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传来熟悉的声线，“在干什么？”
  “看电视，你忙完了？”
  “嗯，开门。”梅长瑾用温柔的嗓音说道。
  顾晚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去实习之前，她就知道他们这次实习时间有限，会非常忙，所以基本上是没有时间回来的。
  医院还在隔壁市，汽车的话至少要一个半小时。
  “你说开门？你在哪里？”
  她一边问，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太急，鞋子穿了好几次才穿上。
  “我在你家门口。”
  顾晚柠几下就蹦到了门口，拉开门，果然就看到梅长瑾站在外面。
  “晚柠……”
  梅长瑾的话还没说完，顾晚柠就撞进他怀中，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回来怎么不给我电话？”
  这个呆子竟然还会制造惊喜了？不过她确实非常高兴。
  梅长瑾伸出手搂住她的腰，“离开的时候电话没电了，下车的时候才充好。”
  原来她还高估他了，根本不会制造惊喜。
  顾晚柠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梅长瑾已经低下头来堵住了她的话。
  她也搂住他的脖子给予回应。
  一吻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梅长瑾抬手摸着她的脸。
  顾晚柠则说道：“外面凉，我们先进屋。”
  梅长瑾被她拉了进去，顾晚柠才发现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你的东西呢？在外面吗？”
  她歪头朝外看去，被梅长瑾拉了回来，“没东西，我没带。”
  顾晚柠收回目光，看着他，“嗯？你们没放假？”
  她刚刚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放假了。
  “没有，后面几天每天都有两到三台手术，今天刚好有时间，我想回来看看你。”
  顾晚柠听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软软胀胀的。
  前几天他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只有一两天除外，但是每次电话都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她很想他，却也体谅他累，让他早点休息。
  他的性子一向清冷，只有在自己面前会变成另外一个模样，但是电话里，她看不到梅长瑾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表情，所以她还反思过是不是自己陷得太深，这样不太好。
  可是这个不善表达的男人有一点休息时间竟然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她心里充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她忽然就踮起脚尖捧住了他的脸，主动地吻了下去。
  他的爱比她爱他更深，他不善于言语表达，都埋在心里。她的主动对他而言都是让人心甘情愿陷入的毒药，明知道之后他会很难受，也很难控制自己，可每一次他都无法抗拒。
  大门甚至都敞开着，两个人却纠缠倒在了沙发上。
  现在已经是初秋，外面的冷空气嗖嗖地吹进来，却根本吹不散屋子里的火热。
  顾晚柠的脸明艳无比，在灯光下，一双眸子水盈盈的，像是勾人的妖姬。
  梅长瑾活了二十几年都是心如止水，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猛地将头转向一旁，替她拉上了衣服，两人都喘着气平复刚刚的情绪。
  这一次顾晚柠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回来本来就累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接下来都是高强度的手术，他也得休息好才行。
  “你什么时候离开？”她把自己衣服整理好，撩了撩头发询问他。
  梅长瑾平复了一些，这才重新转头看向她，“今晚得回去。”
  听到他今晚要回去，说不失望是假的。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他从那个时代来到她身边，她还奢求什么，只要他能一辈子留在这里和自己永远在一起，她愿意牺牲一些他们两的约会时间。
  她扯过沙发上的抱枕，歪头靠在他肩头，“你打车来回一趟，起码三到四个小时，你傻不傻呀？白天工作了一天，明天又是高强度的工作量，以后我不允许你再做这样的事情。”
  他抬起一只手臂，将她揽入怀中，“电话只能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但是不能像现在一样抱着你，没关系，车上我也能休息。”
  他手臂收紧，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顾晚柠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说道：“梅长瑾，下一次，我要你要了我。”
  梅长瑾浑身一僵，不止是她在耳边小声说话惹来的痒，还因为她话里的内容。
  “怎么，你不想？”
  他怎么可能不想，他是男人，不是圣人，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如何能不想？
  他正要开口，顾晚柠继续说道：“我不是你那个时代的人，你想让我和你谈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吗？我做不到，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你。”
  梅长瑾是个古人，一向含蓄惯了，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说这么直白的话。
  可晚柠原本就不是一般的女人，否则他怎么会跨越两个世界只对她一人心动。
  顾晚柠见他不吭声，又些恼，“梅长瑾，你难道不想？”
  见她试图推开自己坐起来，梅长瑾一用力，将她完全陷进自己怀中。
  “想！”梅长瑾嘴里了一个字，“我怎么可能不想？”
  他语气有些无奈，却也有坦诚秘密的羞赧。
  顾晚柠听完，则翘了翘嘴角，因为重心不稳，她就那么仰着头彻底靠着他的胸膛，让她作为自己的支撑。
  她继续贴在他耳边说道：“那你就给我记住了，下次你是我的了，任何事都无法阻止你成为我的男人。”
  梅长瑾哭笑不得，也很贪恋此刻她在自己怀中的满足感。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再也不觉得时间缓慢，甚至巴不得时间能为他们变得缓慢无比。
  平息下来的两人像普通恋人一样靠在一起聊了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多数是顾晚柠在说，梅长瑾说出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两点一线的。
  想来也是，这人很少关注旁的东西。
  她却故意逗他，“难道没有小姐姐，小妹妹对你献殷勤？”
  梅长瑾轻轻笑了笑，“没有。”
  他上班的时候除了手术，问诊，就是在办公室学习，至于办公室有没有人进出，他没有太留意。
  顾晚柠对他其实挺放心的，一抬眼看到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
  她忙从梅长瑾的怀中坐了起来，“十点半了，你快回去吧。”
  就是现在走，回去估计也十二点过了，洗漱什么的还得耽搁时间，明早又一大早起床上班，所以她即便不舍，也不能留他。
  梅长瑾也看了一眼，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还想陪她一会儿，“还早，我十一点再走。”
  顾晚柠却坚决摇头，“不行，你现在就得离开了，医生的工作强度很大，你得回去好好休息，反正你实习期没多久了，大不了我周末放假了过去看你。”
  梅长瑾也摇摇头，“你别过去，来回一趟，要坐三四个小时的车，到时候还要一整天地等我。”
  顾晚柠也知道他的时间不确定，有时候如果有重要的手术，可能要十几个小时才能从手术室出来。
  她点点头，“好，我不去，你也赶快回去，不要让我担心，等你忙完这一阵再说。”
  即便再不愿意，人还是得走，顾晚柠干脆丢下梅长瑾，自己上楼了。
  梅长瑾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地方，想留下去也没办法了，只能起身离开。
  他来的时候计划好了，可以陪她两三个小时，十一点过再回去，稍微睡几个小时就够了。
  但是现在，晚柠直接上楼了，他留在这里确实不如早点回去。
  他轻轻地带上了门，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还回头朝楼上看了一眼，顾晚柠正在窗户边，内心不舍，但还是朝他挥了挥手。
  “忙完了给我电话，早点回来。”
  梅长瑾也冲她挥手，“好，你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没有你，二十几年也好好的，你自己小心，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两人都不舍，梅长瑾离开前回头了好几次，顾晚柠也一直站在窗户边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
  顾晚柠失眠了，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为一个人牵肠挂肚是什么感觉。
  接下来梅长瑾确实非常忙，连续四天，她只接到过他一次电话，也只是短短通了十分钟，因为时间太晚，顾晚柠让他早点去休息了。
  周末她也没有去临市，反正人快回来了，她何必去添乱，何况他也没多少时间陪自己。
  威尔斯知道倩倩的程铮的存在，所以她没办法联系他们，平时倒是有同事可以一起聚餐，但她经历太多，没办法和他们成为交心的朋友。
  没人陪，她一个人逛街也不会觉得孤独，本来只是随便逛逛，但是想到自己那边并没有长瑾的睡衣，那个叫秦旸的突然失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他出现的时候长瑾就必然会回到她身边。
  所以家里还是得长期备点东西好。
  挑选了几套舒适的睡衣之后，他又去了男装店，正在挑选衬衣，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晚柠？”
  声音有点耳熟，顾晚柠敏锐地竖起了身上的刺，她认识的人不多，短短两个字分辨不出人，但她的身份不能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