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就不能疼自己的媳妇了？他们愿意笑，让他们笑去。”司擎苍小麦色的脸上露出一种满足的笑，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顾晚柠也是无奈，但更多是幸福，她伸手搂住司擎苍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轻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要是对我不好了，我就卷铺盖走人。”
  “你走哪里去？”
  “天大地大，我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可以……”
  司擎苍的回答让顾晚柠故作凶狠，“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司擎苍喜欢看她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的样子，低笑出声，“我说你去哪里都可以，不过前提是，得带上我。”
  “要带也是带我儿子……”
  “他会慢慢长大了，长大了会娶媳妇……”
  “你别说了……”他儿子还在襁褓里，就说娶媳妇了，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这时候，司擎苍已经将她抱进了门，府里的下人们都习惯了将军宠夫人的样子，也就见怪不怪了。
  司擎苍抱着她往屋里走时，顾晚柠想到了有人状告“妖妃”的事情，抿了抿嘴，试探地问道：“擎苍，我听人说宫里有一位妖妃？”
  司擎苍脚步未停，“我倒不觉得是什么妖妃。”
  顾晚柠来了兴趣，“哦？为什么你不这么觉得？”
  司擎苍忽然低头看她，目光深邃得仿佛能将人溺毙，“我有了你，就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半点不由人。”
  当年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只要她能高兴，只要她不见愁容。
  顾晚柠眼神下垂，“你指的什么？”
  “皇上睿智无双，勤政爱民，是位贤明的圣主，此前一直没有纳妃，朝臣心中哪能没点心思？但皇上却动心了，除了宫里那位，谁都不要。”
  “那这样……不算妖妃？”
  “当然不算，皇上喜欢她并不是她的错。”
  司擎苍一边说一边抬头抚了抚她的鬓发，“就像我能拥有你，拿任何东西给我换，我都不换。”
  顾晚柠原本在犹豫要不要和司擎苍坦言那个秘密，告诉他自己就是皇宫里那个苏清瑶，可是听到擎苍这话，看到他满眼都是自己的眼神，她心中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不说了。
  有些善意的谎言，反而会让人幸福。
  在司擎苍看来，她现在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感情原本就是自私的，换成自己，看到司擎苍娶了别人，她也会难受。
  所以，她想将这些事情埋入心底。
  如果可以，她也只想以顾晚柠的身份永远陪着司擎苍，可是造化弄人，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拥有这么多身份，经历着不同的人生。
  司擎苍忽然开口，“你有心事？”
  顾晚柠尚未回答，司擎苍已经将她抱到了自己膝盖上，他坐着椅子，她坐在他腿上。
  顾晚柠笑起来，眼底的那一丝阴霾散开，双手捧着他的脸，“我刚刚只是在想那位妖妃的事情，不过你说得对，感情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
  “真没心思？”司擎苍还是有点狐疑，毕竟顾晚柠不喜欢为不相干的人操心。
  顾晚柠捧着他的脸，扬起明媚的笑，“当然，我有这么疼我的夫君，乖巧听话的儿子，我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司擎苍长臂一伸，将她完全笼在自己怀中，他垂头看她，那眼神渐渐地变得侵占性十足。
  周围的气氛都渐渐变得有些旖旎。
  司擎苍的唇慢慢压下来，顾晚柠没有躲闪，仰头承受。
  腰带渐渐松散，司擎苍突然站了起来，正要大步走向床边，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阵啼哭。
  顾晚柠回过神，立马将司擎苍推开，“儿子过来了，你快放开我。”
  司擎苍意犹未尽，看着她整理自己的衣衫，带着些埋怨，“这臭小子，早不哭晚不哭，偏偏这时候哭，欠打。”
  “你打一个试试。”顾晚柠脸颊还泛着红，像熟透的苹果，特别是微恼瞪人的样子，实在让他食指大动。
  顾晚柠没理他，转身去迎接自己的儿子，奶娘刚伸手敲门，房门就被顾晚柠打开了。
  奶娘抱着孩子在站在门口，“夫人，小少爷刚刚一直哭个不停，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
  顾晚柠听完，忙把儿子接了过来。
  原本一直啼哭不止，脸都哭得通红的孩子忽然吧唧了一下嘴唇，在她怀里拱了拱，然后就乖乖地不哭了。
  顾晚柠看得心里一软，“看样子是想娘了。”
  她摸了摸儿子嫩嫩的脸蛋儿，然后冲奶娘说道：“孩子就放我这里吧，一会儿我让红珠叫你，再过来抱。”
  “好，夫人。”
  奶娘离开后，顾晚柠抱着儿子往里走，司擎苍也走了过来，试图伸手接。
  顾晚柠侧了侧身，“我才抱，不累。”
  说话间，根本没给司擎苍一个眼神，只是用手指逗着自己的儿子，“衍儿，想娘亲了对不对？”
  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她在带，不过总得有个人分担一下，她也才能休息一阵。
  这会儿闻到熟悉的味道就安心了，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秀气精致的小脸儿满足极了，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
  夫妻两在房间里哄儿子睡觉，时不时地聊几句也不会觉得无聊，反而觉得岁月静好。
  “儿子睡了，我把他抱床上去，别累着你。”
  司擎苍说话间，就伸手将儿子稳稳地接了过去。
  孩子大了，长得又壮实，抱一会儿她真的有些受不住。
  不一会儿，司擎苍走了回来，抓起她的手轻轻揉捏，“衍儿大了，沉得很，以后你少抱点。”
  “还不到一岁呢！大了我想抱都不给抱了。”这老母亲的心态让她有些心软，毕竟是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骨肉，血脉相连，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还疼吗？”他一边揉一边问。
  顾晚柠摇了摇头，下一秒，司擎苍就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顾晚柠立马伸手捶了他肩膀一下，“想得美！我出去了。”
  说话间，她立马站起来想要出去，却被某人懒腰抱住。
  她的腰有些敏感，一碰就软，司擎苍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很快就挣扎不了了，被司擎苍横抱到了旁边的榻上。
  顾晚柠躺在上面，鬓发有些散乱，却多了一股动人的风情。
  顾晚柠生产之后身体不太好，自从两个月前来了姨妈，每次来的时间都挺久，还在吃药调养，所以司擎苍也憋了很久。
  顾晚柠低笑一声，“看你急的……”
  司擎苍直接堵住她的嘴，最后房间里只剩下“呜呜呜”的声音……
  白延之并未在京里久待，甚至只在宫里和大哥见了一面就匆忙离京，他害怕自己会后悔，也许离开这个地方，他就再没有办法后悔。
  只是很多东西，你越不想触碰，它就越是让你避无可避。
  到达澜城的时候，他脑子里已经闪过了很多画面，而白延之坐在马背上，大汗涔涔。
  之前，他脑子里也闪过一些画面，但都很短暂，几乎一闪而逝，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捕捉。
  但是刚刚，他脑子里闪过的是完整的画面，那是清河村破旧的老房子里。
  冬日寒风冷冽，晚柠用她挣来的钱给他做了新袄子，她要是不去镇上卖东西，就会在家陪他读书。
  开始她是不会打搅他的，只是觉得他应该休息的时候就会过来捣乱。
  她的笑靥，她的狡黠，她的任性……都鲜活地在他面前出现。
  他几乎有一种冲动，立马调转马头回到京城。
  可是……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没有记起所有的事情，但最重要的两件事，他想起来了。
  当初是他提议娶共妻，后来也是他气走了顾晚柠。
  他凭什么再去要求她原谅？
  昨日在京里看到的画面浮现再脑海，她和大哥在一起，笑得那么幸福……
  大哥和她之间或许根本就不需要自己。
  他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没有调转马头，任由马儿继续往澜城的方向走。
  顾晚柠和肖长生刚把山里的东西卖出去，准备买点东西回家，就看到了城门口的白延之。
  肖长生抓着顾晚柠的手，“晚柠，那是白大人吧？”
  顾晚柠刚刚在看四周的东西，没有注意城门口，听他这么说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白延之。
  即便他心不在焉，失魂落魄，但那张脸配上儒雅的气质依旧十分醒目。
  肖长生压低声音道：“白大人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顾晚柠也看出来了，心里略有点担心，毕竟很少看到他露出这样的情绪。
  但她还是忍住了，她现在是肖玉，白延之是白延之，和她完全没有关系，何况白延之的事情，他自己如果都不能解决，她一个小小的农女能帮上什么忙？
  “大哥，我们走吧。”她提醒了肖长生一句，就打算转身往另一条街走去。
  肖长生忙说道：“白大人看起来不对劲，我们不用去问问吗？”
  “大哥，我们和白大人萍水相逢，以后也没必要扯上什么关系。”
  顾晚柠的态度和声音都很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