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这个时间点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年前的it界是什么景象，方兴未艾，处处都是新蓝海，当时连人脸识别都只在概念中，竟然有人会提出颅骨扫描和虹膜扫描？
  慕容博文静静地听着，不由扭头看了隔着两人的顾千寻。
  顾千寻没瞒过他和他爷爷任何事，但信珀是顾千寻的公司，他也是最近知道。
  从爷爷的推测当中。
  五年前顾千寻在斯洛夫求学，和柳莫施一起进入了华斯顿，之后顾千寻帮助托斯帮解决了难题后，被ctw的挖走，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回国。
  从信珀的动作中，不难猜测，当年顾千寻在ctw留下了些东西。
  大概率就是现在皮里所说的鹰眼系统。
  “员工离职后的资料，还在我们公司的档案室留着，信珀口口声声说是三年前开始研发的，可与这些不符。”
  皮里手一指，示意负责人去调合同。
  “本来我需要保护离职员工的隐私，但事情特殊，我需要保护她的代码。”
  负责人点头，迅速去联系总部的人，不久一份签署下日期的合同被传到了投影上。
  下面明确附带着一串代码，正是夏美琪刚才展现的。
  事情几次反转，现在似乎尘埃落定了。
  不过也有的人提出了质疑，“就算这前面的代码是ctw的，但后续的精细完全是信珀做得更好吧，说到底只是ctw有个好员工，而非公司厉害。”
  任少清不动声色地回头，议论的人立即闭嘴。
  “夏助理，这个时候，你还要嘴硬吗？”皮里一笑，“之前的话我还给你，希望你按照合同上约定的，向ctw进行相应赔偿。”
  他相当好心地补充道：“不过，如果贵公司拿不出那么多钱的话，我不介意信珀并入ctw，我还是那句话，ctw欢迎各领域的人才加入，这件事只是贵公司总裁决策失误，和你们没多大关系。”
  皮里掌握住主动权，抛出橄榄枝，“如果信珀加入ctw，夏助理和所有员工的位置、薪资均不变。”
  光明正大的挖人，也只有ctw有这种底气了。
  夏美琪摇头，“抱歉，虽然信珀是三年前启动的项目，但初始代码，我们总裁六年前就写出来了。”
  “撒谎！”皮里几次三番被戏弄，当即暴怒，当年那个天才，也只写出了基础代码，怎么会有人比她更厉害。
  “你们总裁真的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不和我当面对质？自己不敢来，反倒让你一个女人过来，还有没有点男人的担当？”
  夏美琪不明所以地看着皮里，“谁说我们总裁没来？”
  话音落，众人顿时四处寻找起来，信珀总裁神秘非常，如今到场应该一下子就被人认出来才是。
  但放眼望去，都没有一个眼生的。
  “哦？到了？”皮里冷笑，“那请信珀总裁站出来，我和说一说，你究竟是怎样在六年前，就写出这个代码的？”
  他扫视着下方坐着的人，片刻后还没人站出来，皮里转而看向夏美琪，“你说你们总裁来了？人呢？”
  下一秒，人群诡异地沉默。
  坐在第一排的一个人，站了起来。
  长发披肩，米色西装剪裁优雅，左臂的袖子被卷起，露出手腕上的石英表。
  顾千寻抬起右手，摘掉自己的眼睛，淡笑看着皮里，“我就是信珀的总裁。”
  皮里定定看着顾千寻，眼眸猛地一缩，怎么会是她！
  他惊恐地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看向负责人，信珀的总裁怎么会是daria？
  其他人的震惊不比皮里小。
  “这……这不是沈少夫人？”
  “是啊，你没看错，那的确是沈少夫人。”
  “她不是建筑天才吗？怎么又变成it大佬了？”
  片刻沉默后，有人幽幽地说道：“也许，她既是建筑天才，也是it大佬。”
  话音刚落，夏美琪从后面走来，停在顾千寻身旁，清晰地说道：“顾总。”
  一声顾总，确定了顾千寻的身份。
  坐在顾千寻旁边的沈渊文，也少见地错愕了片刻，随即轻笑摇头。
  果然，自己儿子的眼光很高，自家儿媳妇也是个深藏不漏的人物，怪不得沈慕川会同意技术部的人直接到信珀工作，因为那是顾千寻的公司啊。
  顾千寻手拿着墨镜，张扬艳丽的脸上扬着意味深长的笑，“皮里，好久不见。”
  皮里奥斯特稳定心情，咬牙看着顾千寻，“还真是好久不见啊，daria。”
  “五年前，我从ctw离职留下个没成型的小玩意，没想到被你当宝似的藏了起来。”
  顾千寻轻笑，轻描淡写地踩了ctw的脸。
  皮里脸色铁青，顾千寻收住笑，一字一顿地问道：“现在，你还说信珀剽窃吗？”
  他怎么敢说？信珀的总裁就是这段代码的创始人，现在再挣扎不是给别人看好戏吗？
  但是真的承认了顾千寻是代码所有者，那鹰眼系统岂不是不能顺利推行了？
  为了这个计划，他投入了不知多少的人力物力，现在叫停，别说自己，就连董事会的那群人也不会答应。
  “当年你离职的时候，可是签了合同的。”皮里深吸一口气，“在公司敲出来的代码，都归属公司，现在你拿回去，难道是置当年的合同于不顾？”
  他警告地看着顾千寻，合同上写的赔偿条款，她可赔不起。
  “皮里先生年纪不大，怎么脑子不太好？”
  顾千寻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合同上究竟写的是什么，不如我念给你听听？”
  没等皮里反应，她的音调猛地凌厉，“当年我想叫停鹰眼系统，皮里先生不同意，最后逼我签了离职书，约定在我离职后十年，鹰眼系统不得重启，与此相对，我这辈子不进入it行业。可你，却在我离职第二年，秘密重启了鹰眼系统，若按照合同所说，可是你先违约。”
  皮里绷着脸，满是肥肉的脸竟然出现了清晰的轮廓，站在台上下不来台，说不出一句话。
  他万万没想到，顾千寻竟然会坐在台下。
  她不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吗？怎么会和京城的人扯上关系？
  而且他没看错的话，她旁边坐着的，可是沈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