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虽然不知道顾晋来说了什么，但看见顾子辰的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这件事，我会和你姐姐说的。”
  然而顾子辰听了疯狂摆手说道：“不要，赵老师千万被和我姐姐说。”
  本来之前吴伟强的事情就给姐姐添了麻烦，还让汪泓亦无辜受伤。
  顾子辰已经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不麻烦姐姐了。
  况且顾晋说的那些话，让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真的，赵老师，没事的，你不要麻烦我姐姐了。”
  赵老师知道男孩子自尊心强，见他强烈拒绝，便只能无奈的一点头。
  “那有什么事，赶紧和老师说。”
  “嗯。”
  下午。
  汪泓亦出去了，而吴伟强则来到了班级。
  吴伟强一副谁欠了他千八百万一样，踢踢踏踏的进了班级，头上也没缠着夸张的纱布，他先是看了一眼顾子辰身旁空着的位置，冷笑了一声，然后转向顾子辰，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强哥，来了？没事吧？”
  他刚一坐下，身旁的小弟立即上来，围住他。
  吴伟强冷哼了一声，“有事的都不在这里了。”
  言外之意是承认了自己动手打的汪泓亦。
  坐在他前面的万梦芊起身，吓得她的同桌一缩脖。
  “梦芊，你去哪儿？”
  “我去一下办公室取卷子。”
  下午连着两节数学课，课上会有随堂检测，她就是去拿那个卷子。
  吴伟强看了一眼离开的万梦芊，眼中浮现出一抹焦躁来。
  总觉得最近万梦芊在和自己对着干。
  上课铃声一响，程老师便踩着点进了教室。
  他扫了一眼汪泓亦的位置，然后顺便看到了正垂着头的顾子辰。
  对于这个学生，他打心底里不喜欢。
  能让校长亲自接待的人，背景肯定不浅。
  但是他最讨厌的就是有特权的人。
  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一脸严肃的程老师给他们讲解新题型。
  顾子辰抬起头，拿过汪泓亦的那份例题，仔仔细细的写着。
  然而心思却飘到了别的地方。
  一堂课下来，也没听进去几个字。
  正当他以为要考试的时候，讲台上的程老师开口了。
  “顾子辰，上来把这道题做一下。”
  同学们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吴伟强满脸嫌弃的看着顾子辰，他同桌适时开口，“上一次随堂检测，顾子辰和汪泓亦一样考了满分。”
  这么强？
  吴伟强有点不信。
  “不会是抄的吧？”
  他的声音不小，周围的同学全听见了，就算是没听清的同学不一会也从周围人的嘴里听到了吴伟强说的话。
  气氛有些乱哄哄的，但站在讲台的程老师却一直没有抬头。
  顾子辰眼神无光，拿起一根粉笔，站在黑板上看那道双曲线拓展题。
  式子他都懂，但是这道题给的条件格外隐晦。
  包含了未知数的解集以及取值范围的确定。
  甚至还和前面的单调性有关。
  顾子辰脑子本就乱哄哄的，身后同学窃窃私语的声音变大了。
  “不会真是抄的吧？”
  “我看像，要是这么厉害，为什么要复读？”
  “就是，你没听他爸说，之前他在四藤学校上学吗？”
  一说四藤，大家都懂。
  是一个只有混混流氓的学校，根本不配称之为学校。
  从这里面出来的人，会那么厉害？
  顾子辰拿着粉笔的手指缩紧，脑子里乱哄哄的，似乎有许多人在他的耳边说话，但是他一句都听不清，捕捉到的几个字眼全都是抄袭，混混流氓诸如此类。
  当然也有没开口的人，比如万梦芊。
  她了解汪泓亦的人品，既然他说顾子辰没抄，那就是没抄。
  只是……
  这道题的确综合性很强，但是刚刚老师才讲过。
  “好了，下去吧。”
  程老师终于舍得开口，然后警告地看了一眼下面的同学。
  “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吗？就去管别人？”
  顾子辰从黑板前下来，慢慢回到自己的位置。
  刚坐下，程老师语重心长的话飘来。
  “你们已经高三了，别想着再糊弄自己，现在糊弄过去了，高考的时候怎么办？”
  教室内一片寂静。
  官之昊举起手，“老师。”
  程老师对这个转学来的学生也没好印象。
  “什么事？”
  “顾子辰没抄，他只是这一道题没做出来而已。”
  顾子辰扭头，看见官之昊流里流气的坐在那里，嘴边的笑也带了三分痞，但是话却说得格外认真。
  程老师隐晦的翻了一个白眼。
  “你们抄没抄，自己心里有数，我也有数。”
  顾子辰脑袋一白，程老师不信他。
  “学习委员，发卷子。”
  万梦芊起身，将分好的卷子依次放到第一排的同学手上，一个一个往后传。
  官之昊看了一眼顾子辰，狠狠拧起眉来。
  卷子发到顾子辰那里，他看着上面印着的试题，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还有什么被老师当场盖上抄袭印章更羞耻的事情呢？
  明明，他没做过。
  但是没有人相信。
  直到试卷交上去的那一刻，他仍旧一笔没动。
  前桌看到他空白的时间，转过头去撇了撇嘴，然后将顾子辰的试卷放在最上面往前传去。
  吴伟强看着那张空白的试卷，当即笑着说道：“官之昊还真是被打脸啊，顾子辰可是一个字都没写上，懵两个选择都不会吗？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你好了没？把卷子给我。”
  万梦芊回头，伸手要卷子，本来还志得意满的吴伟强皱眉，碍于程老师在场，只嗤了一声，便将卷子递给万梦芊，还低声嘟囔着，“小白脸就是小白脸……”
  万梦芊起身顺手将剩下的两个人的卷子拿过，将他们三人的卷子放在了顾子辰卷子之上。
  然后再将第一排的卷子统一齐上去交给程老师。
  程老师点点头，对她说道：“去送给判卷老师吧。”
  下节课，依旧是数学，试卷发了下来。
  全班最高分万梦芊。
  九十五分。
  最低分顾子辰。
  零分。
  这还是三年来唯一一个学生拿零分。
  程老师当即就气得拍了桌子。
  “顾子辰，你要是不想上我的课就滚出去！”
  程老师本来就长得严肃，这么一吼，连外面的走廊都抖了三抖。