楼买点菜就立刻回来。
大年初四那天,邹凯捷本来想给杨菱琴电话问要不要送她回趟娘家的,可邹隆华和白盛芳从昨天开始咳嗽发烧到第二天早上感觉呼吸困难后,他和邹凯蓉两人火急火燎地把父母送去医院后当天就直接回不来了。
当父母确诊为新坛镇的首例新冠肺炎患者后,这个吓人的消息霎时间轰动了整个镇,甚至整个市,层层上级领导以及大到公安机构,小到医院保安几乎眨眼间派了一大堆人来将他们圈禁和隔离了起来。
邹凯捷由震惊不已到焦虑紧张再到平静面对,只花了半天时间,在面对各色各样的质疑以及防疫专家调研组的盘问,他如实述说并且配合一切调查。
白盛芳的情况还算良好,但邹隆华入院两天的氧合指数跌至198mmhg,肺部病灶明显增多,按照国家诊断标准,氧合指数低于300mmhg就属于重型病例。
因此这个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家之主直接被推进了感染科的icu,进行了一系列抗病毒治疗,免疫调节,高流量氧疗等一系列的中西医结合干预措施后,才勉强避免了发展成危重型。
得知这个结果,邹凯捷脸色凝重至极,邹凯蓉更是无措地哭了出来,不过庆幸的是,他们两人的ct和咽拭子结果都是阴性,并没有感染到。
与此同时,镇上陆陆续续又开始有人疑似或者确诊了,有个别是白盛芳一起旅游的朋友,有些是陌生人,他们无一不是从武汉回来的。
在医院折腾了两天一夜后,邹凯捷两姐弟才回到家中进行居家隔离,因为邹家有人确诊,他那一片区都被封了,防疫人员上门消毒,各种亲戚朋友的电话和质疑纷扰而至,他不得不在一夜间成熟了起来,冷静面对和处理一切。
邹凯捷庆幸母亲回来后基本没有外出,没有传染给其他人,他更庆幸杨菱琴她们没有回来,要是她们出事,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崩溃。
杨菱琴还是第二天在微信‘家乡群’里才获悉公公婆婆确诊的消息,得知的那一刻她无疑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紧接着她立刻给邹凯捷打电话却一直没通,心里忐忑不安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继续打了好几通才最终联系上了。
电话一接通,邹凯捷的声音变得明显的沙哑,“你们最近不要外出,我会让严柏把生活用品和一日三餐的食材给你送过去。”
闻言,杨菱琴呼吸一紧,有些揪心问道,“你们现在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紧?”
邹凯捷沉默了几秒,道,“我和我姐没事,但我爸妈进了icu,目前病情应该还算稳定。”
杨菱琴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对于家公她是敬畏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多大的怨恨,只希望他能尽快好转,而至于白盛芳,她虽然憎恶,但也没有到盼她死的地步,只是感叹世事难料,人生无常,那个原本远在天边的病毒仿佛一下子离得很近很近,让人禁不住的心生恐惧。
“那你,你自己要注意你家里每个角落的消毒和通风,要吃好睡好养足精神不要过于焦虑,卧室里的医药箱里有温度计,你最好时不时自己量一下,吃点清热解毒的冲剂预防什么的.......”
杨菱琴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起来,邹凯捷真的很久没有听到她这样认真的交代和关心了,他的眼眶有些滚烫,这两天被各种异样目光和质疑的声音差点凉透了的心,仿佛在一瞬间被她注入了一股暖流。
邹凯捷禁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语气里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杨菱琴一愣,“你还有心情笑啊......”
“老婆,谢了。”邹凯捷发自内心的认真道,“到目前为止,你知道我最感激的是什么吗?”
她讷讷道,“什么?”
“你们平安无事。”
杨菱琴闻言,心里止不住油然而生的一阵阵难过和害怕,她声音有些颤抖,“你也会没事的吧?”
“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担心和害怕,宽慰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们伟大的国家。”
四天后。
当邹凯捷开始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浑身发热时,昨天再次对他咽拭子采集的医护人员来通知他结果是阳性,必须入院隔离后,他便更加庆幸从除夕那天到现在,都没有接触过杨菱琴三母女。
第54章 她无需再离家出走……
感染新冠是一种什么感受?邹凯捷只觉得跟普通的流感差不多, 低热干咳,全身乏力,但没有呼吸困难, 还有就是味觉和嗅觉出现了一些障碍,没有往常那样灵敏了。
可能他在把父母送到医院时,肢体接触比较多,而邹凯蓉回家得晚, 所以她一直没什么事, 他却被感染到了。
邹凯捷被医院救护车接到隔离病房后, 进行了一系列的抽血, 拍片,检查, 服药, 每天都是全副武装的医生护士过来测体温, 对症治疗。人生第一次住院, 第一次感染这样病毒, 第一次接受谨慎小心的照顾, 他感觉自己像个变异的怪物似的,虽新奇别扭,但还算能坦然接受。
只不过吃住在医院,哪都不能去,不能见到亲人朋友, 也见不到父母, 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此英年早逝, 担心父母那边不知能不能抗过来,担心他出了事,杨菱琴和孩子怎么办。
虽说她自己有能力赚了点钱, 可不过是杯水车薪,没了他,她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未来会有多辛苦,多无助?每次一想到这里,他甚至连遗嘱都想好了,一旦他出了事,就把全部身家都留给她,还好那栋新楼已经建好装修好了,再晾一段时间就能搬进去住了,她们母女也不至于无家可归.....
这些天里,杨菱琴很少能联络上邹凯捷了,给他打电话不通,发信息也只是简单几个字的回复,而严柏几乎每天都会戴着口罩把一些生活用品和新鲜食材送到她门口按了下门铃就走人,连问多两句都难,后来她还是直接守在了门口逼问了一番,才获悉邹家一家人的情况。
在得知邹凯捷确诊的那一刻,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手脚都有些不可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曾经,无数次的争吵和矛盾爆发的夜晚里,她又气又恨地诅咒他们邹家每一个人,恨不得他们统统挂掉,可当真有这样一天的到来,她却只满心满脑都是惊惧和迷茫。
她不希望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她只想大家相安无事,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她开始各种打听和查阅新冠的消息,每天的新闻几乎一条不落,只盼能尽快有针对治疗这个病毒的方法,希望他们能早些痊愈出院,希望他们的生活能尽快恢复平静。
几天后的晚上,邹凯捷在隔离病房里有些烦躁,经过这些天的治疗他不再发烧了,就是还有些咳嗽,身体也没有太大的不舒服,在得知白盛芳和邹隆华都脱离危险后,心下一松,就开始觉得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憋闷得慌,医院的床睡不舒服,饭菜也不好吃,每天看到都是全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医生护士,连张完整的人脸都看不到,唯一能解闷的,只有杨菱琴每天都会打过来的视频通话。
起先他不想让杨菱琴知道他住院的,省得她胡思乱想,大惊小怪,不过他低估了她的承受能力和抗压能力,她当时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来,抱着两个女儿微笑着给他加油打气,让他好好治疗,她们等他出来一家团聚。
不知是家人鼓励的力量,还是他自己较为强壮的体质,入院一个多星期后他就基本痊愈了,几次检测结果都是阴性后,他和白盛芳率先出院,然后还要居家隔离14天,而情况较为严重的邹隆华则住了将近一个月才康复。
因为自己的大意,差点连累一家人遭殃,平时一向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白盛芳大病过后变得悻悻恹恹反省了很多,言行举止都没有以前那样的锋利了,而邹隆华经过这样一折腾,原本还算硬朗的他大伤元气,直接瘦了一圈,也没有精力去打理店铺和家具厂了,这个担子自然就落在了邹凯捷身上。
在全国各地整个居家抗疫的二三月份里,有人百般无赖,闲得发毛,有人抓住机遇大赚一笔,有人韬光养晦,厚积薄发。
因为祖国强大的防疫策略和措施,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取得了瞩目的成果,灰暗的疫情过去后,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人们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稳了。
邹家一家的隔离结束后,没等邹凯捷过去,杨菱琴主动带着孩子过来了,无论之前有多大的矛盾,可到底还是一家人,于情于理她都该带孩子过来探望一下。
久未见孙女们的邹隆华和白盛芳几乎老泪纵横,一人抱着一个都舍不得撒手,经过生死大病,他们如今最期盼的就是儿孙绕膝,享受天伦。
邹凯捷终于见着妻女,也不顾父母在侧,直接将杨菱琴揽入怀中紧紧拥抱了好一会,在她尴尬地推搡下才松开,灼灼的目光盯着她不放,心中像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只不过,杨菱琴带孩子在邹家只是住了两天就回去了,即便白盛芳破天荒跟她道了一次歉,承认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是错的,对她造成了伤害,还保证自己以后会帮忙带孩子,帮忙做饭,情真意切地恳求她留下。
杨菱琴对她的态度不置可否,太多次反反复复的经验告诉她,这个老女人不值得她再次付诸真心,她也不会相信她任何一个字,她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过去的伤害和争执依旧历历在目,不是一句两句道歉就可以化解的。
也许那一刻白盛芳是真诚的,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毕竟两代人有着太多的代沟,以后要是继续住在一起,难保不会有观念不合而闹矛盾的时候。
所以,她不会再让自己置身与那种仿徨难熬的境地了,况且她现在有赚钱的能力,有了充足的底气,没有人能阻碍得了她。
杨菱琴要带孩子离开邹家,邹凯捷是认可的,他本就打算要搬出去的了,再加上疫情期间整天跟父母待在一块隔离大眼瞪小眼得他差点要疯了,他真的恨不得把自己也变成孩子挂在杨菱琴身上,她去哪他就去哪!
大女儿执意要跟穷小伙在一起,小儿子要带妻女搬出去住,一个个都要脱离掌控,独自翱翔,邹隆华对此有心无力,也无可奈何,要是以前他说不定要干预一番,可如今他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有那个精力去折腾倒不如平平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只要子女孙辈时不时回来看望就足够了。
在这次疫情期间,大家都宅在家无聊的刷视频,玩手机,而短视频几乎呈质一样的飞速发展,火爆异常,最先那批做自媒体的人基本赚到钱了,杨菱琴在此期间一边带娃一边抽时间拍视频和直播,还请了一个助理帮忙剪辑和后台运营,只是短短的时间里就涨粉翻了几倍,而谢杏梨比她更早拍视频的也早就成为将近千万粉丝的大网红了。
自媒体创作这玩意怎么说呢,有大网红引流推荐,自己又有那么点姿色和厨艺,再遇上好的时机,能火也不是难事,但杨菱琴也自知自己就那点能耐的了,想要成为顶级的大主播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不是专业搞的,背后也没有签约公司,只是小打小闹,赚点生活费已经很不错了。
那会直播带货的兴起,更是让不少人赚得流油,什么日入几万,月入百万还真不是吹的。杨菱琴除了接广告和商品橱窗,时不时也会自己直播带货,她带的基本是家乡的特产,小吃以及各种坚果水果,她的杨家亲戚基本都是做养殖以及种植的,因为疫情滞销得血本不归,却也因为她的直播带货起死回生。
之前跟娘家人吵架,但亲人终究是亲人,杨菱琴做不到决裂,虽说他们骨子里是重男轻女的,但也没有区别对待得让人绝望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隔离结束后,邹凯捷带她们回了一趟娘家,一家人禁不住的唏嘘落泪,杨父杨母只说让他们好好过日子,相扶相持地过下去,因为在现在这个世道里,平安健康地活着,就是最大的福分了。
夏日炎炎,芒果最甜,杨菱琴戴着草帽身着防晒衣在一处果园里进行一场户外直播,她二叔家里种了十几亩的芒果林,此刻杨二叔家人以及杨开拓也在帮忙采摘,打包,出货得热火朝天。
杨菱琴一边熟稔地解说,一边切开几个芒果递到手机屏幕前,饱满金黄的果肉让人垂涎不已。
“这些都是现摘现发的,一箱10斤的芒果大概15,16个左右,亲们放心,我们都会包装好的!”
“坏果包赔,当天拍下当天发货哦.....”
杨菱琴直播了一个下午累得差点喉咙冒烟,直到傍晚时分邹凯捷驱车过来接她,一上车,感受到那舒适的空调后,她这才舒服地长吁了口气。
邹凯捷递给她一瓶蜂蜜水,皱眉道,“润润喉吧,看你嘴皮都干了。”
杨菱琴接过来,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有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感叹道,“今天销量不错,以前真的压根都没想过还能有这样的销售方式!”
邹凯捷悠闲地转着方向盘,晓有兴致道,“有空去家私店里直播我看看能销多少。”
“我的出场费很贵的哈!”
“多贵?要不要我以身相许?”他促狭地笑了。
杨菱琴睨了他一眼,不跟他扯了,省得越扯越远,她拿出手机这才有空刷下朋友圈,然后就看到邹琰屿新发的动态,是他和一个女生十指相扣的图片。
“咦,邹琰屿交女朋友了?!”杨菱琴惊讶道。
邹凯捷闻言愣了下,便嗤笑道,“他终于公布于众了?”
“我隔离的那段时间里就听说他一天相亲个三四回,简直跟选美似的,总算有个合他眼缘的了不过总是藏着掖着,直到现在才宣布,真是小家子气!”
“话不能这样说,人家低调不行吗?”杨菱琴哼声,划拉着手指在邹琰屿的动态下点了个赞,还留言恭喜。
前段时间她已经把她家云吞的独门秘方直接低价卖给他了,以后也不用再去他火锅店做事了,她刚到广州时邹琰屿帮过她不少,所以这份情她还是记得的,也衷心希望他有自己的美好人生。
在她看来,大都市有大都市的好,要是没有孩子她说不定会被那个繁华的地方所诱惑,但有了孩子还是老家住得舒服,毕竟亲人大部分都在老家,这里才是她的归宿。
夫妻两人先是驱车回杨家吃了顿晚饭,接到俩娃后再回到新建的别墅楼里。
这段时间来,邹凯捷自从接手家里的所有店铺,家具厂,店租后,整天忙成了狗似的,别说帮忙带娃了,每天一回到家陪孩子玩一会就倒沙发玩手机或者早早倒床睡觉了,杨菱琴直播也同样忙得很,根本分身乏术,只得把隔三差五把孩子交给杨母带,隔四差六送回邹家让白盛芳带。
杨菱琴要是不直播,就带着孩子去他的家私店里玩,帮忙招待下客人,收收款,开个单子什么的,一家四口在一起其乐融融,日子也算过得滋润。
邹凯捷把新建的那栋别墅以及地皮都挂了她一个人的名字,美其名曰,那栋房子就是她的房产,以后要是吵架了,她无需再离家出走,直接把他扫地出门即可。
因此,这天晚上他们又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了,邹凯捷被赶出家门,只得去找严柏吃宵夜聊天吹水。
严柏也烦,之前跟任丹凝谈了几个月就分了,因为他妈不同意,说任丹凝没有福相,整天跟一些男的鬼混,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准他们在一起,还给严柏重新物色了相亲对象,每天相亲得烦不胜烦。
记得当时任丹凝还想找邹凯捷哭诉来着,可他当时忙得很也没空理她,经历了那么多事,他总算知道什么叫避嫌了,兄弟朋友再好,也远没有老婆孩子来得让人温暖贴心。
邹凯捷和严柏聊了到晚上11点,正想去他家睡一晚时,杨菱琴的电话就来了,一接通她的语气生硬道,“在哪?”
“在....跟严柏吃宵夜呢。”
她沉吟了下,“打包一打生蚝回来!”
这话一落,邹凯捷顿时眼睛一亮,这就是准许他回去的意思咯?
他笑眯眯道,“那要不要加辣?”
杨菱琴,“废话!不辣能好吃吗?”
这时,电话里传来瑶妹咋呼呼的声音,“我不要辣辣!爸爸,我的不要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